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桓玉就派家丁去通知眾人了。
得到消息的眾人,一大早就來到了桓玉的府邸之中。
他們都是蔣市街的老人了,周家的四爺、六爺以及四伯,王家的族老王雲和王林。甚至連左家,也被桓玉叫了過來。左家的左強和左桐,看到其余四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過在場的人,都知道左家是怎麼回事。所以也就沒有怪罪,一個個笑眯眯的點點頭。
「桓玉啊,大過年的,你召集我們這些老把戲過來,有什麼事嗎?」說話的是六爺,他笑容滿面,容光煥發。是啊,最近周家越來越好,靠的就是這個準女婿。至于上門女婿那個,笑笑而已,現在周家還有誰拿這個來說事。
桓玉看著人都到齊了,也就將昨晚的話,跟在場的人說了一遍。
「我們左家,跟著公子。」左強這次是第一個開口的,生意人特有的精明告訴他,跟著桓玉決計沒錯。蔣市街這一畝三分地,沒什麼好值得留戀的。他這次打算舉家搬遷,緊跟桓玉。
當然看好桓玉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尷尬。是的,盡管大家知道左家是為什麼背叛三家同盟。可是其余人不知道啊,左家也不可能去跟那些平頭百姓一個個解釋啊。所以現在蔣市街的百姓,看到左家人,還會不時指指點點。
現在有了桓玉的話,他們剛好就著這個借口,直接搬去長沙了。
听了左家的話,桓玉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我們王家是不可能舉家搬遷的,畢竟我們的根在這里。」王家的王雲開口了,就算是說著拒絕的話,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那童真般的笑容。
桓玉看著王家的兩位族老,笑著解釋道︰「不是要你們舉家搬遷,只不過是派些年輕人過來長沙。畢竟還是家里人,知根知底,用起來放心啊!」
「這樣啊,那就多謝朱大人……」
「恩!?」
听到桓玉的鼻音,王家的族老這才想起桓玉去他家拜年的時候所說的。趕緊改口,接著說道︰「多謝桓玉了。左家的話,還是派我那不成器的兒子王皓,以及孫子王天賜吧!」
桓玉點了點頭,王家的人他了解的不多。但是這兩人上次打過交道,確實不錯。上次的詩會,就是王皓帶他去的。
「四爺,咱們周家呢?」
听了桓玉的話,四爺老頑童似的瞪了桓玉一眼,做了一個你很白痴的神情。
看的桓玉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自己哪里白痴了,或者哪里有得罪這位精明的老頑童了。
「咱們周家,你看得上誰,就直接吩咐他們去啊。不過四兒和七兒不行,老四他是這里的里保,這里的肥皂作坊離不了老七。現在我們三家,以及縣城的那幾位,可指望著這作坊生活呢!再說,咱們周家,還得留個利索的人。不然想傳遞給信息,也沒個信得過的人啊!」
听了四爺的話,他才知道為什麼四爺會瞪自己了,原來他是嫌自己沒有將周家看成自家人。因為要是自家人的話,更本就不會這麼問。直接開口點人,就好了。
說完這些之後,剩下的就是嘮嗑了。
上午處理完商會的事,桓玉茶都沒喝,又迫不及待的朝著自己的另一個老丈人家里跑去。
蔣市街到湘鄉,由于路上積雪,到了差不多半夜才到,遠比第一次的近乎三個時辰慢了許多。
守門的遠遠的看到桓玉的轎子,就打開了城門。
那些戍卒,一邊將那些想要進入城池的流民往外趕,一邊小心的維持的秩序,不讓那些人沖撞到桓玉的轎子。
感受到外面的沖擊,桓玉掀開轎門。
看到眼前的情況,桓玉也知道戍卒的難處。但那時這些難民,要是在外的話,真的很容易凍死。也許第二天,就睜不開眼楮了。
「各位難民兄弟,我叫朱桓玉。相信大家,或多或少听說過我的名頭。當然如果沒听過的,可是隨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桓玉從轎子里站了出來,高聲的喊道。
桓玉的話,將流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
「我準備在長沙城外建一個工廠,需要很多的人手,你們如果想要養活自己,養活家人,就可以現在出發去長沙了。我向你們保證,十六開工,也就是說五天後開工。如果你們努力的話,我不介意給你們一個家。」
