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五女臨門
「湘雲，你看看為夫的字怎麼樣？」
主房的耳房之中，朱桓玉看著桌上墨跡未干的宣紙，興致沖沖的朝湘雲問道。
「干練，整齊，字正腔圓！相公，你的這筆字，參加縣試是綽綽有余了。只是不知道相公你的策論，準備的怎麼樣了。」
身穿白色襦裙的湘雲，熟練地幫助朱桓玉收拾起了桌上的筆墨，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
「碧玉妝成自風流，筆墨女紅壓群雄。江南小家出儷女，清風柔情傳久永。」
看著正在收拾的湘雲，朱桓玉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筆墨。揮筆在宣紙之上，寫下了這首湘女吟。
「相公，你這是……」熟讀四書五經的湘雲，自然識得紙上的字跡。有些不敢置信的用右手捂著殷桃小嘴，滿是驚訝于歡喜的臉上，閃爍著點滴的晶瑩。
「傻瓜，一首送給你的詩而已。用的著這麼驚訝嗎？看你，眼淚都出來了。要是伯母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輕輕的將湘雲攬入胸中，滿是柔情的看著湘雲。來到這里，近乎一個月的時間，讓朱桓玉徹底的離不開這位湘女。
兩人四目相望，忘卻了身邊事。滿是愛意的眼神，糾纏在一起，絲毫沒有轉移的意向。
正在烹茶的紅袖，看到小姐溫柔順從的依靠在，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溫暖懷抱之中，滿是羨慕。可是心中卻是在隱隱作痛，眼角也微微濕潤。身穿綠色襦裙的她，如同她穿的衣服一般。化作綠葉襯托她的小姐，搖曳生輝的湘雲這朵花。
再想到往日，小姐和姑爺的柔情蜜意。無盡的傷心與委屈，涌上心頭。
‘我只是個丫頭而已，小姐和姑爺如此幸福，我因該祝福他們才對啊！紅袖啊紅袖，你怎麼可以去嫉妒小姐呢。那是小姐的幸福，你不應該去打破。’
想到這里，心神不穩，紅袖手不小心一顫，茶壺從手中滑落。
‘啪嗒’
茶壺掉落的聲音，也驚醒陷入兩人世界的二人。
「姑爺，小姐，對不起，紅袖不是故意的，紅袖，紅袖這就收拾，馬上收拾……」
說著，不知道從哪里噴涌而來的委屈，將紅袖包裹。手忙腳亂的她，一邊收拾，眼淚卻是‘啪嗒啪嗒’大顆的往下掉。
「紅袖，你……」女生對于情敵的感覺，永遠是那麼的敏感。湘雲滿是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小姐妹，看到她通紅的臉，她哪里還不知道紅袖怎麼想的。
「小姐，小姐，紅袖不是故意的。紅袖只是控制不住而已，紅袖明天就回蔣市街去。」
看到湘雲那失落與憤怒交替出現的表情，紅袖哇的一聲，大聲的哭了起來。帶著哭腔的語調，一把扔下手中破碎的茶壺。抱著自己的小姐，哭著解釋。
朱桓玉也滿是無奈的看著這場面，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其實在這個時代，三妻四妾很常見。可是朱桓玉畢竟是來自後世，男女平等，一男一女的制度，已經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腦海中。
要是這個時代的人，直接拽拽的丟下一句‘湘雲，紅袖我準備納為小妾。’就足以搞定一切。可是他畢竟不是，所以他看到如此場面，真的是手足無措。
這也是學霸的壞處之一吧，誰叫他政治學的那麼好。這種制度，想忘也忘不了。
可是作為一個男人，他覺得這個時候，他又必須說些什麼。不然的話，他就太禽獸了。
「湘雲，這我跟紅袖……」
湘雲抱著哭泣的紅袖，看著為難的相公。苦笑著說道︰「男人嘛，三妻四妾算得了什麼。我早就有了準備，只是沒想到這麼早而已。而且一想到，我要跟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你的懷抱，我的心就跟刀割一般疼。」
心疼，無比的心疼，朱桓玉恨不得湘雲和紅袖的疼痛，能夠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如此賢惠的湘雲，如此知心的紅袖，根本就不應該遭受這種痛苦。
可是，朱桓玉作為主角之一。卻只能苦惱的抱著腦袋，不知該如何是好。作為一個十幾歲的初哥，哪怕他是學霸，胸中有萬千才氣。可是遇到這種事，他還是絲毫沒有辦法。
「紅袖，原本我們就情同姐妹。你喜歡桓玉，我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你入情這麼深而已。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嫁給同一個人嗎。現在這不是很好嘛？我只是，我只是……」
湘雲說到這里，也許女生真的是水做的吧，她也哭了起來。
抱著紅袖，哭著說道︰「沒想到這麼快，我還有點不適應而已。」
