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閑心忖這秘窟之中必然寶貝,不說有什麼血河門的神兵法寶,至少也應該有血河門的神功秘籍,如果那個威猛無匹的外敵高手也最後力盡而亡,那麼他身上的寶貝,只怕比整個血河門都值錢。
想到這,陳閑就口水直流,險些泛濫成災,忍不住罵咧道︰「馬無野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我陳閑入寶山豈能空手而歸,就算挖地三尺,跳進這骯髒的血潭中,也要將寶貝給找出來!」
有了決心,就好辦事了,陳閑立馬凝神細想,開始觀察這洞內月復室的景象,試圖還原那位高手以一己之力,滅了整個血河門的一幕。
幾十年過去了,尸骨還沒沒有化成灰,必然有跡可循,無論是血河門高手,還是那位入侵血河門的高手,最後慘烈一戰甚至同歸于盡的地方,應該是距離寶貝最近之地。
秘窟最後這間石廳十分空曠巨大,顯然是血河門舉一門之力將整座山的山月復挖空,建成老巢,其間還有很多曲折的山洞在山壁間,通往至少百間石室,住人或儲物。
陳閑首先開始從那百間石室開始尋覓蛛絲馬跡,足足數十條曲徑通往幽深處,無甚光亮,借著頭頂上的天地玄黃琉璃塔散射出的光芒,開始有條不紊的搜索,一間石室都不放過,顯示出了極強的耐心與細心。
沒搜索多久,在一間長老居室的桌案上,發現了一本隨筆日志,其中大多是一些對血河門功法的領悟,依稀門派內爭權奪利的瑣事,但最後幾頁道出了一番心境,對血河門面臨滅頂之災的擔憂。
「本門已是樹大招風,宗派之地更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不時有反我血河的聯盟宗派在附近山頭虎視眈眈,值此赤潮即來之際,石長老依舊跋扈,四處打獵,搶奪功法秘籍,神兵法寶,犯下的殺戮罪行,罄竹難書,人神共憤,終于在前些時日,惹下了一個不該惹的強敵,趁其出外雲游,奸殺其妻,煮食其子,其中暴虐,常人都無法忍受,必然癲狂,何況是一個極痴于情,又痴于刀的散修。」
讀到這里,陳閑有些迷惑,一個沒有功法的散修就這般無敵,將這血河門滅門了,那要宗派何用,那些積累傳承了千年的功法簡直就是路邊貨,毫無可取之處。
看到極痴于情,又痴于刀這句話,陳閑心中一動,頓時想起了一本書中的絕代劍客,黑幫第一高手浪翻雲,便是極痴于情,便能極痴于劍,月滿攔江,破碎虛空而去,留下不朽的美名。
乖乖,這個刀客該不是這般強大的角色,若是沒死,破空而去,豈非沒什麼好處可撈?陳閑一念之後,又覺得自己很厚黑很無恥,這位散修刀客已然境遇如此之慘了,妻兒都已慘死,自己還對他的寶貝和功法念念不忘,真是應該天打雷劈。
「這位散修前輩,祝你和你的妻兒在另外一個世界幸福團圓,合家歡樂!」陳閑雙手合什,一陣祈福禱告。
「另一個世界?我又在詛咒這位前輩死了,真是大不敬,為什麼就不能堅強的活著呢?只是妻兒都已然不在,手刃仇人,滅其門,幾乎不留一個活口,也是造下了無窮的殺孽,莫非最後自刎而亡?」陳閑又是一陣胡思亂想,心思浮動,難以自已。
按下了心中的浮躁與狂想,陳閑繼續讀著這本無名長老的日志。
「這幾日夜不能寐,心中那個散修的陰影揮之不去,石長老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厲害,但是仗著血河門一門之力,那散修再如何強大無匹也不敢找上門來,但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散修與宗派之人不同,他們有俗世之情,有親人,有妻兒,一旦親情滅絕,必然發狂,再強大的門派也不能阻擋一顆復仇的心,加上最近宗派之地風雨飄搖,又有幾家宗派被神秘人滅門,其余宗派紛紛偃旗息鼓,駐守各自所在的小千世界,休養生息,不敢露頭,唯恐成為眾矢之的,只有自詡正道大派的那幾家還是我行我素,繼續來往密切,當然,我血河門乃是邪派魁首,也不甘示弱,頻頻有弟子外出歷練,風雨無阻。」
陳閑念到這里,對散修有了一個充分而明確的認識,估計那散修只怕都是根據路邊攤那一鱗半爪的修煉功法,自行模索,自行修煉,偶有天資出眾者可以修煉到宗派長老這一境界,但如這位散修刀客這般,讓血河門這第一大派的長老們都無比忌憚,甚至畏懼,那就不是一般的修道天才了,而是天賦異稟的千年奇才。
