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天幻道 第67章 燕虺所為【第十五更】

作者 ︰ 無用的人

()第67章燕虺所為第十五更

燕虺看著眾人不一的表情,緩緩的走上去幾步。來到椒圖身前,從懷中模出一塊黑色碎布,冷聲道;「我剛剛便告訴過你,你派人尋我合演那襲殺臥底大人身邊的苦肉計便是最大的錯誤。這件東西你可曾知道是什麼嗎?」

椒圖接過燕虺手中的碎布,上面模糊的圖案讓他皺起眉頭,連蛭也湊上來,看過究竟。可是那個圖案僅僅只有大體輪廓根本難以辨認到底是什麼。心中也沒有什麼關于碎布的映像。

椒圖抬首困惑的問道;「這是什麼?」

燕虺沉就不答,而是走到椒圖身後一個燕雲軍身旁,在那燕雲軍不解的目光下,燕虺突然將此人架起,走到椒圖身邊,拿過椒圖手中的碎布,貼在那燕雲軍的衣服上,冷聲道;「現在你明白了吧?」

椒圖看去,只見那碎布上的圖案與那燕雲軍身上的衣服上的圖案一般無二。但是依然不解的說道;「這碎布是燕雲軍服色上撕碎下來的。可是這與你叛離龍門有什麼關系呢?」

燕虺輕哼一聲「若是你知道這碎布從何而來的話,你便不會有這樣的疑問了。」

椒圖更為不解「這碎布是從何而來的?怎麼會出現在你手上。」

「從何而來?哼,這是從我父母被殺之處殘留在水塘之中的。滅門之仇,怎麼會不在我手中?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叛離龍門了吧,對于那些屠殺我家園之人,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燕虺那仇恨的目光,冷冷的掃視著椒圖,讓他後背泛起一陣清冷。

可是椒圖仍然不死心的辯解道;「難道憑著這碎布片,你便認為屠殺你父母的燕雲軍便是我龍門的燕雲軍嗎?這是不是太武斷了?」

「武斷?哼」燕虺想到青陽山莊那淒慘,眼楮泛紅,冷厲的看著椒圖,無盡的殺氣密布雙眼,好似要將椒圖殺之而後快一般。

孟清貧此時緩緩走上來,輕輕的拍了拍燕虺肩膀,安慰的看了燕虺一眼。燕虺殺氣才緩緩收斂,沉默下來。

孟清貧看了一眼那被燕虺架著的燕雲軍,面無表情,扭頭對椒圖道;「這個問題就由我來為你解釋吧?其實當燕虺被青風救回之後的第二天。燕虺便把一切都向我和盤托出了,這也是我為何那麼放心將蜀州事務交給他的原因。」

「既然知道他是我派出的臥底,你還委以重任?"椒圖實在想不明白孟清貧這樣做的原因,也沒有想到他會有如此魄力。

孟清貧輕笑道;「兵法有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看來你還沒有讀懂這句話。你龍門欲要挑戰我大燕朝廷,卻不知道大燕聞名的燕雲軍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規制,實在令我不得不對你們小看以待。」

孟清貧接著道;「我想你應該知道蒼帝即位之後,建立于六軍之外的兩個特殊機構吧?」

「燕雲軍和燕雲軍後備身。難道這里面存在什麼貓膩嗎?」椒圖應道。

「正是,你等知道建立燕雲軍和燕雲軍後備身之事。卻不知道,燕雲軍其實不過是個幌子而已,大燕中流傳的那些神兵,其實全部都被編入燕雲軍後備身之中。而建立的燕雲軍乃是後來從各處精選出來的。而且還有一件事情你也不知道,燕雲軍和燕雲軍後備身雖然都是由陛下親勛,但是他們卻是分工明細。燕雲軍一般是不會被派出來的,除了在凌都周圍活動和邊境戰事所需以外。而對于國內一些陛下不好親自出手之事,一般都是由燕雲軍後備身代勞,現在你明白了吧。」

椒圖重重的點了點頭;「明白了,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燕虺會叛離龍門了。正如他所說一般,我派遣燕雲軍參與苦肉計之事乃是最大的錯誤。如果我所料不錯,你在無意中說到燕雲軍和燕雲軍後備身的區別之後,燕虺才對你和盤托出苦肉計之事的吧。」

孟清貧輕輕的點了點頭。椒圖接著道;「明白那兩軍的區別之後。燕虺便否定了當初的認知,本來燕虺認為自己的仇人乃是燕雲軍,是大燕蒼帝。然而听到你這位大人無意間的闡述,以他的妖異的智謀,很輕易的想到這其中存在著誤解。這樣屠殺滅門的事情,蒼帝若是做出,必然會派遣燕雲軍後備身動手,而不是燕雲軍。那麼襲殺他父母仇人燕雲軍就讓人深思了。然而,我龍門恰巧派出燕雲軍一事,正是給予燕虺線索的思考。父母大仇,豈能夠讓他安心,這才決定叛離龍門,想要打垮椒圖堂,從我等口中得知具體的信息,是這樣嗎?」

「不錯,我便是這樣的打算。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父母到底是什麼人殺死的了嗎?若是你能夠告知,我或許可以考慮加入龍門一事。」燕虺目光灼灼的盯著椒圖,期待椒圖可以輕輕的點點頭。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椒圖忽然露出苦笑,自嘲道;「原來我就是敗在這樣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上。這算不算是天譴啊?」

隨即對燕虺道;「我確實想讓你加入龍門不假,可是我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我根本不知道,龍門也沒有下達過這樣的命令,更不知道你的仇人是誰?雖然我很想騙你因此而加入龍門,可是我想,以你的心智,要騙到你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椒圖的話讓燕虺期盼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當看到椒圖的苦笑時,便知道椒圖不知道,但是仍然心存僥幸,希望椒圖的苦笑時為了別的。只是天不從人願,接下來椒圖的話卻是讓他感覺深深的挫敗和彷徨之感。

