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逃?
攜帶著影蝶的燕虺,速度減慢許多。官道與密林之間,中間隔著半里路的灌木叢。起起落落的兩人經過十幾息的時間,方才落身于密林之前。
燕虺放開影蝶,凝視著郁郁蔥蔥的密林,高大的樹木將那里遮蔽得嚴嚴實實,入眼的密林之中陰暗許多,整個一個黯淡的綠色時間。
「影蝶姑娘,你可知道這密林是什麼地方?」燕虺沒有回頭,小心翼翼的查看那些高大的樹木枝條、屬下,以及地上的印記。
影蝶目光落在密林上,吐氣芳蘭,微微急促,應該是內傷所致。听到燕虺這樣問,影蝶便猜出,燕虺想要利用這地勢躲過後面錦袍人的追擊。
「此處像是玉林,乃是連綿數百里的山林。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影蝶悠悠的回答道。嬌美的面容上略顯黯然。燕虺這樣的問題,就已經證明他沒有實力將錦袍人擊敗,錦袍人那樣的境界,短短的時間想要逃過他的眼線,困難無比。
「那麼你可知道這里面存在什麼強大的靈獸嗎?」燕虺沉默少許,問道。影蝶額話已經說得極為明白,除了這密林的名字,其他的一無所知。但是還是問出了,或許影蝶會想起什麼關于玉林的其它信息。
可是他不得不接受事實,影蝶默然的搖頭的結果。
他一撇影蝶,沉了下來,片刻之後,他抬眼看了看遠處的官道。朦朧中一道黑影躍過,隨後緊跟著四道身影掠過。他靜靜的看著那五道越來越模糊的身影,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那個錦袍人什麼境界?你知道嗎?」
提起錦袍人,影蝶面色黯然瞬逝,取而代之是深深的仇恨,她永遠忘不了民叔自斬身體,施展禁術的慘厲情景,忘不了岳陽商行一個個倒在血泊中的淒慘樣子。還有那一個個催促自己逃命的聲音。
她恨恨的咬著牙,眼中滿布陰冷,冰寒的回答道;「此人是先天大圓滿的修為,已經生出神識,乃是幽冥閣的金衣魂使。」
「幽冥閣,金衣魂使。先天大圓滿修為。」燕虺喃喃自語,眼中露出冷色。
「神識?那是什麼?」燕虺問道。對于神識,他第一次听說。從影蝶的話中,他只能知道神識乃是先天大圓滿之後衍生出來的一種能力,但是對于神識有什麼作用,知之不詳。
「神識?呵呵。」想到神識,她瞬時無力。想到神識的能力,她感到一只地獄深淵的巨手正在緩緩伸向自己。
「神識是先天大圓滿境界所特有的,掌握神識的他們,可以輕易的覺察到方圓幾里的任何事物。」太默然的抬眼看了看遠處的官道,繼續道;「剛剛錦袍人一直以為我們策馬逃走,所以才沒有注意到我們,等他追上前面的空馬,定然會回頭,到那時候,我們無所遁形。」
燕虺聞言面色沉了下來,真如影蝶所言,那麼自己兩人想要逃過錦袍人的追擊,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擁有神識的錦袍人,想要尋到他們二人的藏身之所,不費吹灰之力。
沉默良久的燕虺,忽然轉身,輕撫懷中的白兔,大步跨入密林之中,同時道;「進玉林。」
影蝶一怔,愣愣看著燕虺的背影,很是詫異。她猜出燕虺的修為不會是先天大圓滿,否則也不用帶著她逃走。看著燕虺漸遠的身影,她急忙追上去,道;「你不怕死嗎?那可是先天大圓滿的修士。」
「怕」燕虺淡淡的回答道,隨即話鋒一轉,繼續道;「但是你對我同樣重要。所以你還不能死。」
「嗯?」影蝶一時之間愣了,自己與燕虺不過一面之緣,根本沒什麼交集,想了想,便明白燕虺所指。
「紫色細線?」
「不錯。關于細線的消息對我很重要。」燕虺回答得很沉重。從燕虺的語氣中,影蝶明白這不是謊言。看來燕虺救她的原因僅此一點而已。
她自嘲的笑了笑,道;「如果僅僅只是這個話,你不必冒著這樣危險,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對于紫色細線,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救我的原因僅僅只是這個的話,我勸你還是自己逃命吧。畢竟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好。」
燕虺沒有露出什麼異色,語氣平淡的反問道;「你認為我還能月兌身嗎?」
影蝶不知道紫色細線的可能,他早已經預料到,否則影蝶也不會在拍賣會上放出懸賞。只是他所需要的不是這一點,而是岳陽商行手中的勢力,影蝶保住性命,那麼尋找紫色細線的人就多了一個,總比一個人尋找強得多。況且她手中還有不弱的勢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此事又不管你的事。他們不會追著你不放的。現在逃走還來得及。」影蝶雖然不知道燕虺話語是何意,但是對于這個出手相助之人沒有什麼惡感,雖然冷冷的不討人喜歡,但是自己將死,沒有必要拖上一條無辜的性命。
