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半年
蜀州城,晨昏叩首,霞光萬丈,街道之上早已經人聲鼎沸,街道的小販已經齊聚,蜀州雖然地處邊境,但是卻繁華異常,飯館酒肆熱鬧非凡。
街邊一處早點小攤旁,站著一個青年衙役,身著淺青色長袍,服石帶,腰懸一把大刀,看了看小攤上的炸春卷,模出幾個銅子扔給小販,道;「給我包三個。」
小販笑著道;「好勒,軍爺你稍等。」
衙役點了點頭,回身掃視著街道上的熙熙攘攘,長舒了口氣。
「蜀州,已經半年了。」
回身過來的他這才看清楚他的樣貌,瘦削的面容,挺翹的鼻梁之下,點點胡渣子星點冒出,眼中一片清明,沒有任何表情。冷著面孔,好似冰封。此人正是燕虺。
當初選擇橫跨青陽山脈,之後經過一個月的路程來到了蜀州地界,進入這蜀州城。便在一家飯館之中做了伙計,暗中查詢那細線和碎布的信息。可是這蜀州雖然繁華,但是卻書齋少的可憐,僅僅幾家存書不過百數冊,根本沒有任何信息可言。
然而天不滅其心,此時衙門趕巧招收衙役,正在無力掙扎的燕虺欣喜無比。對于官家,燕虺早已經想混入其中,奈何沒有機會。戌守的軍士听飯館的老板說都是京城派遣而來的,一般在各州縣中不會招收,燕虺听言失落無比。同時盤纏用盡,故而屈身與飯館之中,徐圖後進,剛剛呆在飯館之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便听言衙門招收人手。
然而期間的爭斗激烈無比,雖然燕虺已經處于煉筋境界,但是在爭奪位置之中還是處于底層的存在,衙門的差事可是塊肥肉,特別是衙役,一般只是趁趁威風罷了,而案子都是由捕快完成,所以他們算是衙門之中最空閑的一群人。
燕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獲得這樣一份營生,其原因便是衙門令的賞識。同時也獲得不少好處,以至于能在短短時間便完成煉筋境界,跨入淬骨之境。
跨入衙門之後的燕虺,對于那細線和碎布的查訪加劇,可是讓他失望的是,連衙門的書庫之中也未曾記載著相關的任何信息,而且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詢問別人。讓他焦急無比,那一幕幕殘跡傷景時時回旋與于他的腦海,時時鞭策著他。然而苦尋無果的他卻是毫無辦法,而今盡是迷茫,不知道何去何從。
燕虺一手拿著春卷,一手跨著腰間的長刀,漫步在沸沸揚揚的大街之上,思慮著該如何。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叫喊之聲。
「燕兄弟,大人叫你即刻回衙門。」
燕虺轉過身來,一個與他同樣著裝的中年人氣喘吁吁的從不遠處跑過來。燕虺疑惑的看著此人,此人是同僚,名為李先,是衙門之中衙役的領頭。這時候,李先來到燕虺跟前,拽著燕虺的衣袖朝衙門方向疾步走去。
「燕兄弟,快點,大人好像很著急的。」
燕虺將春卷遞給李先一個,道;「李頭,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讓大人如此著急。」
李先喘著粗氣,推開燕虺遞過來的春卷,邊走邊說;「好像在城中發生人命案子了。大人急著找你一起去勘察現場。」
「哦」燕虺眼中閃過詫異之色,蜀州處于邊境之地,駐守的軍士可謂巡察極為嚴格,幾乎每隔半個時辰便會有一隊士兵巡察各個街道。故而城中極少出現案子。然而今日卻是在城中出現人命案,讓燕虺一陣模不著頭腦。而且能夠讓蜀州城令如此急切之事,定然極不尋常。
兩人穿過幾條街道,來到衙門口,此時,城令與十幾個衙役和捕快已經駐身衙門之前,城令名為黃之遠,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馬臉短須,此時身著官服,在衙門口躊躇不前,面露焦急,眼楮時不時的盯著街道的盡頭,好似在等著什麼。
兩人的身影在街道盡頭顯現而出之時,黃之遠驀然欣喜,疾步迎上燕虺二人,拉著燕虺的手,快步走了回來。同時一揮手,十幾個衙役捕快緊隨其後。
燕虺看著黃之遠一臉的焦急,問道;「大人,什麼事?竟然讓你如此焦急。」
