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月歌 第十二章 褚天機

作者 ︰ 楓葉舟mlc

()金陵城。

八名白衣少年在一旁商議一陣後,郝余通走到褚仲樂身前,恭恭敬敬地說︰「既然褚前輩在此,自當由前輩做主,那書信就仰仗前輩幫忙尋回了。」

褚仲樂本來確是想幫指劍樓弟子找回書信,在听了張問客所言後,沉思了片刻,這時淡淡一笑,看了看這八名少年,又看看蘇妄、葉明伊及三個衡山劍派的人,正色道︰「從此刻起,褚某去渝州的一路可謂是危機重重,或許時刻會有唐門高手前來刺殺在下,諸位與我同行,恐怕會受牽連,不若及早離去的好。」

蘇妄聞言先去看楊思平等三人,只見三人相互對視,眼珠亂轉,臉上神情似是在說「正該如此,那我們告辭了。」

楊思平干咳一聲,剛要說幾句漂亮話來與褚仲樂道別,忽然葉明伊咬著嘴唇道︰「褚前輩,我跟著你去渝州,最多讓唐門的人打死我好了,總好過落在一群婬賊手中……」

郝余通等人聞言一哼,似是懶得和這少女斗嘴。那衡山劍派的三人听後卻是臉色一變,面面相覷。

片刻後,楊思平道︰「那個……褚掌門俠骨風範,晚輩們都是極為佩服的,如今前輩你遇到唐門糾纏,我等雖然武藝不高,卻也絕不會袖手而去。」

褚仲樂一怔,似是沒料到楊思平會如此說;蘇妄听了也是心里犯疑︰幾日處下來,他看出這衡山派三人雖說不是壞人,可也絕不是會為褚仲樂兩肋插刀、不計自己生死的仗義豪俠,這時正是和褚仲樂分道揚鑣的好時機,不知楊思平他們為何卻不走。

褚仲樂點點頭,沉吟道︰」那好,那麼指劍樓的幾位又是作何打算?「

郝余通道︰「咱們絕不是貪生怕死的人,我想還是先去城中找人搜搜葉姑娘身上的書信,再做計較。」

葉明伊冷笑道︰「什麼叫我身上的書信,我可沒拿你們那勞什子書信,你們愛去給你們少主娶個丑八怪回來,那也由得你們,又關我什麼事了?」

郝余通嘿嘿一笑,不再多言。蘇妄忍不住撓撓頭道︰「這……那位林還仙姑娘我是見過的,她似乎不能算是丑……」

葉明伊雙眸一瞪,嚇得蘇妄不敢說完;一個白衣少年道︰「是啊,林姑娘美若天仙、劍法又好,那可真是我們少主的良配了。」

葉明伊聞言大怒,便要臭罵這白衣小子一頓,可一轉念,心頭一股勁兒消失無蹤,眼眶卻紅了。

褚仲樂見狀道︰「既然如此,咱們先去城里吧。"

一行人一路無話,走到城里,找了一個染坊進去,見到一名婦女正在漂染布匹,褚仲樂走上前去說明來意,說是請這婦女幫忙查看葉明伊身上帶了些什麼物事。那婦女雖覺得這農夫看著敦厚溫和,可也猶豫不決。楊思平見狀遞上一塊碎銀,那婦女才喜笑顏開地領著葉明伊進染坊內室去了。

幾人在外面等著,張問客一貫的陰沉著臉不說話,衡山派三人不知為何卻也不理指劍樓弟子,只自己人相互閑聊。褚仲樂想了想,對楊思平道︰「楊賢佷,這些天可讓你破費了,褚某在此謝過,不過我看貴派丟失的要緊物事頗為難找,這個忙恐怕褚某幫不了。」

蘇妄知道這是褚仲樂怕唐門的人傷到楊思平三人,所以出言想勸他們離去。卻見楊思平拱手道︰「前輩這幾日為我們衡山派的事東奔西走,我們師兄弟三人感激不盡,願意跟著前輩再多尋尋看,等和前輩到了渝州,咱們再分開不遲。」