燕虺輕輕一笑,這笑聲在影蝶听來,盡是嘲諷和恥笑。登時心里氣急,自己好心好意的勸他離開,反而招來嘲諷之笑。
「既然你想學一學牡丹花下死,那麼本姑娘不攔著。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她哼哼的說道,不過心中略微欣喜,不管燕虺出于什麼目的,至少陪著自己是事實。
「死,其實我也不孤獨。」心緒放開的影蝶輕松了許多。只是覺得有一些遺憾,一些後悔一些擔心。遺憾自己無能為力,不能手刃仇人。擔心的是那個冷漠的弟弟,不知道自己死後,他會不會自己好好的照顧自己。後悔自己一直虛偽的活著,而今竟然連一個男孩的都沒有靠近過自己。不過燕虺剛剛的攔腰一抱,到讓她的後悔淡了一些。
她余光落在燕虺那平靜如水的面容上,平凡的相貌,與她心中的如意郎君相差太遠了。不過倒是散發出一種成熟,眉宇間凝聚的英氣,平淡的目光中散出睿智。再加上不俗的修為,顯出一種神秘感。
影蝶清楚的記得,當初燕虺在拍賣場的時候,僅僅是無漏的境界。短短兩月之間,燕虺便飆升到這樣的境界,讓她困惑不已。
「其實這燕虺也不差,只是冷了點。」影蝶心中,不由得對燕虺充斥一絲好感。
女人就是奇怪的動物,不管什麼場合,總會在心中莫名的就會出現風花雪月的幻想,縱使現在她即將身死。
只是燕虺接下來的話,讓她對燕虺那一絲好感煙消雲散。
燕虺輕笑著,冷冷的說道;「你認為我現在還有月兌身的可能嗎?既然你知道大圓滿的強者可以使用神識窺探,那麼我能夠逃得過他的探查嗎?恐怕現在他已經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也知道我就下了你。」
影蝶一愣,臉色旋即紅紅的,剛剛她自知無力逃走,對這些也沒有心情細細分析。
「縱使我能夠逃得過,他們能夠放過我嗎?將你斬殺之後,必然會如惡狗一樣緊追不舍。因為他們既然知道我救下你,那麼也能猜的我們可能認識。你認為他們會放任哦將他們襲擊你等的消息傳到岳陽商行嗎?」
「額」影蝶被燕虺這麼一說,啞口無言。羞愧的埋下頭來。沒想到自己剛剛還罵他不知輕重,任性而為。還以為燕虺對她有好感,這才默不作聲的陪著自己,原來人家已經別無選擇。
燕虺撇了撇影蝶,自影蝶剛剛讓他獨自逃走,他便看出此女心性不壞,生性善良。只是慌張了些,容易被眼前的危機所蒙蔽雙眼,胡亂做出選擇。
她不適合修行界。
這是燕虺對于影蝶的第一評價。修行界是什麼地方,初涉的他明白一點,那是人吃人,稍有不慎便會被人玩弄致死,殺伐不果斷,便會禍及自身。
影蝶這樣的人,若是身在平民之家,而是這副模樣混跡修行界的話,不是成為某個強者的爐鼎,就是已經埋骨它地了。
「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影蝶仍然低著頭,言語中有些愧意,看來她對于將燕虺帶入的事情還難以釋懷。
只是燕虺好似沒有听到的話一眼,行走中,目光四下打量著,像似在尋找什麼東西。
影蝶見燕虺沒有理會她的意思,以為燕虺是因為卷入之後,卻得到一個不知道的答案而生氣,這才沒有理會她。
「我們還是趕緊逃吧,或許會出現奇跡,遇到路過的強者。那時候我們就有救了。」影蝶繼續說道,雖然知道燕虺不會理會自己,但是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以現在他們的速度,無異于是引頸受戮,等著錦袍人的屠刀。
影蝶這一說,倒是讓燕虺想起在蜀州的時候,椒圖給予他一枚傳訊玉簡。
椒圖乃是涅槃境界的大修士,若是前來必然可以輕易救下他們,可是他卻不知道是不是能夠趕得及,涅槃境界他一點兒也不了解,將生希望放在不確定之上,不是燕虺的風格。
覺醒逆命道途的他,心中的道念——自己的命運,永遠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他根本不打算呼喚椒圖前來幫助。況且燕虺有自己的打算,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面對境界高深的修士,他想校檢一下自己的實力到底處于何地,為秘境之行收集爭斗經驗。還有一點就是,錦袍人先天大圓滿的實力,他想見識一下。
此時的燕虺,根本沒有理這個女人的興趣,眼神掃視著四下,只是入眼的地形沒有一處讓他平靜的臉上蕩起一絲漣漪。不覺之間,速度快了幾分。
影蝶見燕虺雖然沒有理會自己,但是腳下的步子快了許多,以為燕虺听進去了,也加快速度,跟上燕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