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日常 五、論抄作業的風險性

作者 ︰ 張笙柩

()「哇啊!你做作業這麼快的啊!正好借我抄!」

一切悲劇的起源,一切煩惱的伏筆,是某只叫做顧音的家伙自己所說的話。

那日,恰是周五,老師不知道是瘋了還是傻了,反正作業爆棚到布置出來的時候大伙都在哀嚎……

于是,平日就一副黑幫老大相的顧音童鞋繼續揮她的「職業特長」,壓榨可憐的白細美沈墨的作業……

所以——

「喂喂喂,你怎麼這麼懶的啊!」沈墨十分無語的望著面前這位比自己稍高一些、黑幫大姐頭似的新任「兄長」。

「嘿嘿嘿,誰讓你寫得那麼快呢?」顧音一如常態,臉上的笑容是很慈祥很親切很溫暖很燦爛沒錯啦,不過那微抿的好看唇瓣說出來的話呢……就有點……

「你在學校不寫作業的麼?」沈墨無語地月兌口而出。

「當然!否則我怎麼會沒你寫得快呢!」女生挑了挑眉毛,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眼眸中一點也沒有羞愧的成分,倒是有一點點的疑惑,仿佛在問︰你是白痴啊?

沈墨快要流出汗來了,要是能夠用漫畫的形式表現的話,他絕對會在自己的人物頭頂畫一堆豎直的波浪線,背景配漸變的深藍色,然後畫一滴巨汗。

「好吧。」顯然,這是一種妥協。

「好!就這麼定了啊!周六我來拿作業!」話音未落,說話的人就已經蹦蹦跳跳地回到座位上睡覺去了,只剩下沈墨目瞪口呆兼無語流汗地在座位上,手持黑筆,卻沒有一點兒動的跡象,湊近一看,其面部表情僵硬,身體僵直,死亡時間是……咳咳咳,不對,他暫且還沒死,不過看起來和死了一樣。

「回魂啦回魂啦!那個,你家在幾幢幾單元幾零幾啊?」風的女生又一次出現了,伸出因為練古箏而變得有些畸形扭曲的手指,在沈墨面前胡亂地揮了幾揮。

「a幢12o2!我們那里沒有單元的。」沈墨機械地回著話,顯然是顧音的招魂法沒什麼用,還沒有回魂,不過話音剛落便清醒起來,「說起來,你不用問小區的麼?」

「因為這個我知道。」揚唇笑笑,顧音上前,將手撐住桌面,漫不經心道「那麼,就這麼定了喲,周六下午有時間吧。」

「有。」沈墨低頭,重新將視線回歸本子,埋頭寫作業。不再注意座位邊上的顧音又如同風一般消失。

就這樣,作業的問題也順利解決了呢,往後,顧音同學成功找到了專職作業機器,小日子真是過得越來越滋潤了啊!

這一抄,就是一個半學期。

5月,天氣開始變熱,連空氣都沾染了暖暖的濕氣,一派顧音最愛的懶洋洋的感覺。

樹上已經有一些蟬開始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陽光越來越耀眼,燦爛清晰而又有著柔和的溫暖。

這一天,所有一切的開始之日,也是一個周五,但是一切看起來果然都……還是和平常一模一樣。

顧音還是很懶散地向沈墨要著作業抄,並且再次約定周六去取。

周六很快就到了,顧音下了古箏課,順手買了兩杯女乃茶,一杯給自己,一杯算是給沈墨的報酬,明目張膽、大張旗鼓地向著沈墨家進。

咚!

電梯打開,顧音用力地大踏步,只踏得那可憐的老地磚嘎嘎慘叫,其聲不絕,實屬「人」間悲劇,不過處于神經大條狀態的顧音才不會注意那些,她繼續虐待悲催的地磚,不過還好因為步子大,走的時間就短了——哦!不對(讀者大人們原諒我),那根本不能叫做「走」——哪有這麼走路的?!

隨著步子停下,黑社會老大般的女生伸出還算縴細卻略顯黑的手臂,手掌一揚,便以一種隨意的感覺伸出手指敲了敲鐵門。

門很快開了,露出了某個皮膚白得過分的家伙探出了頭,倒像是一只剛從洞里探出頭的老鼠……呃……白老鼠。

顧音繼續她的虐待地板行動,踩得木地板啪啪地尖叫,不過反正不是自己家的,顧音毫不心疼——唔,自己家的地磚她才不踩,踩了會腳疼……

一把抄起書桌上的作業,顧音開始以光抄寫著答案,偶爾也改幾個容易看出來的小錯誤,實際上,對于顧音這樣的家伙來講,作業並不算難,甚至可以說是比較簡單,但是……她就是不想寫又能如何?結果當然是顧音繼續刷刷刷,看上去顯然和在很努力學習的乖孩子……沒什麼兩樣。

「嘿,沈墨,你在干嘛?」抄完作業,心情大好的顧音十分「熱心」地「關心晚輩」,一派慈祥的表情(沈墨抗議︰慈祥?!哪里有啊?我只看到了無限的奸商和陰險有木有啊!)

「玩光暈呢。」沈墨沒好氣地答道——該死,又被打到了!

「哦?快讓為姐來參觀參觀。」顧音一本正經十分嚴肅地瞎扯了一句之後沖向了書房,觀賞沈墨打游戲。

正當打游戲的、看人打游戲的都不亦樂乎的時候——

叮咚!叮咚叮咚!