褚仲樂聞言不好再多說,皺眉不語。蘇妄見狀更是不解。

這時葉明伊從屋子里走出,得意洋洋道︰「你們問問她,你們問問她,看搜到了沒?」

那婦女跟著葉明伊走出,說到︰「這位姑娘的衣衫和行囊都搜過了,沒什麼奇怪的物件,也沒有金銀首飾……」

諸人听了相互對視一眼,郝余通道︰「信!你有沒有搜到什麼信件?」

那婦女看了看葉明伊神色,猶豫道︰「似乎是有封信……」

郝余通一聲冷笑︰「葉姑娘,你還有什麼話說?」

葉明伊臉色驟變,似是忽然想到一事,急道︰「那……那是我的家信!可不是你們那什麼提親的信!」她看了諸人神情,知道沒人相信,臉色更急;褚仲樂問那婦人道︰「那信的信封上寫著什麼,信函外觀又是怎樣的?」

那婦人結結巴巴道︰「我不大識字,那封信看著普普通通,像是尋常人的家信……」

郝余通聞言心里一沉︰若信封普普通通,那可真不是自己丟失的書函了。提親書函上金字紅綢,裝飾的甚為華美,一眼便能看出不凡來,難道書函真不是這葉明伊偷的?當即問那婦女︰「就只見到這一封信,沒有別的信件書函?」

那婦女搖搖頭,說︰「沒別的信了。」

褚仲樂聞言又道︰「既然不是指劍樓丟失的信函,那不知道葉姑娘能否拿出你的家信來,讓大家看一眼?」

葉明伊卻搖頭道︰「不成,那是我的家信,你們誰也不能看!」

郝余通皺眉欲語,那婦女卻又說道︰「那個……我只看到那信封上似寫著一個父母的‘父’字……別的字就不認識了……」

蘇妄看到楊思平三人聞言神色微變,郝余通卻皺眉更緊。褚仲樂道︰「不知那提親書函的封皮上可也寫著‘父’字麼?」

郝余通帶著那信函許多日,早把那封皮看得熟了,當即搖頭道︰「那是沒有的,不過或許是葉姑娘與這夫人串通……」

褚仲樂搖頭道︰「葉姑娘進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郝余通奇道︰「前輩怎知?」

褚仲樂淡淡道︰「因為我沒听見。」

張問客陰聲一笑,說道︰「褚掌門修為深湛,方圓幾丈里蚊子聲都逃不出他的耳朵,他若如此說,那麼這女子就決然沒說過話。」

眾人聞言駭然,蘇妄卻想到,或許是葉明伊進屋後寫字與那婦女串通,並讓她出來後自稱不識字,不過看那婦女形貌年紀,恐怕十九是不識字的,于是他便沒說出自己的想法。

褚仲樂環顧眾人,又道︰「如此看來,這封信乃是葉姑娘的父親寫給他的家信了,郝賢佷,恐怕你們幾位找錯人了。」

郝余通等八人聞言愁眉不展,又去一邊商議,片刻後,郝余通走上前道︰「我們細細想過,那提親的書函就算此刻不在葉姑娘身上,只怕下落也得著落在葉姑娘身上,總和她月兌不了干系;我們跟著葉姑娘,早晚能找到那信函。」

葉明伊冷笑道︰「那好得很,我要跟著褚前輩去渝州,你們若認定本姑娘拿了你們的破信,那便跟著去就是了,褚前輩,要麼咱們不去渝州,去京城可好?」原來她心里想去渝州和去峨眉山也算是順路,不如往北邊走,那時候就算被指劍樓的幾個弟子尋到了書信,也趕不及提親了。

褚仲樂笑著搖搖頭︰「那不成,渝州總是要去的,諸位若不怕受牽連,那大伙兒就同去渝州,哪天諸位要走,那隨時離去即可。」

眾人都無異議,楊思平大聲道︰「天色也不早了,咱們去尋一處客棧歇腳吧,咱們一行人多,去晚了恐怕住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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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行人在金陵城里尋了一處大客棧,放下行李後來客棧樓下大堂里吃飯。褚仲樂和三個衡山派弟子以及蘇妄、葉明伊佔了一桌,那八個指劍樓弟子卻佔了兩張桌子,叫了不少酒菜,魚肉山珍擺滿了兩桌。

