()當五步蛇猛地落到身上的時候,宛卿渾身的力氣幾乎瞬間抽離。不過卻是沒有倒在地上。
「你是不是應該,感謝下我?」听著耳邊熟悉無比的聲音,宛卿不明就里地睜開了眼楮,楚律辰一臉笑意地看著。
「或許,我是該說聲感謝。還有,現在扯平了。」宛卿奪過楚律辰手中的佩劍,將試圖偷襲的五步蛇砍斷。
楚律辰看著佩劍貼著自己的發絲滑了過去,臉上笑意卻是不減,還帶著幾絲難見的痞意,「幾日不見,甚是想念。」
宛卿看著楚律辰嬉皮笑臉的樣子,不知為何覺得他的靈魂似乎是和尉遲勛調換了一般,默默地又退後了幾步,和他保持距離。
「後面有赤練蛇。」被戳到痛處的宛卿幾乎是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沖回了他身邊。
「這才乖。」楚律辰宛如逗小動物一般揉了揉宛卿的頭發,在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中,從她手中取過佩劍。
「八哥兒,收拾得差不多了嗎?」楚律辰就著這個姿勢摟住了宛卿,並且無視了她的掙扎,義正言辭地訴說事實,「我身上有雄黃粉,這些東西,不會靠近我們。」
「你知道這件事是誰干的?」宛卿看著楚律辰收回了那副表情,才稍稍放心了些,而這個姿勢又太尷尬,不說些什麼緩解一下,她恐怕臉上要燒起來了。
「知道。而且,待我出皇陵之後,就會正式交手了。再忍受些日子,我會再派些人護著你。不是每一次消息都會這麼準確。有個閃失可不好。不過我相信,不會有這個機會。」楚律辰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勝券在握的信心,和孫系斗,他從來就沒有忘記,而且太後的小動作,寧慈可是早就告訴了他,本來還想再裝著中庸和偽善一些,但是再這樣裝下去,怕是懷中這美人就真的會和自己越行越遠。
見宛卿沒有反對,楚律辰的笑意又更好了些,看著宛卿鬢角處垂下的一縷發絲出了神,「還有,你說的那句話,我希望我沒有理解錯。」
「你且說說看。」宛卿嘆了一口氣,等著他的想法。
「繁榮盛世,國泰民安。可對?」楚律辰見八哥兒和七殺坊的人將赤練蛇清理得差不多,便依依不舍地松了手,臉上卻是不露分毫,好似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半對。還有,這一切,必須是由你來辦到。」宛卿縮著身子坐回了凳子里,既然楚律辰已然猜出這些,宛卿也沒有興致再讓他繼續猜了。反正以他的悟性是遲早猜的到的,而且恐怕是已經猜到了。這部就在那捂嘴偷笑。
「你不怕被人听了去?這可是謀反。」楚律辰湊近宛卿,被她避了過去。
「若是會被人听去。二皇子您剛剛也不會說出來了。」宛卿被這一折騰也是沒了力氣,恐怕現在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若是現在貿然去見左夫人,應當還會嚇著她。
這麼想著,便想等自己有些力氣了再去,可是一坐下總覺得隨時會有這冰冷的東西鑽出來,便又坐立不安地在屋中踱起了步。
楚律辰一時失笑,寵溺地開了口,「在這呆不下去,不妨去皇陵之中陪我?」
「你以為這皇陵是我家後院,來去隨我?」宛卿微瞪了楚律辰一眼,覺著屋中的氣氛也著實詭異,便也不再管他,趕往左夫人的屋中。
因為主要針對的是宛卿,所以左夫人院中的只是漏網之魚,九影憑借一人之力就幾乎斬盡殺絕,而左夫人雖是受了驚嚇,但總算是虛驚一場。
紀宇凡幾幅安胎藥開了出來,又替左夫人施了針,然她安眠,一行人便又退了出來。
因為蘇苓被這赤練蛇群給嚇到,是怎麼也不願進自己的院子,便只能由著她和紀宇凡去別處玩。
待宛卿再一次回到屋中,本以為楚律辰已經離開,卻沒想到他興致盎然地把玩著放在梳妝台上的那匹墨色的錦緞。
「二皇子……」宛卿愣了一下,看見九影在旁邊恭恭敬敬地站著,頓時知道了幾分。
「我人在這。你便趁著現在量吧。」楚律辰輕輕一笑,令宛卿嘴角一抽,她可以說,他今天是真的不太對勁嗎?
而這件事的由頭,則是來源于淨慧大師的解夢。
薔薇雖美,欲折削刺。莫若茉莉,清香自來。
因為夢境中的女子是著著白衣,而長公主又不喜這素色,所以這絕對不可能是她。而為了保險起見,楚律辰便一並寫了進去。
近日也只有宛卿接觸到了這茉莉,所以楚律辰便更加下定決心非宛卿不娶。
或許,所有單純的愛戀都是因為年少,在宛卿眼中,楚律辰仿佛就是在拿他自己的將來賭,而自己卻仿佛心死,看著他對自己越來越好,卻下意識地閃躲。
思及此,宛卿便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最近是有心事?或許,可以跟我說說?」楚律辰听九影提起過宛卿近日似乎有頭疼的毛病,所以極為上心。
「二皇子,臣女這幾日在雜集中看了個軼事,可願听听?」看著楚律辰真摯的目光,宛卿抿了下嘴,或許,將自己這荒唐的經歷說給他听,也是減少一些欺騙他的罪惡感。
「洗耳恭听。當然,最好有好茶。」楚律辰讓九影搬來了個凳子,一邊看著宛卿的筆墨,一邊等著宛卿開口。
縷縷茶香,聲聲婉轉,對于楚律辰而言端的是一種享受。
待宛卿訴說完畢,這茶盞見底,楚律辰敲了敲桌子,朗朗地開了口,「這軼事可是不錯。不過,若是那女子是宛卿你,我還是不會松手。能與我並肩看天下的,只有你一人。」
看著楚律辰散發出的王者氣息,看著他身後那麼多願意跟隨他的人,宛卿只是淺笑不語。
自古最難以掌控的便是帝王愛,她從來不奢望。
可如今,面前這人……自己更不可能奢望。
「宛卿,給我四年的時間。」楚律辰垂下眼眸,將目光落在那歪瓜裂棗的玉佩之上,「十里紅妝,一分不差。還有孫系,一人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