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魏,每個新冊封的皇後大婚第二日,都要去護國寺誦經抄文為北魏祈福整整十三天。
大婚的第二天,薇鈴便帶著一隊侍從就要從皇宮出發,浩浩蕩蕩地前往護國寺。
「怎麼了?」薇鈴看見羿明軒戀戀不舍地拉著薇鈴的手,不由嗔笑道。
「你還沒走,我就想你了,剛大婚就要分開十三天,這個規矩,我以後一定要廢了它。」羿明軒溫柔地望著薇鈴,厚實的手掌不停地摩挲著她的細手。
「怎麼?難道你以後還想換新皇後?」薇鈴大大的美眸一瞪,故意一臉惱意。
「我這不是為了將來咱們的孩子考慮嘛?」羿明軒清朗一笑,環著薇鈴的縴腰。
薇鈴絕美的容顏頓時緋紅一片,然後羞澀地說道︰「好了,這麼多人頂著烈日等著,我得走了。」
「好吧,路上小心,這些天要照顧好自己。」羿明軒牽著薇鈴的手,送她到了華麗的車駕旁,目送著她上了馬車,車隊緩緩出了皇宮。
……
護國寺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從日出到即將日落才到。大夏天,烈日炎炎,薇鈴雖然一路坐著寬敞的馬車,但卻已香汗淋灕。
一到護國寺,一行隨從,忙前忙後整理房間的整理房間,打點晚膳的打點晚膳。
不一會兒,香雪便端著一碗清涼的銀耳湯走了進來,說道︰「娘娘,這大熱天的先喝一碗冰涼的湯,解解暑吧。」
薇鈴停下手中的瘋狂揮舞的折扇,接過那碗銀耳湯,說道︰「叫廚子們別太忙活了,大熱天,我也吃不下什麼,做一些清淡的小菜即刻。」
「娘娘,您也該自稱本宮才對,怎麼一天到晚對著奴才們‘我我我’的。」香雪不滿地說道。
「你知道我是不愛擺架子的。」薇鈴含笑著說道。
「奴婢也知道娘娘不愛擺架子,可是主是主,僕是僕,你是後宮之主,就該有後宮之主的威儀,不然這往後他們都要反了天了。」香雪繼續勸導道。
「好好好,本宮……知道了,雪大小姐。」薇鈴笑著搖了搖頭,隨後繼續低頭喝著銀耳湯。
「嗯,本宮……吃好了,你拿下去吧。」薇鈴放下湯匙,有點別扭地說道,「你等會先去幫我,呃,幫本宮燒桶水,本宮要沐浴更衣,不然身上黏呼呼的真難受。」
「誒,遵命。」香雪笑著端著碗出去了。
薇鈴一個人閑著無聊,看著夕陽西沉,天邊血色如洗,空氣中漸漸有了徐徐晚風,便走到屋外,隨意地游蕩起來。
一群內侍依然在門外繁忙地搬著一堆的行李,其中兩個內侍正往薇鈴屋里的方向搬著箱子,低著頭從薇鈴身邊經過。
忽然一道詭異的薄荷香傳來,薇鈴恍惚一滯,覺得這味道似乎在哪聞過,熟悉的很。
晚風莎莎拂過,夾著清冽的桂花香撲鼻而來,薇鈴忽然啞然一笑,從昨晚開始,他的影子就一直在她腦中揮之不去,太想念一個人就容易出現幻覺,這話沒錯,剛剛她就出了幻覺。
「娘娘,先去吃點晚膳吧,吃完,沐浴的香湯也就差不多燒熱了。」香雪走到薇鈴身邊,恭敬地說道。
「嗯,走吧。」薇鈴轉身往屋里走去。
每到夏日,薇鈴的胃口就變得很差,晚膳吃了沒幾口,就放下了碗筷。
「娘娘,怎麼就吃這麼點。」香雪皺了皺眉,好心地說道。
「天氣一熱,我就吃不下。香雪你去看看沐湯好了沒,好了就叫……呃,叫本宮一聲,本宮就在附近走走。」說實在,薇鈴還是很不習慣叫自己本宮,頭疼啊。
北方即使是夏季,晝夜溫差也比較大,白天驕陽似火,晚上微風涼爽,薇鈴望著星光繁盛的夜空,一輪明月如鉤,靜靜地掛在天幕中。
「娘娘,屋里頭的熱水都放好了,奴婢試了試,不冷不熱剛剛好。」香雪走出來說道。
「好了,你也先回去整理自己的房間吧。」薇鈴轉身對香雪說道。
「這……」香雪猶豫道,哪個娘娘不是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丫環宮女伺候,偏生這個皇後,卻是省心的主,香雪反倒有點不習慣了。
「去吧。」薇鈴說著走回屋里,關上了房門。
就算如今變成了尊貴無比的皇後娘娘,她還是不習慣沐浴的時候一大堆丫鬟圍著,一個人沐浴多愜意啊。
薇鈴月兌去沾著灰塵和汗水的衣裳,浸在香噴噴的花瓣香湯中,一天的疲憊一下子全都消散了。
對薇鈴來講,人生最大的美事就是美食,睡覺,沐浴,每天吃好,洗洗睡,便是一天最幸福的事情了。
