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再算三人
隨著泛紅的血肉蔓延上來,一道道黑氣隨之而來,黑氣極其霸道的將他臉部之下的血肉趕上面目之上。那些血肉泛起之後,開始潰爛起來,脖頸上的森森白骨已經肉眼可見。
「啊。殺了我,殺了我。」那個躺著的黑衣人,慘呼的聲音已經沙啞了,嘶吼著緊緊的抓著兩名黑衣人的手。眼中再次露出乞求之色,只是那乞求之色瞬間便被痛苦之色掩蓋下來。
那抓著兩名黑衣人的雙手,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開來,一種腥臭味彌漫著整個空間。隨著那血肉的潰爛的膿水緩緩的從衣服中流出來。
旁邊的三人已經驚呆了,完全被那黑衣人的樣子所驚呆了。恍惚中,他們沒有發現,那抓著兩名黑衣人的雙手已經化作白骨,白骨之上星星點點的黑點,那是被劇毒侵蝕留下的痕跡。那兩人的衣衫上也沾染一些膿水。正滴答滴答的掉落在地上。
而他們,則是呆呆的看著黑衣人臉上的血肉一絲絲潰爛開來,肉眼可見的速度之下,那黑衣人的嘶吼之聲變得低沉,最後是申吟。而後徹底消失了聲響,只剩下一個張著下顎骨的骷髏。身上唯一剩下的,除了枯槁,就只有那一頭青絲了。
耳畔沒有再次出現聲音,三人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已經化作枯骨的兄弟,三人實在難以接受。可是現在兄弟的死亡是事實,是他們親眼看著兄弟一步步潰爛,最後化作白骨。
那抱著枯骨的黑衣人,忽然一撇不遠處靜靜負手而立的燕虺,目露瘋狂之色,他‘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懷中的枯骨被他這劇烈的動作,散落成幾塊。骷髏頭被滾到遠處。
隨著他站起來,身子忽然不要命的向燕虺沖去,那被膿水滲濕的外衣隨著他的奔跑,噠噠的滴了下來。那被白骨抓緊手臂的兩個黑衣人,一聲憤怒的大吼,手用力一甩,那抓著手臂的白骨被扯斷開來。幾根指節骨殘留著手臂上褶皺的衣服上,隨著奔跑掉落下來。
三人一前兩後的瘋狂向燕虺奔來,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在自己的懷中化作枯骨,而無能為力,看著這個神色平淡的青年,剛剛殺死一人卻如同做了一件簡單的事情一樣,絲毫沒有任何感情變化。這樣的表情讓三人更加憤怒,手中的長刀瘋狂的胡亂揮舞著向沖了過來。此時的他們,已經完全喪失理智了。
燕虺看著沖過來的三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手中的歸魂刀緩緩抬起,驀地一閃,一道黑色的刀氣隨著燕虺的身影閃過,撲向最開頭的那個黑衣人。同時身形閃現到前側面,奔向後面的兩人。
黑色的刀氣襲來,那首當其沖的黑衣人不閃不避,手中的長刀綻放出藍色光華,狠狠的迎著黑色刀氣劈去。憤怒出手的黑衣人,那一刀直接將燕虺發出的那道黑色刀氣斬得粉碎,四散的黑氣沒有引導之力,雜亂無章的射向各處,一潑微不可查的黑氣在刀氣散開之後,附著在黑衣人的衣服上。侵入其中。
憤怒的他,眼楮變為紅色。眼中只有燕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用自己手中的長刀將燕虺一塊塊的卸下,對于這些微不可查的東西,哪里會注意到,見燕虺閃開,消失了身影,大怒的他身形一頓,立馬回身過來,正好看著燕虺奔向身後兩個兄弟的身影。他嘶吼一聲,雙腳重重一踏,怒喊著再次沖向燕虺。
就在此時,那後面的兩個黑衣人也發現沖過來的燕虺,身形同時一頓,中途改道,怒吼著迎上沖殺而來的燕虺。
‘彭、彭、彭、、、、’。燕虺在電光火石之間,與首先相遇的黑衣人交手數次,黑色的刀氣與藍色的刀氣霎時在兩人身旁亂竄,地上的泥層被他們散落下來的刀氣猛地濺起,空氣中頓時蒙上一層塵土,將本就昏暗的空間變得更加模糊,兩人的急速閃動的身影,只能看到兩道黑白的殘影晃動在空間之中。
與此同時,那後面的黑衣人也趕到戰場,猛地沖入煙塵之中。三道殘影攪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從外面唯獨以黑白分辨。一道道凌厲的刀氣從煙塵中源源不斷的爆射而出。
那被燕虺刀氣阻擋的黑衣人,此時也將要接近戰場,離之相距一丈之地的是,他怒吼一聲,雙腳狠狠一踏,只是那預料之內的騰空而起並沒有出現,而是驀地身體一沉,恍如地層被他狠狠一踏,沉下去一樣。
與此同時,一股劇痛之感彌漫上腦海,如同千萬只螞蟻在撕咬著他的身體一樣。他瘋狂而迷失的理智,剎那被那股劇痛感所沖淡。他忍著劇痛低頭一看,入眼的一切讓他呆愣了,隨即眼中滿是恐懼之色。
只見他的雙腳不知何時,已經齊齊的橫陳在他的面前,上面還穿著黑色的鞋子,只是那鞋子的桶的邊緣處,露出一根腓骨的頭頸部分,上面還附著幾道紅色血絲。
一陣風輕輕吹過,他那合身的衣服被風一吹,呼呼的往後掠去,顯出一道細小如樹枝的東西撐著他的軀干。細細的風,將他的身子吹得搖晃起來,彭的一聲倒在地上,只是那倒地的聲音顯得是那樣的尖銳,還伴隨著折斷的聲音。