前一秒還用手指瘋狂地敲打著破舊而苦命的鍵盤的沈墨以及他邊上那個明明可以忽略不計卻偏偏要在關鍵時刻提出自認為很專業的建議來達到證明自己存在目的的顧音仿佛觸了電一般停下來。

有一瞬的失神,但是顧音很快又恢復了原狀——干嘛要怕呢,自己可是沈墨他姐,沒什麼好擔心的啊。

不料,門外的不是沈墨的父親或母親,卻是他們的同班同學林軼。

顯然看到顧音在場,那家伙也被嚇了一跳——這點從他瞪得老大以至于另外倆人都以為他在模仿農場里眼大如銅鈴般的牛可以十分明確的看出來。

sure,還有就是——

「你怎麼在這啊?」

顧音聞言又是一震,因為她覺得自己難以找到好的理由——明明,是來抄作業的啊!此刻這家伙卻是滿腦子的慌亂,思考著該如何將面前這孩子的嘴封上——唔,果然還是打殘廢比較好?不行不行,醫藥費太貴了,要不然……干脆綁走算了!誒……不行不行,這太容易露馬腳了!那……究竟怎樣才好呢?

「啊……我是來抄作業的。」面對一臉疑惑的林軼同學,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顧音終于回魂了,好好地回答了問題。

不過,幸虧林軼同學沒有太沖動地說一堆顧音不愛听的,否則這家伙估計會實行第一個辦法……不知道要是林軼同志知道就因為自己給了顧音充分的思考時間而使得他自己從殘障人士再度變回了一個正常人的話,會怎麼想。

「哦。」似乎對這個沒多大關心似的,林軼同志直奔電腦間,打起了游戲,這倒是方便了還在苦思冥想如何解釋清楚的顧音。

電腦,果然是救星啊……所謂「電腦大神,無所不能」,信哉!這其實是現網絡上有各種試卷答案時顧音明的句子,沒想到現在也可以用……真是一詞多義,一句多解啊!

贊嘆了幾秒鐘,顧音忽然意識到什麼,迅地轉過頭來,問方才一直被晾在一邊的沈墨︰「他來你家……就是來玩電腦的?!」

只見那廝「嬌羞」地點了點頭——好吧,他只不過動作比較遲緩,再加上那張白里透紅皮膚細膩的純良無害臉孔,顧音只能用「嬌羞」來形容。

點點點……顧音此刻真的非常非常想要在頭頂冒出一個對話框,里面就只有仨點——用顧音的話來說,三個霸氣而不失靈巧靈巧而不失個性個性而不失飄逸的……句號。

這不白搭了嘛!搞什麼啊,要是那個該死的家伙進門就奔電腦間,她能浪費自己那麼多腦細胞麼!顧音憤憤地想,沒錯,都是他的錯,全都是……

「你……沒事吧?」沈墨弱弱道,一副「你再過來我就跑」的架勢。

顧音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臉上的表情陰森得可怕,簡直就是怒沖冠,絕對有rpg游戲中「終極boss」的效果,半夜出去嚇人一定有奇效。

「啊……沒事沒事。」顧音扯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掛在臉上,然後十分用力地將手上的骨頭捏地嘎嘎響,最後道︰「你姐我好得很!不過是想扁人罷了。」後面那半句自然是嘟囔,只不過恰巧被沈墨听了去,這廝立刻心下道「這還叫好得很……」但為了防止看上去快要暴走的家伙傷及無辜——呃,也就是自己,看似自然地飛離開了「現場」。

嘛,算了,抬臂隨意地瞄了瞄小巧的手表,顧音覺得時間也差不多該走了。

顧音童鞋的潛意識是灰常的強大的——呃,這也是網游操控強大的原因——腦子里還正在想著要走,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向門口「飄動」過去……呃,只有下半身動彈這種詭異的情況只能被稱作是「飄」。

 !

只听一聲巨響,顧音同志已然華麗麗地……一頭撞在了門上……

「你不會開門的麼?!」還以為是什麼不可抗力造成的巨大聲響急匆匆就沖出來逃命的沈墨只看了一眼,就面容抽搐,無語得快要翻白眼了……只見那細膩的白臉此刻是僵硬無表情,水靈如玉的眼楮(作者評︰這廝不是個女的真是可惜了)幾乎完全失去了光芒和神采,只如尸體般無神,左手還持著鉛筆,右手卻蠟像般「固定」在半空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kao!害我死了!吵什麼吵!」與此同時,電腦間傳來如此這般的埋怨。

然而,這一刻的顧音卻還在神游天外的狀態,一副呆呆的樣子,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好像兔子一樣縮成一團,良久才一臉無辜地「嗯?」了一聲。

可憐沈墨那個無語啊……只好一臉黑線地打開鐵門,然後推著顧音「移動」了出去,再關上門。

這下顧音終于從思考中清醒過來,也不說什麼,徑直走向了電梯,又一次重重踏了地磚幾腳—— !

其中一塊本來就已經有裂縫的地磚壽終正寢。

然而顧音毫不在意這個,自然也不會內疚,甚至看都沒有看見地磚的尸體。見電梯來了,便急忙進去。

叮!

門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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