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歸虎穴學館,陳閑的感覺十分親切,不光是這里的人,還有這里的物,尤其是大門兩壁的八個字,心如猛虎,細嗅薔薇,讓初來乍到的青衣與晨錦兒都心神一陣跌宕起伏。冰@火!中文
「小閑子,你怎麼這麼有才,你說出的話,真的好像有一股說不出的魔力蘊藏其中,你可是那種生而知之的絕世天才?因為遇到了我,從而覺醒了,爆發呢?」晨錦兒笑盈盈的問道。
陳閑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然後道︰「我所有的妙語,所有的靈感都有錦兒你一半的功勞,我是不是生而知之的天才,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是一匹好馬,一匹千里馬,小郡主晨錦兒則是伯樂,相中了我,之後我們人馬合一,所向披靡,每夜征戰,不知疲倦……」
「住嘴,這里是學館,能不能不說這些!」晨錦兒第一次覺得有些害羞了,畢竟這不是在紫衣侯府的錦繡園,被別人听到指指點點,那種感覺可很不爽。
「好吧,不說了,以後這種事,我們少說多做。」陳閑露出了壞壞的笑容。
「襲人姐說的沒錯,我怎麼就沒看出你這婬賊的真面目,等到明白,已經被你玷污了清白。」晨錦兒撅著嘴,冷哼道。
「這個……小聲一點,錦兒,我這里的學生,那些紅袖會的才女們,可不知道你的存在,你突然冒出來,我怕她們接受不了,沒準會有自殺的。」陳閑危言聳听的道。
「這樣啊,那我待會就不和你一起上講台了,在後面睡覺,真的有點困。」晨錦兒伸了一個懶腰,慵懶可愛之極。
「這才乖,錦兒,否則待會你在課堂上抓著我一陣狂啃猛親,不但會暈倒一片,還沒準會鬧出人命來的,那群才女看著自己心儀的才子就這麼被你侵犯,要麼自殺,要麼將你殺了,那多危險啊。」陳閑笑道。
「臭美!」晨錦兒對著陳閑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又嘻嘻笑出聲來。
「陳公子,你這虎穴學館真是含義雋永,這句心如猛虎,細嗅薔薇,青衣有了些許感悟,還請陳公子點撥一番。」青衣對著陳閑微微作揖,再度虛心求教。
看著青衣,陳閑也是有些無奈,這個女子修道之心太過了,簡直是無時無刻不在思忖著天道奧秘,這天道哪里有什麼奧秘,或者說天道的奧秘若就這般多想就能想出來,那還需要天長日久的修煉嗎?
「哦,有所感悟,你說說吧。」陳閑苦笑著說道。
「心如猛虎,我可以理解我在修道上要勇往直前,義無反顧,而細嗅薔薇,則可以理解我在細微處上要慎行,不可粗糙,兢兢業業,才可通往那至尊大道之路。」青衣面上閃爍著聖潔的光輝,似乎這一刻,又得了一小道,境界增進不少。
「你這感悟很是貼切,可以用在修道之上,萬物定理,皆有相通之處,走吧,學生們已經等了我很久了。」看見前方小道盡頭襲人出現,對著自己招手,陳閑笑了笑,踏步前行。
一進入課堂,陳閑便听到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見到了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最讓陳閑吃驚的是除了那群紅袖會的才女之外,碧空晴和小蝶竟然也坐在後排,對著自己點頭微笑。
「大家好!」陳閑昂首上了講台,揮了揮手,大有領袖風範。
「先生好!」下方的學生異口同聲的喊道。
而陳閑身後的那青衣與晨錦兒也找了後排的位置坐下,一時間也引得諸多少男側目,畢竟這二女可都是絕色美女,加上襲人也坐在了一塊,顯然這三女是一個小團體,和那紅袖會一般。
「有幾天沒見了,諸位同學,今天也沒想說什麼,大家可以踴躍發問,不過還是老規矩,我點到誰,誰才能說話,不能一窩蜂的胡亂發言,和菜市場一般,怎麼說我們也是文人,文人就要有文人的樣子。」陳閑正色說道。
出乎陳閑的意料,最先舉手的赫然便是那青衣,幾乎是自己話音一落,她便舉手,顯然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問道的機會。