「終于,這被稱為天下第一散修的雷霆刀客已然來到了宗派之地,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所向披靡,已然開始搶攻傳送法陣。我不明白,此刻我的心為何如此平靜,是對我們血河門太有信心,還是太沒信心,還能坐在床頭寫著日志,莫非因為血河門的逆天而行,我已然哀莫大于心死?」
陳閑頓了一頓,發現接下來的筆跡有些凌亂潦草了,書頁上還帶著一滴滴斑駁的血跡,心神一凜,知道已然到了這位無名長老日志的尾聲了。
「我知道血河門完了,即將被滅門,沒有一個弟子是他一刀之敵,沒有傷者,只有死者,而且是被切割成幾塊幾塊的,石長老更是被他雷霆絕命刀直接斬殺,漫天都是血肉渣滓,不過也算是死得痛快,沒被折磨,自己更是被凌空刀氣劈中,若不是抓了一個徒弟來擋了一記,只怕還不能逃回來寫下最後的絕章。讓我有些奇怪的是這雷霆刀客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刀光太凜冽了,這還是道法嗎?萬法歸宗,殊途同歸,傳說中的劍仙的殺力只怕也不外如是,尤其是門主聯合四位長老釋放出的血河**,都被其以玄妙無匹的刀招化解,真是匪夷所思,血河門成為一位絕世刀客華美綻放的血腥祭品,也算是滅門滅得其所。」
陳閑念到這里,再往後翻,已是空白頁,知道這位無名長老死前寫下這些感悟,也是想後來人知悉血河門是如何惡貫滿盈的。
「天下第一散修雷霆刀客,這個名頭好響亮啊,怎麼現在銷聲匿跡,也沒听見有人提及?」陳閑覺得有些奇怪,感覺這宗派中的高手名頭在武朝中都是碌碌無名之輩,武朝中的第一人便是玄皇陛下,雄霸天下一個甲子,從無抗手,已然到了神而明之的境界,玄士中的第一高手。
修士中聞達者,自然不可能被玄士為主的武朝所宣揚傳誦,世人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讓陳閑更加迷惑的是刀法也是一種道法,莫非是以刀入道,那些宗派有劍訣,這散修雷霆刀客自創刀訣,以刀氣催動天地之力,擊殺對手,摧枯拉朽,所向無敵,這才能以一己之力,滅了如日中天的血河門。只是面對這麼多敵人,漫天道法襲來,還夾雜著一些法器甚至法寶的攻勢,如何防守自保呢?總不能擊殺對手的同時,放棄自己安危不管?畢竟這是群毆,不是單打獨斗。
陳閑一番冥思苦想,依舊找不到答案,畢竟對道法沒有過深的研究,只能虛無縹緲的談些什麼天道,什麼輪回,什麼至理,什麼轉世等等,用來蒙人還可以,但是自己用來修煉,那可沒有絲毫用處,一陣亂套只怕還會走火入魔。
正準備離去,陳閑忽然意識到這位重傷瀕死的長老似乎沒有死在自己的房內,而是掙扎著去了另外一處地方,這似乎有些詭異了。
陳閑開始拂去地面上的灰塵,尋找那無名長老流下的斑斑血跡,緩緩沿著血跡指引的方向,在通道內如一只無頭蒼蠅般的亂竄。
終于到了血跡干涸不見的盡頭,卻已然沒了路,到了一山壁面前。
陳閑微微一笑,知道這個地,只怕有機關,沒有路,就是還有路。
對于機關學,陳閑這個神棍自然有所涉獵,雖然談不上什麼精通,不是什麼土木大師,但對付眼前這等小小巴掌大塊地方的一個暗門機關,還是有著絕對的信心,可以應付自如。
一番仔細的查探,陳閑發現正前方的山壁經過了一番修葺,而兩旁的山壁則是無比粗糙,散發出一股特有的泥土的氣息,尤其在這腐尸臭味的空間中,無異于馥郁的芳香。
很明顯,暗門或者機關就在正前方,陳閑微微一笑,繼續觀察。
牆面平整,但是顏色有些深淺不一,但仔細一看,似乎深色的微微凹進去一丁點,足有巴掌大塊地方,似乎正好能放下一只手掌。
陳閑幾乎想也不想,就將手掌按了上去,沒辦法,就算有機關陷阱,暗箭傷人也無妨,頭頂天地玄黃琉璃塔,這可是乾坤界內玄黃之氣所化的法寶,比龜殼還要結實一百倍。
一聲悶響,沒有想象中的密集箭雨,一個暗門出現了,陳閑毫不猶豫的推開了那道鐵門,步入了一個珠光寶氣的世界。
很顯然,這是一個寶庫,遍地金銀財寶,珍珠瑪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