楊思平見那郝余通似是想邀褚仲樂過去同飲,便著意提高了嗓子道︰「店家!有甚麼好魚好肉、新鮮**的,都端上來,不用給咱們省銀子。」郝余通等人听了一愣;那店小兒連連答應著就去張羅。

原來先前楊思平這邊的菜肴是褚仲樂所點,華山掌門平素節儉,只有救助窮人的時候才大方,是以桌子上肉少菜多。楊思平此刻又叫店家上魚上肉,褚仲樂也不便多言,等酒菜上齊,褚仲樂只吃了幾筷便停箸。等大家都吃飽了,褚仲樂說要去茶社听書听曲,楊思平等人自然都說同去。

蘇妄心想,這楊思平恐怕又要破財了。果然,褚仲樂走進一間茶樓後,笑吟吟地听了兩句,便給說書唱曲的留下不少銀錢,便又去下一家茶樓,一路上若遇到窮苦人,褚仲樂都會資助不少,楊思平自負家產頗豐,跟著褚仲樂一路走下來,花出的銀子十倍于褚仲樂,倒是仍面色不變。

往後幾日,一行人一路向著渝州方向走去,倒也沒再遇到唐門中人來犯。這幾天里,蘇妄發現褚仲樂每次都對楊思平點的酒肉淺嘗輒止、只吃幾口就似飽了一般;蘇妄心中微覺奇怪︰那楊思平點的飯菜便是每人都吃到肚子發漲,也還能剩下不少,褚仲樂不多吃些似乎毫無道理,難道僅僅是因為看不慣楊思平鋪張奢侈麼,這卻又和褚仲樂隨和淡然的性子不符。

第二天,眾人繼續西行,白日里沒遇到能歇腳的村鎮,走到天黑了才看到一處小鎮,幾人尋到鎮上的客棧後都疲累不堪,準備吃點東西就去歇息。

張問客跟在後面,進客棧後徑自上客房里去了,八個指劍樓弟子見這家店小,便去另尋住處;剩下的人邊吃邊聊,楊思平說道︰「這小鎮雖然說不上富足,可也算安逸清靜了。」哪知那店掌櫃听了卻插嘴道︰「唉,這話說的;這位客官有所不知,咱們這鎮子雖然不大,可也不算太平清靜。」

褚仲樂問道︰「店家,此話怎講?」

那掌櫃嘆息道︰「俺們鎮上有個惡霸,叫顏圓,他人長得胖,就和他名字一般地圓,可心腸卻真歹毒,沒少做欺男霸女的事。」

這時客棧里一桌本地的客人中忍不住有人說︰「行了,李掌櫃,你再多說幾句,小心傳到那姓顏的嘴里,他來拆了你的客棧。」

李掌櫃搖搖頭,說道︰「唉,我一把老骨頭了,又怕什麼,只是听說那顏圓今晚要去強娶鎮西頭李壯家的閨女翠琴,這李壯和我也算個遠親,唉,他這下可倒了霉了……」

葉明伊听了大怒,對褚仲樂道︰「前輩,這事咱們可得管管。」

褚仲樂點點頭,向李掌櫃打听清了李壯的住處,卻是在西邊二十里外的田間,當即淡淡說道︰「葉姑娘,蘇兄弟,還有三位衡山派的賢佷,你們吃過飯就去歇息吧,此事褚某一個人去即可。」

幾人听後一怔,都說要與褚仲樂同去,爭了幾句後,褚仲樂把臉微微一沉,道︰「怎麼,幾位信不過褚某的武功麼?」幾人不好再爭執,心想以華山掌門的修為,對付小鎮上的惡霸自當是萬無一失,便都先回房歇息。

蘇妄累得狠了,周身酸痛,往客房床上一倒就覺得渾身骨頭一松,幾欲睡去;這時他忽然想起,這一天里大家都趕路趕得勞累萬分,或許褚仲樂方一說出他要自己一人去那二十里外懲惡救人時,自己這幾人心里就起了一絲惰意,想早些躺在床上歇歇,于是便沒在堅持要同去。雖說這褚仲樂武功深湛,自己同去也未必能有幾分用處,可這一絲惰意自己總是有的,那就大大地不應該了;又或者褚仲樂孤身一身往返數十里,途中遭遇唐門埋伏又該如何?蘇妄越想越是慚愧擔憂,竟輾轉到深夜仍沒睡著。