黃之遠道;「出大事了,今日城防營巡察士兵來報,說城西居民房舍之中發現五具尸體。你知道嗎?蜀州不日將會迎來朝中欽差,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人命案,能不著急嗎?」
燕虺眼露異色,朝中派遣欽差這事,他還是第一次听聞,看黃之遠的面色,便知道此來之人定是官階不低,否則也不會讓他如此怕被那欽差問罪,雖然黃之遠只是一個七品城令,但是燕虺曾經听聞過關于這黃之遠的信息,這黃之遠乃是京城之中一戶大佬的親室,來蜀州乃是為了籌功和磨練而來。于蜀州邊緣之地,呆不長久。
他黃之遠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然而能夠令他顧忌的欽差,可見其權勢。
十幾人浩浩湯湯的來到城西一處居民房舍門前,早已經封鎖現場的城防營兵卒急忙跑過來向黃之遠躬身道;「大人,你終于來了,接下來便交給大人了,小人還要回去隊長那里報道。」
黃之遠道;「有勞了,爾等回去吧。」
「小人告退。」
那兵卒便回身叫上另外一人,便要離開。
「兩位大哥等等。」
那兩人停住腳步,回身看著黃之遠一行人,面露疑惑。出聲叫住他們二人的便是燕虺,燕虺跨上去幾步,沖著那兩個兵卒抱拳道;「二位大哥,小弟有一事相尋,不知是何人首先發現這房舍之中的尸體的?」
兩人詫異的看了看不遠處的黃之遠,見黃之遠點了點頭。先前說話的那個兵卒回答道;「是我發現的。」
燕虺道;「那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兵卒道;「大概辰排十分左右,我等一行十人巡察街道,來到此處,從房舍的門縫窺見里面有人躺在地上,當時我覺得非常奇怪,便敲了敲門,然而卻沒有回應,所以我便一腳踹開大門。然而入眼的卻是五具鮮血直流的尸體,當時我驚呆了。想到貿然進入會破壞現場,所以便讓其他人前往衙門報案,而我們留下一人與我守護此地,等待大人前來。後面的事情你便知道了,事情就是這樣。」
燕魂點了點頭,道;「那麼說,現場迄今為止還沒有人涉足過了?」
兵卒道;"正是」
燕虺道;「多謝二位大哥,不擾二位行程,二位走好。」
兩人沖著燕虺一抱拳,轉身離去。燕虺回身走到黃之遠身邊,道;「大人,現場被保護,應該可以得到些許線索,我們進入吧。」
黃之遠點了點頭,向著隨行的十幾人道;「爾等守在外面,不得讓任何人接近。」
「是」
黃之遠和燕虺並肩進入房舍之內。一進房門,便被院子之中橫躺著的五具尸體所吸引住。二人快步走到其中一具尸體前,蹲來,目光落在那尸體的喉嚨處,切切的說是那喉嚨上細小而狹窄的傷口之處。黃之遠細細的察看那細小的傷口,回看四周,沉聲道;「致命的一擊。傷口細小狹窄,精準無比,看來是個職業殺手所為。而且四周根本沒有打斗過的痕跡,看來這些人都是被一擊致命,好可怕的殺手。」
燕虺沒有回答,而是目光下移,落在尸體胸口處那處傷口處,露出異色。黃之遠這時候也看到那醒目的傷口,面露疑惑的看著燕虺。
燕虺將尸體翻轉過來,只見那尸體的後背之處,儼然也是一個形同胸口的圓洞形狀傷口,這傷口將尸體的胸膛直接洞穿。燕虺疑惑之色更濃,站起身來,走到其他幾具尸體前查看一番,並將尸體翻轉過來。所有的尸體如出一轍,五具尸體中有四具是同一死法,喉嚨致命,胸膛洞穿。而剩下的一具卻是只有胸膛的傷口。
燕虺舒了口氣,道;「這些尸體死狀極為奇怪,喉嚨的致命一擊便足以殺死他們,為何還要在胸膛上落下這樣一個洞穿的傷口呢?大人你來看。」
燕虺走到那只有胸口洞穿的那具尸體前,蹲下去,道;「大人,你看。此人全身上下只有一處傷口,據卑職所查結果,五具尸體被洞穿之處的位置一樣,然而奇怪的是,此人的死亡便可以推測出胸膛洞穿便足以致命,而其他四具尸體上為什麼還會多了喉嚨的那致命一擊呢?真是奇哉怪也。」
黃之遠蹲下來查看那傷口的位置,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胸膛之處的傷口位置完全相同。難道此人是首先被殺死的,而其它四具尸體是後來才葬身的?殺手因為急于離去,害怕他們沒有死透,故而在喉嚨之處補上這一擊,而此人因為首先被殺。直到殺手將所有人殺死之後也沒有任何異處,故而才沒有喉嚨上的傷口。」
燕虺搖了搖頭,道;「絕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