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對陳閑的指責完全無視,目光落在了陳閑手中這把破爛兵器上,似乎這把殺豬刀有著吸引他的魔力,讓他的額頭上一陣青筋凸出,原本垂下的雙手倏的握緊,似乎很是緊張。
「老爺子,你沒事吧?怎麼,喜歡這把殺豬刀,喜歡就說話,我又不要這把刀,拿去吧!」陳閑見老頭的神色有些古怪,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老頭深深吸了口氣,神情漸漸舒緩下來,原本面上的那絲猙獰之色也漸漸淡去,只是那一對應該是渾濁的雙眼卻變得有些深邃明亮,如星空,如大海。
「小子,你叫這把刀什麼?」老頭微微皺眉,似乎很不滿陳閑給他手中那把刀取名為殺豬刀。
「殺豬刀?怎麼呢?別覺得俗,殺豬刀也是很有內涵的。」陳閑嚷嚷道。
「內涵?說來听听,小子,說的不好,下次就別想來玄功閣了。」老頭恐嚇道。
「歲月是把殺豬刀,紅了櫻桃,又能白了頭,絕色妖嬈也終究不過一具骷髏,千古帝王也不過一捧黃土。」陳閑悠悠說道。
老頭微微皺眉,沒有想到有人會把歲月比作殺豬刀,但仔細一想,又很貼切,但還是有些迷惑,忍不住問道︰「紅了櫻桃是什麼意思,似乎另有所指?」
陳閑模了模後腦勺,當然不能直接將這櫻桃的深邃含義說個明白,這老頭可是一把年紀了,誰知道會不會將自己看成那等婬邪之人,當下便支吾答道︰「櫻桃櫻桃,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老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你小子在哪里找到的這把刀?」
「找?我沒找,我剛才躲在角落,這把殺豬刀就在腳邊,我隨手拾起來,怎麼,老爺子你似乎很喜歡這把刀,拿去,不用客氣。」陳閑將殺豬刀朝前一送,示意老頭接去。
老頭額頭一陣青筋暴凸,右手伸到一半,又退縮回來,面色很是猶豫難決,仿佛內心極度煎熬,最後長長舒了一口氣,深沉的嘆道︰「小子,你說的沒錯,歲月是把殺豬刀,我都這把年紀了,已經經不起殺豬刀的折騰了,還要它作甚,這把刀,可是這玄功閣三層樓最珍貴的一件玄異的神兵,你好好收著,會有用處的。」
「不會吧,這把破爛刀也是神兵,那這個世界的神兵未免太多了吧。」陳閑雖然通過這老頭的面色表情變化揣測出自己手中這把殺豬刀只怕不簡單,只怕有些秘密,但若是神兵的話,這等賣相,實在也太寒磣了。
「不相信,好吧,老夫和你說說這把刀的玄妙之處。」老頭很是惱火,沒想到自己推崇的神兵竟然被陳閑這等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給鄙視了,自然忍不住要辯解一番。
「小子洗耳恭听。」雖然口頭尊敬了不少,但陳閑一臉不屑的神情卻證明這個少年依舊沒把手中這把殺豬刀當回事。
「老夫看管這侯府內的玄功閣,已有整整五十年。五十年前,我便是年輕一輩玄士中的翹楚,在整個武朝,也算得上一號人物。最後不惜屈尊降貴隱姓埋名入了這侯府,當了守閣人,為的便是這把神兵,哦,就是你口中不值一文的殺豬刀。」老頭眼神瞬間變得有些空洞,似乎不堪回首那數十年前的往事,曾經縱橫天下,最後卻淪落為僕,其中痛楚,自然不被外人知曉。
「老爺子原來是玄士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啊?這侯府內真是藏龍臥虎,深不可測。不知道侯爺是不是府內的第一高手啊?」陳閑有些吃驚,怎麼最近踫到的老頭啊,僕人啊,個個都是了不得的高手,便是那小郡主晨錦兒也是擁有什麼天魔神通,三重變身,自己實在是弱得掉渣。
「侯爺?他可是無雙城四大侯爺之首,玄功深厚,自然是府內第一人,我這把老骨頭,只怕也只能在他上手走過十幾招。」老頭輕嘆道。
「走過十幾招,也是了不得的高手,老爺子真是老當益壯,老而彌堅,寶刀未老……」陳閑知道千穿萬穿,馬匹不穿,隱約感覺到從這老頭手里能得到一些秘密,甚至是好處,自然不吝各種贊美。
老頭也很久沒被人如此尊敬推崇了,被陳閑這麼一大串糖衣炮彈的猛攻,也不禁老臉微紅,擺了擺手,然後道︰「老了,不中用了,若是壯年時,到也可以在侯爺手下撐過至少百招。」
「老爺子,真是高手高手高高手。」陳閑又豎起大拇指,大灌迷湯。
一番寒暄,陳閑各種吹牛拍馬,老頭也大嘆相逢恨晚,將陳閑視為知己,忘年之交,反而將那殺豬刀為何是神兵,極其神秘來歷給忘了,一直談到了天明。
只是待陳閑離去之時,這個少年還是不知這老頭姓什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