陳閑的笑容都有些苦澀了,任誰被這麼一個女子窮追猛打,咄咄逼問,也會感覺有些不耐煩,盡管青衣是難得一見的美女。
「青衣,你又有什麼問題啊?」陳閑指了指青衣,無奈的問道。
青衣緩緩站起身,亭亭玉立,面上泛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清逸氣息,眼眸如星辰,掃視四周,讓那些對其有覬覦之念的少男們頓時一陣自慚形穢,再不敢接觸青衣的目光。
「先生,詩詞歌賦,文學之道,自古流傳,卻不見聖人大賢,恩澤百姓,惠及蒼生,若這是天道光輝下的一分脈小道,如何有存在的必要?莫非就為了一些所謂的才子才女們在酒足飯飽後一番吟詩作賦,舞文弄墨,相互傾軋,詩詞傳頌出來,又成了一幫權貴們茶余飯後談笑評點的料?就是這般,所以武朝才對文臣不甚重用,然否?」青衣顯然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角色,這一番話,別說是如槍似矛,而且將在座的所有文人才子都得罪了個遍。
一听到青衣竟然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陳閑不禁頭都大了,但眾目睽睽之下,其他的學生都義憤填膺,若不能好好的解答一番,只怕自己即便沒有名譽掃地,也會形象大損。
青衣身旁的襲人對著晨錦兒小聲道︰「這青衣可真狠啊,難怪要跟到這虎穴學館來,看來這個犀利的問題只怕是綢繆已久,存心要看陳閑如何化解了。」
晨錦兒冷哼道︰「我對小閑子有絕對的信心,斗法可能他不堪一擊,但是比起嘴皮子上的工夫,無人出其左右。」
陳閑一臉淡定,但語聲卻有一股說不出的蒼茫恢弘之意,如此答道︰「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說的便是這文武之道,看似相近,其實不盡相同。武,血濺犯禁,文,儒雅亂法,背後之巨大力量,都無比凶險,一般而言,武將外戰,文臣內政,其中武將浴血奮戰,以篝火旁大吃大喝發泄心中的煩悶,文臣則在聚會中小酌之後吟詩作賦,排解憂愁,其中之出現,絕非偶然。文以載道,這個道,便是為人處事之道理,下之販夫走卒,上至權貴帝王,都需借鑒,而天道之所以宏大磅礡,如同大海汪洋一般,是萬千河流匯聚而成,而這文之道中的詩詞歌賦,便如同一條條江河,匯入海洋之中,成為大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沒有詩詞歌賦,便沒有大道那等能夠包容萬物的恢弘之境,無詩詞歌賦這等小道,便無大道,又或者大道非大道,不過是一殘缺不全之道!」
陳閑這番話一出口,舉座皆驚,別說是青衣陷入了深思,其他的才子才女們則是一臉愕然,甚至一臉茫然,顯然無法領悟陳閑這番話中的深邃含義。
見整個課堂鴉雀無聲,陳閑也樂得清閑,讓這幫少男少女去思索那狗屁天道奧秘,畢竟對于天道這個字眼,這些才子才女都有些陌生,一听這名,就感覺高不可攀,深不可測,哪里能夠揣測出其中的含義,似乎明白一點,但仔細一想,腦海中又是一片空白,一無所知。
這時,陳閑不經意的一瞥,見那紅袖會的吳亦嬋竟然舉起了手,眼眸清明,顯然沒被那天道奧秘所唬住。
「吳亦嬋,你有什麼問題?」陳閑對這個紅袖會的會長還是有些好感,當下微微頷首,輕聲問道。
「先生,你似乎有一點沒有解釋,那麼多修道之人,都可以騰雲駕霧,呼風喚雨,借用天地之力克敵取勝,道法修士,與血脈玄士齊名,難分高下。為何我輩飽讀詩書,才學過人,卻無聖賢秉承天地之道,成為可以抗衡玄士及修士的強大存在?」吳亦嬋一臉期冀的看著陳閑,希望這位才子先生能夠解決這一曠世難題。
吳亦嬋這番話,還真把陳閑給問倒了,以文入聖,流芳百世,並不難,文以載道,但此道,非彼道,道道不同,如何成為玄功道法那般有殺力的神通,這簡直是不可能之事,難道掌嘴說著一些詩詞歌賦,就能讓對手抱頭鼠竄,潰不成軍?