看著流民們麻木的眼光,他也知道自己的話,沒有多少說服力。只有等自己真的開始做了,這些流民才會相信自己吧。因為這一路上,他們遭受到了太多的冷遇。
現在自己這麼說,也許讓他們以為是為了阻止他們進城吧。
「今晚這些流民也不多,才數百人,就讓他們進去吧。就算為自己積德!縣令大人要是責問下來,你就說是我說的。」桓玉交代了戍卒一聲,又坐上了轎子。
由于湘雲和紅袖都在蔣市街,桓玉回到縣城的時候,還真有些不適應。
不過好再已經是半夜了,丫頭送上熱水,洗了個熱水澡之後。勞累了一天的桓玉,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桓玉就來到了縣令家。
送上禮物,一番寒暄之後。
縣令就開始詢問桓玉,今年的打算。
桓玉當然,將自己的準備去長沙府發展的消息,告訴了縣令。而且關于那些流民的處理,桓玉也將自己的建議,告訴了縣令。
李沂听了桓玉的話,沉吟了片刻。
「桓玉啊,這件事,我覺得很有可為。既然這樣的話,亮兒,你也帶過去吧。雖然他獨當一面還有些欠缺,但是誰叫你底子薄,人手不夠呢。等下你肯定會去龍家吧,到時候問龍教諭要幾個人。還有老舉人,洪家第三代,可是有幾個人人才。」
李沂說起龍家的時候,桓玉覺得還好。自己的老丈人,肯定去要幾個人來。
可是當他說到洪家的時候,桓玉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要知道洪家還有一個洪安泰,在對他朝思暮想呢!一想到那個比女人還女人的男人,尤其是這個男人還用那種深情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時候,桓玉只覺得心里發毛。
看到桓玉的神情,李縣令豈能不知道為什麼。
可是他卻低聲在桓玉的耳邊叮囑了幾句,然後笑著走出了廂房。桓玉听了李沂的話,臉色不斷變化,最終桓玉嘆了一口氣。想起李沂說的那個理由,桓玉知道這趟洪家之行,他是跑不掉了。
就在桓玉思考的時候,一個英姿勃發身穿白色勁裝的少女,出現在了房間。
她就是李雅,縣令的掌上明珠,也是桓玉的未婚妻之一。
「雅兒,你來了。坐啊,你都說了,江湖兒女,不講究那麼多。」桓玉看到李雅,笑著招呼她坐下。仿佛這里是他家一般,一點也不客氣。
倒是李雅,再次見到桓玉。沒想到這個當初,和自己聊江湖的師爺。轉眼,不但成了五品的庶尹,還成了自己未來的相公。神色有些復雜,不過看到桓玉臉上那干淨的陽光的笑容。
李雅將背上的長劍,放到桌上。
桓玉就數落的湊了上去,仿佛之前還是師爺那樣,跟李雅肆意的交流著。
李雅感受到了桓玉還是那個熟悉的桓玉,並沒有因為成為未來的相公就有所改變之後。
放下小姐的矜持,端起桌上的酒杯,就和桓玉干了起來。
一邊喝著酒,她一邊說著這些年,跟著自己的師父。在江湖上行俠仗義,拯救黎民百姓。
說她和師父,為了抓一個采花賊。數天沒有閉眼,深怕一個不查,那采花賊就又禍害了一個女子。不眠不休三天,她和師父終于捉住了那個采花賊。那個時候,她的眼楮賊亮。
為了一個承諾,從浙江一路向西,跑死數匹馬,將消息傳遞到雲南。
因為一句話,和人刀劍相向,直到最後身上留下了一處尺余長的刀疤,才斬了那個口出狂言的狂徒。
桓玉听過她的訴說,似乎見到了一個少女,在江湖上英姿颯爽的風采。更多的,卻是看到了一顆純潔的心,在這個漆黑的世道,傳播出那一絲微不足道的光明。雖然這一絲光明真的是弱不禁風,卻是給這個沉淪的世界,帶來了一絲光明。
多少次的生死搏斗,多少回的血灑長空,才讓這麼一個官宦家的少女,獲得了白衣羅剎的名頭。
听著這個一身正氣的少女,桓玉也受到了感染。將自己拯救流民的計劃,告訴了這個少女。少女臉上露出的那種欣喜,讓桓玉感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自己這在很多人看來,是愚蠢的決定,卻還是有一些志同道合之輩。
告別了縣令,桓玉來到了龍家。
在龍教諭的叮囑之下,桓玉帶著師姐,以及幾位師兄,回到了家。
最後的洪家,桓玉在緊趕慢趕之下。終于在晚飯時分,趕到了洪家。
結果不用說也知道,洪家的老爺子。直接將洪安康,洪安泰,以及洪安民,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