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逼我跟你說狠話，你不配！」劉備的聲音充滿疏離，似乎不想再與我有任何瓜葛。
我努力用嘴形說︰「你信我，我沒有傷她……」不是此刻還想隱瞞，只是我已沒有力氣發出聲音。
劉備看向我的眼神充滿嘲諷︰「你真當我糊涂？你剛剛是真的動了怒，月染不過是不太會說話，你何至于下此毒手！」
「我這次不會輕饒你，你不知道月染從來沒有受過一點傷？我舍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
他厭惡地將袖子從我手中抽走，上面的血液卻泛著黑，他看向我的眼神更為憤怒︰「你竟然還給匕首喂了毒！」
他抱著月染揚長而去，我還听見月染柔柔的聲音為我開月兌，卻將得意地眼光投向我。她比著嘴形︰「別妄想搶走我的玄！」
我大病一場，中間只有非雨來照顧我，只是他看向我的眼神卻也是責備。每當他想要教訓我時，我都捂上耳朵裝睡。
窗外不時經過忙碌的侍女，我從她們口中听到不少消息。
我「下的毒」沒有解藥，只會毀人容貌，如今月染的臉上密布紅斑，還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只有蓬萊君的靈丹才能治愈。劉備已經前往數次。
又隔了幾日，劉備終于來看我，卻是請求我陪他一起去蓬萊君的府邸。
原來那蓬萊君指明要見我一面。
「諸葛塵雪，這是你欠她的，我希望你能贖罪。」劉備說這番話時很平靜，眼中透出的懇求卻讓我不忍拒絕，月染是從小便陪在他身邊的，他受不得她受一絲傷害，他本該恨我入骨，卻為了她來向我這個罪魁禍首低聲下氣。
我終究點了頭。這是我欠他的。
第二日我們便出發，在經過村口時，我看到了坐在路邊的塵玨。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劉備自然不肯他再來看我。
他看到我，眼楮明顯亮了起來，忙撲過來扒住車窗︰「千千，我等了你好多天，他們不讓我進去。」我笑了，這是這麼多天以來的第一次笑，伸出手替他順了順頭發，無聲的說︰「乖，回家去。」
他的表情依舊茫然，我卻猛地放下窗簾，伸手將他的手扒開，劉備此時回頭看了我一眼，沉默地示意車夫快點。
塵玨的呼喊聲漸漸被風吹散，我抹了一把不知什麼時候流下的眼淚，閉目養神。
恍然間，我似乎听到了劉備的一聲嘆息。
我的心無意識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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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君的居所坐落在水上，在夏日時必定是避暑寶地，若是擱在現下這個秋季，便是冷入了我的心里。
蓬萊君高坐寶座之上，前面卻是隔了一層金簾，密密的，擋住了所有窺探他容顏的視線。
「哦？這便是諸葛先生？當真令人驚訝，看來劉先生誠意很足，沒有隨意找一個人來糊弄本君啊。」
他的聲音懶洋洋的，听起來卻知道故意壓低了聲線，不是原來的聲音。只是這聲音仍舊很是熟悉。
我不禁抬頭，想看清他的樣子。
「似乎諸葛小姐對我的樣子很是好奇呢。」
劉備站在我之前的身形一僵，卻並未為我辯解。
我收回目光，搖了搖頭。
「諸葛小姐可是不能說話？」那簾後的聲音有了一絲好奇，「真是可惜……我的條件是諸葛小姐的一首美人謠呢……」
「蓬萊君，你……」劉備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也對，讓一個啞巴開口唱歌，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我心里卻是很高興，這樣子豈不是很容易，但高興過後卻又有一些惆悵︰我為月染求到了靈丹，究竟有何好處，不過是讓她更為得意了。
「好了，今日本君約了翠玉閣的寶芷姑娘，就不多談了，等何日諸葛小姐的喉嚨好了，再來拿靈丹吧。」
蓬萊君從簾後的暗門離開了，雖然看不真切，但我仍感覺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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