陳閑微微皺眉,也不禁開始了思索。
當年陳閑也算是熟讀古史書,對上下五千年的典故那是滾瓜爛熟,冥思苦想了一陣,終于有了一番說辭,心中不禁暗自佩服自己,真是先天的神棍,沒有任何問題可以難倒自己。
「武朝以武立國,自然不會讓聖賢出現,否則四海升平,聖賢必然要以文亂法,議論朝政,甚至將玄皇陛下都趕下皇位,這不是不可能。所以帝王最忌諱的不是武勇之輩,而是那等聖賢大家。聖賢都被扼殺了,如何能夠感悟天地之道,修煉成無上神通。而且聖人真的橫空出世,對整個天下,的確未必是好事。」陳閑侃侃而道。
「先生,聖人出世,為何不是好事,莫非禍國殃民?」吳亦嬋接著問道。
陳閑點了點頭,然後道︰「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吳亦嬋一臉迷惑的念叨著。
「沒有聖人,就沒有大盜,沒有大盜,就不會禍國殃民,此乃天道之定數。聖人出,必有妖孽橫行,一個道理。加上無論修士還是玄士,都唯恐聖人出現,聖人都沒有橫空而出,如何有那等可以媲美玄功道法的強大神通?難,在這個世道出現聖人,還是在玄士與修士的圍剿下,更是難上加難。」陳閑沉聲說道。
「先生,我明白你說的這個聖人的道理了,我是否可以這麼理解聖人與大盜的關系,竊鉤者誅,竊國者侯,是這個道理嗎?」吳亦嬋目光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一臉殷切之色。
陳閑微微頷首,點頭笑道︰「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就是這個道理。其實聖人和大盜,真的很難說他們之間的關系,甚至他們就是一類人,只是際遇不同罷了,沒有聖人,也沒有大盜,這才是太平盛世。」
「多謝先生指教,亦嬋懂了。」吳亦嬋深深的看了陳閑一眼,目光中帶著說不出的敬意,還有一絲眷念,然後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似乎覺察到了吳亦嬋那目光中的那一絲愛意,陳閑也不禁一愣,沒想到這位紅袖會的會長也對自己有著這般好感,看來真是人長得,是非多啊,這邊的青衣和襲人已經是個大麻煩了,若還加上紅袖會這幫才女,那真是會讓自己焦頭爛額。
就算錦兒肯松口,讓自己還擁有其他女子,但絕對不可能是五六七八個,最多也就兩三個,這等寶貴的名額,可不能亂用,要慎重考慮,而且日久天長,誰知道以後會不會踫到什麼極品尤物,讓自己欲罷不能呢?自己的定力一直都不是很好,被勾引了發生了什麼親密關系了,再將對方拋棄,那就太不厚道了,多少也要給對方一個名份嘛,哪怕是妾侍。
陳閑無恥的盤算著心中的春夢把戲,一時間看著屋頂,怔怔出神,仿佛在思忖什麼驚世之秘,天道玄機,那等專注的神情落在了那群少男少女的眼中,頓時又讓他們心生敬意。
一陣死寂的沉默之後,依舊無人舉手發問,不知道是因為陳閑有些失神,還是因為先前青衣與吳亦嬋提出的兩個問題太過高卓,讓後面提問的人感覺壓力很大,若提出的問題太過簡單或者不夠深奧,那簡直是招人恥笑,日後也會成為別人的笑柄,貽笑大方。
這第三道問題題,似乎要卡死了,沒人提問,那這數日等來的第二課,就將終結。
此時,讓陳閑無比頭痛的是後方的晨錦兒竟然不舉手,直接站了起來,似乎要提問。
陳閑就有些納悶了,青衣也是第一次來自己的虎穴學館听課,知道要舉手發問,這錦兒就是小腦袋瓜子從不想事,每天渾渾噩噩,單純的有點傻,傻得可愛。
「那位同學,你有什麼要問的嗎?看你站起身來了。」陳閑怕壞了課堂的規矩,當下趕忙先發問,指了指晨錦兒。
「哎喲,你看你喜歡的這個婬賊,才這麼一會工夫,就被那些紅袖會的才女們迷得神魂顛倒,連錦兒你的名字都忘記了,我看這家伙,靠不住。」一旁的襲人便忍不住一陣嘲諷,氣得晨錦兒柳葉眉倒豎,隨時可能發飆。
陳閑听力敏銳,襲人這番話自然也落入了陳閑的耳中,不禁心中忖道︰「這襲人真是無風起浪,偏偏要在大庭廣眾下讓錦兒找自己麻煩,這一個不慎,我就英明喪失,徹底淪為錦兒的寵物了,再沒有什麼風骨可以在這群學生面前挺立的了,甚至被他們鄙視,被他們唾棄,真是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