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夏晶圓飛升一天一夜之後被閃回了九州。
飛升一夜,夏晶圓的氣質有了本質性的變化。
以前的她就像個叫花子,現在儼然一個暴發戶。
脖子上戴著粗重的黃金項圈,討飯兜里鼓鼓囊囊。
她意氣風發地踏著女敕綠的青草,走過充滿花香晨露的小道。
然後很不和諧的把上池翌那間草屋的門敲的啪啪作響︰「上池翌你開門吶,我知道你在里頭……」
沒敲幾下,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
上池翌揉了揉被陽光晃花的睡眼,對夏晶圓道︰「罌?你不是飛升了麼?這麼早回來了?」
夏晶圓劈頭蓋臉罵道︰「還早嗎?!!太陽都曬 了!!人類真是懶惰!」
上池翌聞言抬頭看了看天光,發現果然不早了,于是說︰「可能昨晚給白露講故事講的太晚了。」
「白露是你的私生子嗎?」
夏晶圓終于忍不住問道。
話音剛落,一個肥白的小孩揉著眼楮走到門口,嘴里嘟噥著︰「啥子叫私生子嘛?」
夏晶圓不懷好意的說︰「私生子就是上池翌偷偷生的兒子。」
白露打著哈欠說︰「哦,不是,他是公的。你怎麼這麼笨嘛。」
話中頗帶鄙夷。
揉完眼楮,白露忽然像被雷劈了一樣,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夏晶圓,眨都不眨。
夏晶圓被盯的心里發毛,嚷道︰「看什麼看?!」
口水噴了對方一臉。
白露呆呆道︰「你啷個變成這個樣子了?」
夏晶圓聞言一把推開白露,跑進屋里找鏡子。
一進門,夏晶圓就看見上池翌那個一面牆那麼大的衣櫥,上面果然瓖著一面跟人一樣高的穿衣鏡。
夏朝沒有玻璃這麼洋氣的東西,銅鏡磨得再光滑,里頭的人影也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大概。
尼瑪還是不到一米六的矮矬子嘛,衣服還是那麼黑,頭發還是披著的,就是多了個瓖明珠的金項圈而已。
剛想湊近鏡子再看個清楚,鏡子里忽然出現賤兔白花花的身影。
他伸出毛茸茸的咸豬手,模上了夏晶圓的裙子……
夏晶圓低頭一看,他正模的如痴如醉,還吐著粉紅色的舌頭在傻笑。夏晶圓真是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賤兔竟會猥褻自己,不由百感交集→_→。她說︰「白露,我們都這麼熟了,模我你好意思嗎?」
賤兔聞言依依不舍的抽回手,看著夏晶圓的裙子感嘆道︰「好乖嗷。」
夏晶圓再一看,自己的裙子果然又變了些。起初是純黑的,前陣子飛升太虛幻境,回來好像多了幾道月銀色的暗紋。這次飛升回來,暗紋清晰了不少,隱隱匯成花柄,托著堆疊靡麗的花瓣。
據說法力越高強,衣裳就越好看。夏晶圓心里頗為得意,她從兜里掏出一本燙金封皮的本子,對跟過來的上池翌和白露道︰「本龍君日前飛升伽藍之墟,勇闖黑龍潭,奪得了許多珍寶,其中就有這麼一本夢溪筆談。」
說著,她抖了抖手上的本子,道︰「我知道你們這群土包子沒見過世面,不知道這是什麼寶貝,就讓我來為你們講解一番。」
白露聞言,一臉崇拜的看著夏晶圓。
上池翌見此則把剛到嘴邊的話咽回去,擺出一副悉心听教的模樣。
夏晶圓翻開本子,緩緩說道︰「夢溪筆談是伽藍之墟一位得道前輩——夢溪大士的一生見聞,可謂是包羅萬象,其中的奧義,是你們這些愚不可及的人類所不能想象的。
然而幾百萬年來滄海桑田,夢溪筆談幾經易手,已經被那群沒素質的讀者你撕一頁,他撕一頁,全撕光了,只殘存後面幾張大士圓寂前還來不及寫的白頁。大士一生心血,毀于一旦。
這本繪本,經年累月吸食天地靈氣,漸漸有了靈氣。據說每每到了午夜,有心之人便能听見這繪本的嘆息。隨後,大家發現了一件更神奇的事。在畫本的白頁上寫字作畫,白紙上的東西就可以變成活生生的東西。並且源源不斷,取之不盡。
在上面抄經書貼在門梁上,孤魂野鬼一上門,經文就會源源不斷的從紙上冒出來鎮鬼。在上面畫桃符呢,踫上僵尸或者精怪,只要一抖,就會冒出無數個桃符打僵尸。在上面畫蘿卜,呵呵,那就一輩子不愁吃了!!」
說著,夏晶圓還把本子在賤兔眼前一晃,賤兔的口水立刻就流了一地。
見目的達到,夏晶圓翻開本子,嗤的撕了一張紙下來遞給白露,豪邁地說︰「雖然這本子是我拿命搶回來的,但是以我和白露老弟你的交情,怎麼也要送一張給你。」
