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征程 第五章 屈服

作者 ︰ 南景莊

()已是街斗三日之後的正午,四水鎮街心廣場旁人全無,嚴家與林家人馬分立在南北兩側,當先的正是林如海與嚴天池。

二位族長來到廣場中央,林如海面沉如水,一抱拳,說道︰「嚴館主,你嚴家打死我林家二人,不知如何交代?

嚴天池嘿嘿冷笑一聲,說道︰「自然有交代,不過不在這里。」手指旁邊的四水酒樓說道︰「到樓上相談如何?」

林如海有些猶豫。嚴天池笑道︰「林館主如果不敢,不妨多帶幾人,嚴家與林家人數相等可否?「

林如海看看對面嚴家,並沒有看到陌生之人,心中稍定,想了想說道︰「你我各帶二人,到回春堂,其他人員暫時原地等候。」林如海當然不會去嚴天池指定的地方,誰知道嚴家是否在四水酒樓準備了什麼陰招。

嚴天池點頭答應,選了兩名嚴家高手嚴天威、嚴天永隨行。林如海讓林遠策與林如金陪同,六人一起來到了不遠處的回春堂。

回春堂大門緊鎖,嚴天威 當一腳把大門踢倒,六人走了進去。錢大夫嚇得從床上蹦了起來,從廂房走出,看到是嚴林兩家家主,臉上擠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迎了上來。知道今日兩家決斗,害怕遭受池魚之殃,周圍的商鋪均已空無一人。錢大夫把老婆送回娘家,伙計暫時放假,舍不得醫館的家私,想自己常常給兩家武館徒眾治病,尚有幾分薄面,就獨自一人留了下來。

「滾回去。」沒等錢大夫說話,嚴天威大喝了一句。錢大夫趕緊跑回房,關起房門,全身顫抖,念叨著神佛保佑鑽進了床底。

兩位家主在院中坐下,林如海說道︰「嚴館主,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嚴天池沒有說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令牌,手掌攤開,放在了林如海的面前,讓林如海察看。

這是一塊紅色的令牌,上面雕刻著火焰狀紋路,火影搖曳,如同活物。林如海一見之下,眼盯令牌,「呼」的一聲站了起來。

嚴天池把令牌輕輕擺在林如海桌前,臉帶笑意。

顫抖著手將令牌翻開,背面果然如林如海心中所想,刻著兩個字「赤炎」。林如海抬起頭,帶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問道︰「這是……」

嚴天池冷笑一聲說道︰「林館主不會連赤炎令也不知道吧?」此言一出,站在林如海身後的林如金不由得大驚,帶著疑意驚呼出聲︰「赤炎令!赤炎谷的赤炎令?」

嚴天池點了點頭,說出了讓林家三人心涼如冰的話︰「小孫浩陽,半年前已被赤炎谷收為內門正式弟子。前些日,嚴家獲此上令,如對此令不尊,如同與赤炎谷為敵。」頓了頓,看著林如海笑道︰「林館主,不知此令能否算作交代?」

林如海面色蒼白,眼望嚴天池說道︰「殺我林家二人,是為立威?」嚴天池微微一笑,說道︰「林館主,林遠山父子之不幸,實乃收手不及,比武較技,又哪能沒有死傷?我嚴家願賠償一些銀兩以表歉意。」

林如海默然不語。

嚴天池又說道︰「賠償之事先放下不提,現在可以談談嚴林兩家合作的事情。」

林如海眼中充滿疑色,問道︰「兩家合作?有何合作之處?」

街心廣場眾人足足等了有半個時辰之久,雖然個個身強體壯,不會感到疲憊,但這些粗豪漢子,又那有什麼耐心,叫罵聲不絕于耳。若不是雙方長老竭力約束,早就毆斗在一起了。

好不容易看到雙方族長歸來,雙方人馬不由得均握緊了兵器,只待一聲令下,即上前廝殺。

林如海面色陰沉,與林如濤等會合後,低聲說道︰「回府。」說完轉身即走。

林如濤心中一震,轉頭望向了林遠策。林遠策也說道︰「兩家休戰,全部回府。「

林如濤心中疑惑,但還是命令下去,約束眾人,打道回府。

當日下午,在林如海的書房內,參與會議的只有林如海,林如濤,林如金,林遠鵬,林遠策。五人均知道了嚴家身後站著赤炎谷的消息,林遠鵬與林遠策只听說過赤炎谷,但內情就不是很清楚了。林如海說道︰「赤炎谷在島西的炎熱之地,據說是仙人所立,其中的仙人有遮天蔽日,騰雲駕霧之能,舉手間斗轉星移,可不是我小小林家可以招惹的。」面帶懼色又說道︰「島西的黃家,那可是大族,連後天九層的高手都有兩名,七級八級的高手更是有數十之多,十年前在一夜之間被滅滿門,據說就是赤炎谷所為。」