薇鈴心情忽然好起來,一邊歡快地拍打著芳香的花瓣,一邊不自覺地哼起了小曲兒。
忽然身後吱呀了一聲,然後是「 當」的輕輕的關門聲,薇鈴停了下來卻未轉身,便直接說道︰「叫你忙自己的去,怎麼又過來了?」
可是身後卻沒有半點動靜和回音,薇鈴狐疑著慢慢轉過身,發現身後一個人都沒有,想起這里還是深山老林,忽然毛孔一下立了起來。
薇鈴一個人在暗淡的燈火下,心慌地快速洗好,趕忙走出浴桶,擦拭好身體,穿上單薄的寢衣。
然後拎起油燈,從屏風後繞出,幾步便回到了里屋,連忙插上里屋的插銷,將油燈放在床榻旁的案幾上,月兌了木屐,便上了床榻。
「啊!」薇鈴瞅見一個黑影從被窩里跳起,嚇得剛要叫出聲,沒想嘴卻被一雙大手捂住,叫不出任何聲音。
「唔……」薇鈴被實實地壓在下面,床上一片昏暗,薇鈴還沒適應這種亮度,一時看不清來者的臉孔,只是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娘子,為夫前腳剛走兩個月,沒想你卻迫不及待的改嫁了?」昏暗中傳來一道久違的邪魅聲。
薇鈴停止了掙扎,瞪大美眸怔怔地望著身上的人,冷靜下來後,逐漸適應了昏暗的亮度,也隱約看清了身上的人,忽然一抹清淚翻涌而出。
「怎麼,看見前夫就嚇成這樣?想不到前夫會來找你?嗯?不對不對,咱們還沒和離呢?我怎麼變成你前夫了,是娘子你貪圖榮華富貴,紅杏出牆了。」忽然一道修長冰冷的手指輕撫著薇鈴的面頰,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嚇哭了?被我說中了?」冰冷的指尖摩挲在薇鈴濕潤的臉上。
「唔,唔……」身上的人一直自顧自說著話,薇鈴的嘴一直被封著,說不出話,竟是干著急。
「想解釋?」一道邪魅的聲音問道。
薇鈴趕忙點了點頭。
「為夫倒要听听娘子的說辭,說的對了,為夫定有重賞。說錯了,可別怪為夫罰你哦?」
「咳咳……」嘴上的禁錮忽然離開,薇鈴終于緩過氣來。
「百里無劍,你不是死了嗎?」薇鈴順完氣,縴手撫上他白皙的妖嬈的臉龐,激動著一臉不解地問道。
「怎麼?你很希望我死?」百里無劍臉上一沉,暴孽地緊緊抓住薇鈴的手。
「不是不是,先前有消息說你死了,我……」薇鈴忍著手上的疼痛,一臉煞白地解釋道。
「哼,一听說我死了,你就迫不及待投入別人的懷抱?」百里無劍發狠地將薇鈴的手禁錮在她的身體兩邊,俊魅的臉上滿是沉沉的怒意。
「不是,不是這樣的……」薇鈴發覺自己真是詞窮。
難道說是為了他妹妹,才甘願做羿明軒的皇後,可是在見淳于柔之前,封後的詔書就已經下了。不管她本人願不願意,也改變不了結果。
羿明軒答應放走淳于柔,不過是想讓她心甘情願地做他的皇後。
「說!他踫過你哪里?這里?這里?還是這里!」百里無劍俊魅妖嬈的臉上,閃過一抹痛色。
「沒有,他還沒踫過我。」薇鈴急忙搖著頭解釋道。
「沒有?昨晚上我可是都看到了,你在他身下,是我從來沒見到過的那般溫順,那般魅惑,若不是我氣急暴露了自己,你們還要繼續到什麼時候?」百里無劍狹長的鳳眸一眯,鎖著俊眉,怒意沉沉地問道。
「我……」薇鈴百口莫辯,昨晚她確實下了很大的決心,決定去接受另一個男人。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我為了你生生擋了一箭,之後幾次從鬼門關闖回來,心心念著你,因為你,我才撐過來,大傷初愈,一听說你被封為後,我以為你是被迫的,我便千里迢迢拼了命趕過來找你,想帶你走,一路上累死了不下十匹馬,你卻……」
百里無劍失望地搖了搖頭,一張邪魅的俊臉,滿是哀傷。
「你以為成了北魏皇後,我就沒辦法了?哼,告訴你,你錯了,這輩子不管你是雁薇鈴還是凰雲萱,你生是我的女人,死也是我的女人。」百里無劍邪魅的鳳眸一眯,嘲諷地笑起來。
「我會讓你在回到他身邊之前,在這里種下我的種子。」百里無劍嘴角邪魅一勾,一只手將薇鈴的雙手扣在頭頂,另一只手輕點在薇鈴的月復部。
「喂,你干嘛?你,你混蛋……」薇鈴剛要憤怒地喊道,忽然嘴上卻被生生地捂住。
室內昏暗的燈火下,隱約兩道混亂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