「小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紅袖趴在湘雲的身上，一個勁的道歉。
朱桓玉看到這里，再也忍不住了。
一把分開兩人，左手抱著湘雲，右手抱著紅袖。
兩人看清楚懷抱自己的人之後，兩人趴在桓玉的胸前，哭的昏天暗地。
轉眼朱桓玉的儒衫，乃至內衣，都已經濕透。
朱桓玉此刻無言，只好緊緊的懷抱住兩人。任憑她們的眼淚，打濕他的心房。他想用自己的胸口，給予她們受到傷害的心，一點溫暖。
「姑爺，小姐，有客人上門……」
房門外，另一個小丫頭小翠。在正房之中，朝耳房喊道。
听到這個聲音，三人立刻收拾好裝扮。
「相公，湘雲讓你為難了。男人三妻四妾，是乃天倫。湘雲剛才，有違婦道。相公放心，以後我和紅袖，會以姐妹相稱的。」
「小姐，你……我……」紅袖听了湘雲的話，焦急的滿臉通紅，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好了，紅袖，我們先去廂房。讓客人看到，會給相公丟面子的。」
說著湘雲，拉著紅袖就走了。
朱桓玉此刻還心亂如麻，呆呆的看著湘雲和紅袖遠走。
直到小翠再三催促，他才反應過來。有客人來了，他必須去招待。
收拾了一番之後，重新換上干淨的衣裳，他才朝客廳走去。
「是誰呢？這麼早，就上門了。」
走進客廳，就發現三位衙役就已經站在那里了。
「原來是吳老哥，周老哥，章老哥啊。不知三位，這麼早來到寒舍，有何貴干。」
朱桓玉徑直朝主座上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要知道雖然同在衙門，可是胥吏的地位可比師爺低多了。要不是那個老吳是縣令的心月復，老周是縣丞的心月復。他根本就用不上一句‘老哥’，直接一句硬邦邦的‘找本師爺有何事’就足以打發了。
「吳老哥，還是你先說吧！」這三個胥吏里面，明顯章胥吏的靠山是最低的，所以最先開口的是他。
「這個，」老吳想起縣令吩咐的事，有些躊躇。
同時其余的兩個胥吏，也是有些躊躇。他們的靠山吩咐他們的事，實在是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吳老哥，可是有什麼為難的？要知道咱們的縣令老爺，可是難得的清官。就算本師爺幫不了你，相信縣令張叔，也足以幫到你。」朱桓玉還在思索著，待會兒下班之後，怎麼去安慰湘雲和紅袖呢，所以對三位的態度有些不耐煩。
老吳本來就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朱桓玉的不耐。他眼珠一轉，心想，在這個房間內的，都是縣令老大人的下屬，誰敢編排縣令的不是。
故而遲疑了片刻，在听到朱環宇的催促之下之後。滿是皺紋的臉上，擠出了一簇簇的笑容。
「朱師爺，恭喜啊！我這次來，是送你一樁好事，天大的好事啊！縣令老大人想問問，你對小姐的印象如何。縣令老爺還說了，周家的也可以一起，只不過分清楚主次就好。」
這麼**果的提示，朱桓玉一听就瞬間清楚了。
原來昨天縣令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行為，原因就是這個啊。縣令想要，自己成為他的女婿。而且還為了照顧自己的面子，說了讓湘雲成為平妻。
剛剛遇到早上那檔子事，想在朱桓玉對于女人這事，可是避之不及。現在縣令大人，卻要將女兒嫁給自己。
這又如何是好？
怪不得剛才，老吳說話的時候吞吞吐吐。
也罷，先問問其他人是什麼事吧。
「周老哥，你是什麼事啊！」
听到老吳一開口，老周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這算什麼回事啊，縣令和縣丞想到一起去了。可是看到朱桓玉那詢問的眼神，只好實話實說。不過他這個時候，也慶幸不是自己第一個開口。頭上的人要追問，也有老吳和老章一起陪自己倒霉。
「朱師爺，我帶來的也是喜訊。縣丞老大人想問問，你對孫小姐的印象如何？」
又一個想要嫁女的人，朱桓玉依舊沒說話，直接將目光，轉移到老章身上。
「朱師爺，我同樣是來傳遞喜訊的。龍教諭，他問你他的女兒如何。」
我的天啊，還是一個嫁女的，此人還是自己的老師。
朱桓玉瞬間覺得自己頭大了，這三個都不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可是面對三個人的橄欖枝，自己又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想了想，朱桓玉以此事重大。自己需要好好考慮為由，打發走了三人。
「朱師爺，可是縣令老大人那邊，我該如何回復？」
看到朱桓玉那送客的態度，老吳不得不站了出來，硬著頭皮問道。
「你們放心，縣令老大人，縣丞老大人，以及老師那里，我會自己去答復的。」
說完，朱桓玉連早飯都沒吃，逃似的往衙門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