蘇妄眼見難以成眠,便起床走到客棧的小院子里,不禁一怔。原來他看到褚仲樂已經回來了,卻沒去就寢,而是在和一個旅人坐在院子里下棋。蘇妄心想那惡霸應當已伏誅,剛想上前同褚仲樂打個招呼,卻楞住了︰只見褚仲樂一手落子對弈,一手卻拿著一角烙餅正在吃著。

蘇妄想,果然每頓只吃那麼幾口是吃不飽的,這烙餅應當是褚仲樂自己帶在行囊里的,或許他每夜都吃些餅子充饑,只是自己今夜才頭一次看到。見到此情此景,蘇妄對褚仲樂不多吃酒肉的舉動又多了一分疑惑。于是便沒上去打招呼,靜靜地在不遠處看著褚仲樂下棋、吃餅。

看了半晌,直到蘇妄回房睡覺,褚仲樂一直也沒回頭;蘇妄不知這位褚掌門知不知道自己來過,只是覺得月色下那農夫打扮、正一口口吃著烙餅的掌門看著讓人心里有些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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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幾人離開小鎮繼續行路,葉明伊听褚仲樂說到昨晚已將那鎮上的惡霸砍了頭去,連連拍手叫好;蘇妄背著蓮雁劍,和三個衡山派門人東拉西扯;後面跟著八名指劍樓的弟子;再後面是七雨樓的張問客。

又走半天,日頭高起,眾人走到一處村口,見村口有一家小小的飯館,便進去用飯。

那飯館兒十分簡陋,掌櫃加跑堂廚子便只有一人,那店家招呼幾人入座,憨厚笑道︰「我家店小,也不會做什麼菜,便只有烤餅和茶水,客官們隨便吃點兒?」

按照楊思平的意思,便該去村子里找個稍大些的館子吃喝,可是蘇妄知道褚仲樂見這小店貧寒,必會想接濟接濟這店家,所以肯定不會同意再尋別家館子。

果然褚仲樂說道︰「我看這店也是老店了,說不準那烤餅挺好吃,大伙兒就在這里吃一頓吧,吃完好趕路。」

那店家賠笑道︰「是,是,咱這小店也開了七八年了,這烤餅好不好吃,幾位嘗嘗便知。」

郝余通等八人看到這破舊小店就忍不住皺眉,拱手道︰「褚前輩,我等先去村里找找歇腳的地方,咱們還是歇一會兒再趕路。」說完八人就進村去了。

褚仲樂笑呵呵地說︰「那勞煩店家烤些餅來吧。」

那店家朗聲應了,就去爐膛里添柴烤餅,這小店里一共就只四五張桌子,褚仲樂和蘇妄、葉明伊及楊思平等人擠了一張,張問客悶聲不響地獨佔了一張,此外便只有一桌上有兩個客人正自悶頭吃餅。

不久店家端上烤餅和茶水,褚仲樂最先吃完,便起身去結飯錢,那店家接過褚仲樂遞過的一塊碎銀,連連說︰「用不了這麼多、用不了這麼多……」說著便伸手入懷,似是想掏出銅錢來找還褚仲樂。

蘇妄看了一笑,心想褚前輩定然不會要他找錢,隨後,蘇妄果然見到褚仲樂伸手去推那店家伸進懷里的手。

蘇妄見狀,正要勸那店家收下褚仲樂的好意,卻忽然心中大凜。

原來褚仲樂伸手一推,竟把那店家推得後退了一步!

那店家伸入懷中的右手被褚仲樂按住,抽不出來,一瞬間臉色驟變,力凝于臂,連連發力,右手卻始終被褚仲樂的手壓在懷中,兩人一推一掙,店家被褚仲樂推得後退出三步。

便在此,那埋頭吃餅的兩個客人忽然躍起,一人滾地拔刀,刀光直掃褚仲樂的下盤,一人卻手中灑出七點鐵光,罩住了褚仲樂背心要害!