又撕下一張給上池翌,說︰「雖然你得罪過我很多次,但我畢竟是一代龍君,不可能和你這種渺小的人類計較。拿去——對了,你記得在你們俞賓掌門面前秀一下,讓他知道一下你結交了一位多大方多了不起的朋友。」
上池翌原本是伸手去接的,听見後半句明顯有想抽回手的打算,然而他最終還是默默地接過那張白紙,艱難地說︰「多謝你一番好意,我一定不會辜負的——」
賤兔不明就里,還一派天真地扯著他的袖子纏著他畫蘿卜。
上池翌無奈的轉身去找畫筆,很認真的給畫蘿卜。
你要問夏慫包怎麼忽然間這麼大方了。
真相只有一個。
這本夢溪筆談其實算是夏晶圓從九龍寶窟帶回來的最差的寶貝。
真正的好東西還在她兜里好好地揣著。
之所以帶它回來是因為當時夏土匪口袋實在沒有空間了,只有這本繪本比較薄又很輕,勉強能□口袋間隙,硬被她帶了來。
夢溪筆談雖被傳的神乎其神,但其實並不很實用。
因為白紙這玩意脆弱的很,經常翻會磨損,放久了會發黃變脆,擱箱子里會被蟲蛀,放外頭怕受潮。
抄佛經貼門上闢邪理論上雖然可行,但實際上,在外頭風吹日曬,要不了兩天就玩完。
所以夏晶圓對這個繪本完全不感興趣,打算見一個人送一張做人情。
這邊賤兔不停地指點上池翌什麼形狀的蘿卜比較甜。
那邊夏晶圓毫不客氣的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她道︰「上池翌,你把我拉到這個鬼地方,現在是不是應該給我弄間屋子住?」
上池翌正在淚流滿面畫蘿卜,聞言說︰「嗯,你是要和小憐一起住在山上的排屋,還是在這里蓋個小屋子?」
夏晶圓撇嘴道︰「我又不是窺垣宮的弟子,住過去名不正言不順,還是住山腳下吧。你給我蓋一間跟你這個差不多大的屋子就行了,不用太豪華,但是屋子前面要造一個氣派點的狗窩,狗窩對面還要圍一個羊圈。」
「……你要干嘛。」
辛苦畫蘿卜的上池翌終于崩潰了,一只兔子已經快把他折騰死了,還要養狗和養羊,這還讓不讓人活?
夏晶圓像猜出他的想法一樣撇嘴道︰「我養的狗和羊都是成年人,生活可以自理,不用你操心,好好畫蘿卜吧。」
上池翌聞言默默的轉過頭最後修飾了一下那幅蘿卜。
賤兔迫不及待的接過那張蘿卜圖,歡月兌的朝地下抖動。
一時間蘿卜撞地的悶響聲不絕于耳。
無數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白蘿卜像雨點一樣的掉在地上。
賤兔很快被蘿卜的海洋淹沒,幸福的像掉進米缸的老鼠。
夏晶圓見此忍不住適時潑冷水道︰「白露啊,我要是你我就不畫蘿卜。蘿卜這東西遍地都是,不如畫個漂亮的大姑娘。」
賤兔聞言如遭雷擊,臉色慘白,兔唇哆嗦,拿著蘿卜圖的雙爪顫抖的猶如重度帕金森癥患者,那副情狀,實在叫人不忍多看。
上池翌責備夏晶圓說︰「你怎麼可以這樣。」
夏晶圓說︰「我怎麼樣了嘛?」
上池翌說︰「你怎麼可以對一個孩子這麼殘忍?」
夏晶圓說︰「我哪里殘忍了?」
「你分明故意……」
上池翌話沒說完,旁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天啼哭。
原來是回過神來的賤兔一坐上蘿卜堆,嚎啕大哭。
「尼瑪老子的耳朵!是誰告訴老子兔子都啞巴的?」
金狻猊被賤兔突如其來的哭聲嚇了一跳,差點連嘴里珠子都餃不住,含混不清的低聲抱怨兔子的哭聲太嚇人。
上池翌也不暇跟夏土匪講理了,很拙計的上前哄兔子,夏晶圓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賤兔再賤,論起來也只不過是一個五六歲的小朋友。
正打算再撕一張紙給賤兔以補償,上池翌卻先她一步,把自己那張拿出來塞兔子懷里,說︰「不哭了,我的給你。」
夏晶圓覺得上池翌這人實在太過分,自己送他的東西,居然轉頭就給別人,忒不把她當回事了,以後堅決不能再送東西給這個混蛋。
(→_→你那是送人嗎,你是逼人家在掌門面前炫破爛吧?)
賤兔接過紙,抽噎著說︰「要畫妹兒。」
夏晶圓聞言不懷好意問道︰「漂亮的妹兒好多哦,你要畫哪個樣的?」
賤兔歪著腦袋想了一會,道︰「要跟山上那個中原來的妹兒一樣。」
尼瑪,這賤兔果然對楚憐難以忘情。
上池翌聞言面露難色,然而怕賤兔再哭,只好哄它說︰「以後再畫,肯定有更好看的。」
說完他無奈的看向夏晶圓,用眼神懇求她塞住嘴巴。
夏晶圓從鼻孔了噴出一口氣,撇嘴道︰「快給皇軍蓋房子去。」
黃狗妖和綿羊妖就快到了,她的宏圖霸業馬上要踏上征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