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嬈不是沒想過賽那沙會恢復記憶,但她沒想到會這麼快,快到她幾乎毫無準備。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沒想到才剛打發走一個烏魯西,就要處理賽那沙這邊的問題,還真是不給她歇息的時間。
「在我解釋之前,能放開我嗎?」安嬈面容平靜地問道。她想,之前準備的說辭本以為可以忘了,沒想到最終還是要派上用場了校花的貼身高手。
賽那沙沒料到安嬈的反應會是這樣平靜,猶豫了片刻還是松開了她,退開幾步遠,一臉戒備地盯著安嬈。
安嬈坐起身,揉了揉脖子,似真似假地抱怨道︰「前一刻還甜言蜜語的,下一刻就惡言相向,你還真是無情哪。」
賽那沙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想到之前的日子,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就被驚懼和厭惡所代替。
賽那沙眼中的情緒令安嬈垂眸,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下一秒,她整了整臉色看向他,緩聲道︰「本來你還未恢復記憶時,我認為這事沒必要告訴你,但既然現在你恢復了,我便和盤托出吧。
「沒錯,我並非在沙漠中偶然救了你。在那之前我就知道你會出事,特地跑那兒去將你帶回來的。
「正如你所說,我這身體是屬于娜姬雅王妃的。」
安嬈的話令賽那沙臉色微微漲紅,這是一種被愚弄的羞辱感。
「在憤怒前,請先听我說完好嗎?」與賽那沙的激動相比,安嬈鎮定得過分。
「‘母後’,你還想說什麼來欺騙我?」賽那沙臉色青黑,幾乎咬著牙說道。
安嬈站起身,慢慢向賽那沙走去,「事到如今,你還沒有發現,我與你口中的‘母後’,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嗎?」
她走到賽那沙跟前,略顯強硬地在他縮回去前抓住了他的手。
「你告訴我,在你印象中的娜姬雅王妃,會這樣抓著你的手嗎?」安嬈將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口,那下面是她略顯快速的心跳,「跟你在一起時,她會像這樣心跳加速嗎?」
安嬈仰著頭,可以看到賽那沙隨著她的話而變得怔忪的神情。
她忽然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口,低低地說︰「她還會像這樣……吻你嗎?」
賽那沙像是突然被震醒,不可思議地盯著安嬈,猛然推開了她。
安嬈踉蹌了幾步才站穩,也不生氣,干脆地解釋道︰「我並非娜姬雅王妃,只不過我佔用了她的身體。說了或許你也不信,其實我跟夕梨來自同一時代,不過她整個人過來了,我卻是只有靈魂過來,佔據了這具身體。當時我便擁有了娜姬雅王妃的部分記憶,知道她找人暗殺你。所以我偷偷逃離王宮,正好趕在你被風沙掩埋前將你救了回來。你放心,夕梨也沒死,早已安然回到了凱魯王子身邊。」
賽那沙臉色變幻了幾番,忽然又問道︰「假如你說的都是真事,為何不通知我王兄?」
安嬈像听到什麼有趣的事般笑出了聲,「王子殿下,我現在是什麼身份,通知了凱魯王子,他會相信我嗎?而且,」她頓了頓,「我是逃出王宮的,根本不想再回去,救了你之後,本是想離你們這些人越遠越好的。可誰知你失憶了。」
安嬈勾唇笑了笑,那絲弧度里藏著抹無奈,「當你一臉迷茫地問我你是誰時,我突然無法就這麼離開了。」
賽那沙怔怔地望著安嬈,始終無法接受,那陰險狠毒的王妃和之前細心照顧他的善良女子是同一人。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數變,原先的迷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甚至帶上了絲極淡的嘲諷。他的身體慢慢後退,一直到了門邊,才冷聲道︰「雖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母後’,口口聲聲說著逃出王宮不想回去的你,剛才又與你的近侍謀劃了什麼?」
說到後來,他的神情變得一片冷硬。如果說剛才他有些被安嬈的話說動,那麼在想起再次昏迷前與烏魯西對峙的事,他就覺得一陣氣血上涌重生之嫡女風華最新章節。他忽然意識到,那是一場騙局,一個引他上鉤的餌。
「你現在只是剛恢復記憶,被所有這一切弄昏了頭腦,等你冷靜下來,你自己就能為你現在的所有疑惑找到答案。」安嬈道,「烏魯西來這里是做什麼的,你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嗎?」
當兩人爭吵的時候,若一方一直保持冷靜,那麼另一方也會受影響慢慢冷靜下來。
安嬈一直以來的平靜令賽那沙的情緒在激動之後回緩,當他開始認真思考起安嬈所提問題時,才覺得自己的疑問其實根本站不住腳。
然而在賽那沙堅硬的心防更為松動之前,凌亂的腳步聲突然響起,外頭傳來阿爾曼和哈芙的驚呼聲。安嬈眉頭一皺,快步沖了出去。賽那沙見狀,也緊隨其後。
院子里亂成一團,阿爾曼和哈芙被兩個士兵拿劍頂著控制在牆角,閉著眼瑟瑟發抖。士兵們正挨間搜屋子,安嬈二人出來時,被正要過來搜查的兩個士兵撞個正著。
「賽那沙王子!」其中一個士兵瞪大眼,驚呼道。
他這一聲驚呼引來了其他人,兩個領頭之人飛快地跑了過來,而其中之一正是安嬈那天無意間撞見的魯沙法。
「賽那沙王子,真的是您!」魯沙法激動地叫道。
三日前,魯沙法曾在這附近看到過安嬈和賽那沙,當時安嬈故意遮住了自己和他的容貌和身形,沒令魯沙法當場發覺。直到今日,他才無意間回想起這個畫面,震驚之下將懷疑告訴了伊爾•邦尼。其實他早該看出那兩人是誰,但娜姬雅王妃和賽那沙王子怎麼可能在巷子里擁吻?這樣的潛意識令他下意識地忽略了他們,直到現在才派人在這附近找人。
伊爾•邦尼面上也難掩激動,但他更多的將視線落在一旁的女子身上。
看清她的模樣,他的瞳孔急遽一縮。
眼前的人穿著平民的衣服,扎著極為常見的大辮子,身上不見一點首飾,普通得就像是路上隨處可見的女子。但細細一看她的模樣,他卻震驚地發現,她竟然是娜姬雅王妃!