褚仲樂听到背後風聲,松手放開了被自己按住右手的店家,轉過了身;這時褚仲樂手中沒劍,他穿著種田人的短衫,也無法以袍袖掃開暗器,當即于間不容發之際彈出一指,這一指正彈在七枚暗器中離他最近的那一枚上,這枚暗器被彈得斜飛,正撞在離他第二近的那枚暗器上,第二枚暗器卻又被擋回,撞上了第三枚……最後那七枚暗器連環相撞、墜落在地,竟是一枚也沒打在褚仲樂身上。

蘇妄看得嘆服,知道這瞬間里準頭勁道的拿捏以及眼光判斷之精準乃是窮年累月才能積練成的真才實學,絕非是一朝奇遇所能達到的,恐怕就是那傳言中神乎其神的流光閣三大高手,以他們如此的年輕,也決計使不出褚仲樂的這一彈指。

那使地堂刀的人見褚仲樂忙于應對暗器,而自己轉瞬間就要砍斷褚仲樂雙腿,還未及欣喜,那剛被撞落地的一枚暗器忽然從地面上激射而起,直直打入了他的身子,他慘呼一聲,在地上翻滾掙扎,那一刀終究沒砍到褚仲樂。

張問客嘿了一聲,嘆道︰「雲流奇勁,果然難防。」

蘇妄和楊思平等人環顧小店,卻赫然看到了三個躺倒的人。

方才那店家不知為何被褚仲樂看破了行跡,伸手掏暗器時卻被褚仲樂按住了手;而後褚仲樂听到暗器聲,松開店家的手轉過身去;那店家看到褚仲樂背對自己,空門大露,不由得狂喜,當即抄了一把暗器在手,凝足了勁道要打出去;就在此刻,店家只覺一股狂潮從自己的右手上涌入了胸月復,將他震得定在當場,哪里還發得出暗器?

原來褚仲樂當時按住店家的手,推著他向後退——每推著這店家退出一步,褚仲樂就在店家的右臂上蓄一重勁,三步退出,那便是三重勁力。等到這店家想出手時,內息牽動雲流勁的暗力發作,三重巨勁匯聚疊加在一處,一齊在這店家體內摧枯拉朽般炸裂,瞬時間就將他的五髒六腑都震得寸寸斷碎!

此刻,那三個出手偷襲之人里只有那使地堂刀的還有一口氣,這時忍不住喘息著問道︰「我……我那兄弟烤餅的手藝是早幾天前便練熟了的,他……他身上手上都有……都涂好了油垢和煙灰……你、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諸人听後一看那死去的店家,果然手上油膩,與終日開店燒飯的人全無差別,連張問客也雙眉一挑,似是想不通。

褚仲樂聞言淡淡道︰「那也沒什麼,你那兄弟自言烤了七八年的餅,這整日里煙燻火燎的,聲音不該這麼清朗。」

眾人恍然,那使地堂刀的咳出一口黑血,獰笑道︰「好,姓褚的不愧天機之名,老子兄弟三個死得不冤……」說完不久嘴角就溢出白沫,卻是被自己兄弟暗器上喂得毒藥毒死了。

褚仲樂整整衣衫,嘆道︰「這暗器之毒發作倒快。」

幾乎在片刻間,褚仲樂突遭三人圍攻偷襲,又在轉瞬間格殺三名強敵,葉明伊看得連連咋舌,她只知道褚仲樂厲害,卻未看出所以然來;蘇妄和衡山劍派三人卻是對褚仲樂的神鬼修為感到駭然嘆服。

過得良久,楊思平等三人才緩過神來,心中兀自震動不已。

這次張問客仍然沒有趁機出手襲殺褚仲樂,蘇妄忍不住看向張問客,卻見這七雨樓的七當家哈哈一笑︰「沒見識的小子,看我作甚?褚天機若這麼容易就被殺死,那早十年前他便已經死了;不過唐門中真正頂尖兒的人物還沒到來,這一路去渝州,可真是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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