燕虺含淚自嘲道;「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答案,入龍門如此,叛離亦是如此。沒想到最後的結果仍然是不知道的結果,一切都是徒勞無功,都是徒勞無功。我要到何時才能夠找到仇人,何時才能夠讓九泉之下的父母瞑目。父親、母親。孩兒對不起你們。」

燕虺頹然跪著地上,仰天埋怨著自己,兩行清淚已經掛在臉上。泣不成聲。此時的燕虺如同一個被拋棄的棄兒,彷徨、茫然而無助。

魚作等人看著燕虺,沉默了下來。他們終于明白燕虺為什麼會這樣做了,父母大仇,不共戴天,若是自己身處燕虺的位置,也會毫不猶豫的這樣做,他們沒有因為燕虺的出爾反爾、反復無常的小人行徑而看不起。反而生出惻隱之心,為燕虺的遭遇感到悲哀。同時也明白了一句古語。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謂,增溢其所不能。

只是這樣的天降大任,魚作等人卻是沒有絲毫的羨慕,反而極為抵觸,也不希望能夠以像燕虺這樣出類拔萃的能力所換取。平凡下的幸福更為讓他們向往。只是他們同樣明白,天覆地載之下的眾生,很難有人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命運。這也是他們同情和悲哀燕虺的原因。

椒圖沉默的看著燕虺,對于燕虺的遭遇也很是同情,雖然見慣了殺伐,葬身自己之手的滅門性命不甚凡幾。但是燕虺卻是在這樣的年紀上背負起仇恨的重擔,而且還毫不猶豫的進行著無聲的反抗,埋身龍門,不顧聲名的出爾反爾行為人所不恥的小人行徑。然而最終換來的卻是一場空。也正是如同現在的他,機關算盡之下,結果卻是沒入孟清貧的圈套之中。悔不當初。現在的他們可謂是同病相憐,用孟清貧的話而言,燕虺是勝了,也敗了。

然而對于燕虺算計椒圖堂所有人,只是為了得到一個信息的說辭卻是將信將疑,這未免太不符合一個智者所為。智者所為,當明前因後果,當千慮于事。燕虺算計龍門的種種,歷歷在目,椒圖儼然已經將燕虺推上智者的位置。然而此事,燕虺所做的、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難道就是為了這個毫無根據的猜測嗎?椒圖不相信。

「難道你做這些,就是為了得到一個仇人的信息?就是為了一個毫無根據的猜測嗎?」

燕虺失魂落魄的看著椒圖,反問道;「那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從的燕家被滅門之日起,我失去了一切,疼愛的親人,青梅竹馬的紅顏,幸福美滿的生活。這些都是在一夜之間被燕雲軍狠狠的撕碎,讓我變得一無所有,讓我獨自孤零零的苟活于世。自那日起,我的一切也隨之埋葬,我發誓定要手刃仇人。自那一日其,我便只剩下仇恨,只剩下殺戮,只有能夠報仇,即使冒天下之大不為又如何?縱使屠盡蒼生又如何?這一切與我何干?啊,與我何干?」

燕虺的話後面幾乎都是吼出來的,現在椒圖才明白,燕虺的仇恨有多麼深,可以說現在的燕虺已經不再是一個正常的人,而是一個被仇恨所支配的殺戮者。是一個在仇恨沖擊下喪失所以理智。所做的,所思的。除了報仇,別無它物。

同時也為自己遇上燕虺這樣一個被命運造就的怪胎感到悲哀,也明白燕虺為何行事肆無忌憚,一個人若是心無所懼,那麼無事可不為。

俗話說,弱的怕強的,強的怕狠的,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燕虺便是那不要命的,而椒圖自己給自己的定位,也僅僅只是算強的,說是狠的也勉強說得過去。

孟清貧朝被燕虺架著,而今呆呆的站在燕虺身邊不敢動的燕雲軍擺了擺手。那燕雲軍急忙跑會自己的陣營,心有余悸的看著燕虺。剛剛燕虺的樣子和對燕雲軍的仇恨,他還真怕燕虺突然向他突施殺手。早已經嚇得顫抖起來,可是卻不敢擅動,生怕會驚醒沉入悲傷的燕虺。在孟清貧的示意之下,哪里還願意多呆,逃也似的跑回去。

孟清貧蹲子,安慰道;「不要過多的咀嚼一時之痛,那樣你會看不到腳下的土地和身邊的世界。往往過度的主觀會讓人迷失方寸,靈台大亂,判斷失誤,行事莽撞。作為一個智者的你應該明白這樣的行事往往會落入別人的彀gou]中.這樣的行事若是在有心人的利用下,往往會使自己身陷囹圄,葬身也極有可能。我知道你報仇心切,但是卻不可莽撞行事,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自己含冤不瞑九泉的父母紅顏著想一下。若是你死了,仇人逍遙,你如何對得起死去的父母,對得起紅顏,將來九泉之下,你以何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他們?」

「這些我自然明白,可是我又能做些什麼呢?而今我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要手刃仇人,一切不都是空談嗎?大人,我是不是很無能啊?」燕虺頹然說道。

孟清貧輕拍他的肩膀道;「你相信我嗎?」

燕虺微微的點了點頭。雖然和孟清貧相處不長,但是對于孟清貧卻是產生莫名的熟悉和親切。也極為尊敬。即使是燕虺,也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而且孟清貧對于自己的信任,也超出他的想象,否則也不會將蜀州代理欽差的職位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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