怪不得魯沙法之前錯過了二人,任誰看到這樣的打扮都不會將她往娜姬雅王妃身上想。那個驕傲高貴冷血的女人,絕不可能如此狼狽。
伊爾•邦尼的視線在她身上流連。她的皮膚白皙瑩潤,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畏縮,不像個平民,倒像是養尊處優的貴族。
「娜姬雅王妃?」魯沙法終于注意到一旁的安嬈,驚詫道。
眼前的劇變令安嬈措手不及。她自以為當時躲過了魯沙法的眼楮,沒想到還是引起懷疑了。他們找來了,肯定會將賽那沙王子帶回去……她只能就此放棄了嗎?
安嬈視線微微一轉,已經有了主意,「我怎麼會是娜姬雅王妃呢?你們認錯人了。」
伊爾•邦尼神情微變,忽然道︰「將賽那沙王子藏匿起來,你意欲何為?來人,將她綁了帶回去!」
安嬈臉色一變,立刻退後兩步,看向賽那沙王子快速說道︰「你真要抓我?」
賽那沙回神,攔住伊爾•邦尼,「等等……」
「賽那沙王子,此事關系重大,您有話等見到凱魯王子之後再說不遲。」伊爾•邦尼冷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片刻之後伊爾•邦尼一揮手,士兵們就上前將安嬈帶了出去。
安嬈沒有反抗,只是回頭看了賽那沙一眼,眼中有失望有傷心,也有纏綿情意庶女華冠路。
賽那沙一震,抬腳想上前,卻被伊爾•邦尼攔住,他目光灼灼地望著賽那沙,道︰「殿下,凱魯王子和夕梨小姐若是知道您還活著的消息,必定驚喜萬分,我認為您還是先去見他們為好。」
「……我知道了。」賽那沙有些惱怒地瞪了伊爾•邦尼片刻,冷著臉應了,抬腳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下,道,「別讓她受苦。」
「……我有分寸。」伊爾•邦尼臉上帶著公式化的笑容,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賽那沙王子的背影,眼底一片暗色。
安嬈被關在了一個房間里,而並非她所預料的牢房中。
她無所事事地坐著,不斷回想著自己之前的作為有沒有大的漏洞。她相信賽那沙回去冷靜後會發現她說的都是實話的,不論他會不會向凱魯王子求情放了她,她都不會有生命危險。老實說,被抓時她突然意識到,這或者正是一個契機。她想過了,系統沒有認定她任務成功,大概與賽那沙當時並未恢復記憶有關。沒有恢復記憶的他,不能稱得上是完整的賽那沙。
以賽那沙的性格,再加上這次的事件,或許能逼出他的真心。只要他再對她說一次表白的話,或許就能被系統承認了。
在安嬈思索可能的發展和她將作出的對策之時,房間門被打開了。
她側頭望去,卻一陣失望。來的人並不是賽那沙。
「安小姐,是吧?」伊爾•邦尼一臉疏離的笑,走到安嬈跟前坐下。
安嬈挑了挑眉,「看來賽那沙已經與你們談過了。」
「正是。」伊爾•邦尼微微一笑,「王子殿下將事情的原委都告知了我們,並懇求凱魯王子放了你。」
「哦?」安嬈露出假笑,手指有規律地敲擊著桌面,「但你們……或者說,你,並不同意,是嗎?」
伊爾•邦尼意外地挑了挑眉。
安嬈卻沒看他,垂眸道︰「說吧,你來找我,想要得到什麼?」伊爾•邦尼對凱魯王子很忠心,而他的理念也跟凱魯有很大不同,凱魯不願意為了王位陷害無辜人士,但在伊爾•邦尼看來,要捧走王冠必須走一條荊棘之路,而犧牲是必要的。
伊爾•邦尼眸光微閃,笑了笑道︰「看來您是位聰明人。」
他忽然站起身,拔出把匕首,對安嬈道︰「看得出來,您對賽那沙王子有情,那麼,您為了他和他所效忠的人,可以做到什麼地步呢?」
安嬈神色一緊,也站了起來,「這要看需要我做的是什麼事了。」
「這對您來說並不難。」伊爾•邦尼道,「听說您擁有娜姬雅王妃的部分記憶,那麼您一定知道,只要她不在了,凱魯王子前方的路會有多平坦。」
安嬈不動聲色地退後了一步,「我對政治不感興趣,這些話,您還是說給听得懂的人去听吧。」
伊爾•邦尼盯著安嬈半晌,嘆了口氣,「我本不想這樣的。如果您對賽那沙王子的愛意足夠強烈,我本可以省掉很多麻煩。」他若是能勸得她配合著主動攻擊他,而他出于「正當防衛」的目的殺了她,並向上面匯報她假扮娜姬雅王妃意圖行刺國王,真的會少很多麻煩。就算國王非要追究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不小心」殺了娜姬雅王妃的事,死的也只會是他一個而已。為凱魯王子掃清障礙,他無悔。
話音剛落,伊爾•邦尼就身形一動,緊握匕首向安嬈刺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