林遠鵬疑道︰「黃家不是說遭受瘟疫了嗎?又怎會是赤炎谷所為?」

林如海搖搖頭,說道︰「瘟疫?只是掩人耳目罷了。畢竟雞犬不留,屠人滿門也不是多麼光彩的事,赤炎谷可能也不想聲張。」其他四人只是听說赤炎谷有高人出沒,倒沒有听說黃家被屠是赤炎谷所為,听聞後均感到陣陣寒意。

林如海又說道︰「嚴家既獲赤炎谷庇護,手中極可能有赤炎谷所賜寶物,今日如決戰,我林家勝算極少。即便獲勝,如果赤炎谷找上門來,那可就是滅門之禍。」

林遠策思索半晌,說道︰「由此看來,遠山父子之死是嚴家故意所為,以此立威,逼我林家臣服。同時也警示城西城東的胡王兩家。」

林如海點點頭,說道︰「不錯。嚴家得到赤炎谷相助,當不會安心蝸居于此四水鎮上。我林家就是他們崛起的第一塊墊腳石。

林遠鵬問道︰「既然嚴家有赤炎谷相助,有寶物在手,為何今日決戰不直接滅了我林家呢?」

與此同時,在嚴家的演武堂之內,嚴浩青也提出了同樣的問題。演武堂內散坐著七八名長老,外加嚴振南與嚴浩青,嚴家眾人回返後,幾人即聚集在此,談論嚴林兩家之事。

嚴天池微微一笑,答道︰「今日擊敗林家,倒是十拿九穩,但有數個緣由卻不得不考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即便憑借寶物能擊敗林家,我嚴家總會有傷亡,如能不戰而勝,自是最好;二來即便擊敗林家,多有殺傷,對以後我嚴家的聲名也有影響;三來林家如能臣服與我嚴家,以後借用林家人手也可補我嚴家不足。林如海倒是識相,忍了下來,答應與我嚴家合作,否則今天還是免不了一場決戰。」

嚴振南笑道︰「時間一長,林家實力漸漸耗盡,到時候是生是死還不是我嚴家一句話的事。」眾人齊聲大笑。

坐在嚴天池下首的一名灰發老者說道︰「折服了林家,胡王兩家實力更弱,如果听話就留他們一條生路,否則就趕出四水鎮。生意地盤全部接受,一統四水鎮,這是我嚴家興起的第一步。」

眾人興高采烈地繼續討論如何擴張嚴家的勢力。四水鎮本來就沒有多大的勢力,有了赤炎谷作後台,自然可以橫著走。

數日後,四水鎮及周邊鄉鎮均知道了嚴林兩家一場大戰消弭于無形之事。林家沒了兩條人命,卻不敢一戰,茶樓酒肆中不免譏笑聲不絕于耳。幸好這幾日林家人等鮮見于鎮上,倒也听不到此類言語。

七日後,林遠山父子入土安葬完畢,林家眾位長老均未到場,只是派人送了一些生活物資及一百兩紋銀,馮青珠想求見幾位長老,也未能如願。

「我要找嚴家報仇,林家人不去,我一個人也要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是賺的……」嘶啞的吼叫從林遠山的宅院中傳出,說話的是林百強,這幾日的哭喊讓他的嗓子一直嘶啞。林百強手中拿著一把刀,那是林遠山生前的武器,正要從院內往外沖。

「啪」,百強的臉上被重重扇了一個耳光,馮青珠站在了他的面前,斥責道︰「你想送死嗎?你爹那樣的功夫尚且無法保全性命,何況你一個小毛孩子。百龍已經不在了,你就是家中的頂梁柱,你想讓百麗百里沒有哥哥嗎?」說完放聲大哭。百麗也從屋內沖出,抱著百強的胳膊大哭,三人哭成了一團。

林百里躺在床上,靜靜思索。淚已然哭干,仇恨的火焰卻熊熊燃燒。到這個島上半年之久,林百里第一次感覺到力量的重要,也明白島民重武輕文的緣由。這是一個沒有法制,沒有道德,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一切以力量說話,誰拳頭大,誰就有理。島上可沒有什麼帝王將相,文章讀得再好,也無法入朝為官,成為掌權之人。林家明顯是實力上沒有嚴家強,死了兩條人命也只能忍氣吞聲,當然這與林遠山一家在族類沒什麼地位也有關,林家不會只因為林遠山父子就與嚴家拼個魚死網破。

沒有武力只能挨打。

在半年以前,林遠山把他掌握得最好的破山功與五方拳均教過林百里,但他基本上沒有什麼進展。在這半年之中林百里又多次嘗試過練習武藝,明顯他沒有什麼天賦,結果與以前一樣。按照林遠山的估計,即便勤學苦練,到他這個年紀也不知道能否突破到後天第二層。也就是說在武藝的修煉上,林百里基本上是個廢人。要知道百強天賦雖然也並不太好,現在十五歲已是後天三層前期。在有生之年,還是有可能突破到後天六層的。

怎麼辦?如何才能為父兄報仇?林百里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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