倒在地上他,此時已經不能再說是一個人,而應該說是一具枯骨,面容早已經消失不見,唯獨一具微張著下顎的枯骨躺在地上,默默的看著昏暗的天空。一小灘膿水順著衣服緩緩的流出來,滲如泥土之中。
他死了,與先前化為枯骨的黑衣人中一樣的手段——劇毒。
一直關注著戰場的錦袍人看著此景,面色大變,本以為這一切都應該結束了。憑著憤怒出手的三人,收拾這個詭異的青年,不是什麼問題。結束是結束了,可是不是他所預想的那樣子結束。
他雙目一沉,少許之後,驀然大驚。
「不好。」
他雙手往前重重的一推,一道狂風忽然隨著他的雙掌,呼嘯而來,如狂風掃落葉之勢,呼呼的掠過被塵土遮蓋身形的三人。
就在此時,兩道慘叫之聲沖昏暗的戰場中傳來,隨即那模糊的三道身影瞬間消失了兩道,場面之中頓時安靜下來,四散的刀氣也隨著消失,闊地上霎時安靜下來。唯獨呼呼的狂風呼嘯而過。
錦袍人听著熟悉的慘呼之聲,面色陰沉如水。狂風瞬間消失不見,那煙塵中一道暗白色的身影靜靜的矗立在其中,顯得飄渺。彷如會隨之散去一般。
錦袍人緩緩的收回手來,目光清冷的看著那道暗白色的身影,面無表情。但是其微微顫抖的雙手和急劇起伏的胸膛,都昭示他心中正彌漫著滔天的怒火,只等著火山爆發的那一刻到來。
他如何不生氣,本已經足夠小心的他,最後還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四名屬下黯然死去。他第一次看出了燕虺的能力,派人出手試探,所以那名黑衣人死去。他低估燕虺的實力,也沒有想到燕虺會那麼恐怖。
第二次看錯,其結果就是剩下的三名黑衣人身死。此間的他不只是是低估了燕虺的實力,而是低估燕虺的算計。以他想來,三個高手同時襲殺燕虺,而且其中的每一個人的修為都高過燕虺,這樣的實力,根本沒有任何奇跡出現,燕虺必死無疑。
可是結果再一次出乎他的預料。或許說顛覆了他的認知,剩下的三人,一人被燕虺算計而死,那人正是先天中期的高手,而另外一名先天初期和半修者巔峰的兩人,則是真正的死在燕虺的手上。
此時錦袍人已經明白,他的眼楮騙了他,他的感知騙了他,神識也騙了他。因為,看似只有半修者中期實力的青年,其真實實力,已經是先天後期中的佼佼者。
闊地上霎時的安靜,讓氣氛瞬間凝重起來,闊地邊緣上的錦袍人,目光冷厲得讓人不由得後背發涼,那個慢慢顯出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就是恥辱,就是無聲的嘲笑。
此時的他,已經將燕虺列入必殺的行列,而且是不死不休的地步。因為此人讓他有種芒刺在背,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自己的生命。不僅僅是燕虺的實力超然而詭異,更讓他悚然的是燕虺那令人心寒的算計,心機深沉已經到了他不敢相信的地步。
身在錦袍人對立面的影蝶,此時已經驚呆了。眼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微張著嘴巴,呆呆的看著燕虺。
整個斬殺四名黑衣人的過程,她從頭至尾一點不落的躍入眼簾。燕虺那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幾乎沒有一個多余的動作,四名黑衣人便被他斬殺。詭異死去的第一個黑衣人和第二個黑衣人,還有塵土中她不明被斬的兩名黑衣人,眼前這個平凡的青年,頓時蒙上一層薄紗,讓人根本看不透。
影蝶不是錦袍人,沒有神識,自然難以看清楚。那兩個黑衣人被斬的整個過程,錦袍人可是清楚的看到,先前還與初遇交上手的那個黑衣人旗鼓相當,後來又有一人加入,可想而知,燕虺根本招架不住。
結果如他所想的那樣,燕虺在第二人加入以後,漸漸露出敗跡。可是當他被另一個黑衣人的死亡所驚呆而回過神來的時候,令他錯愕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剛剛還大佔上風的兩名黑衣人,此時卻被燕虺一刀雙雙逼開,吐血倒飛。
而燕虺則是化作一道殘影緊隨而去。已經救援不及的他這才想要借著狂風掃開煙塵,讓兩人可以看到燕虺的身影。可是他失敗了,那煙塵在久戰之下已經極為厚實,縱使他這樣的強者出手,可是也不能瞬間吹散。結果可想而知。眼睜睜的看著兩人被燕虺腰斬。
煙塵散盡,露出燕虺的身影,此時的他靜靜的矗立在兩具被腰斬的尸體幾步的地方,神色平淡,目光淡淡的落在闊地邊緣處的錦袍人身上。
「你很不錯。真的很不錯。小輩之中有這樣的心機,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錦袍人嘴唇微微顫抖,牙齒縫中蹦出森寒而尖銳的聲音。眉宇間濃濃的殺意讓他周圍的空間霎時冰冷幾分。
就是不遠處的燕虺也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寒瞬間拂過面頰。他知道,現在這幽冥閣的金衣魂使,已經滿腔怒火,恨不得將自己碎尸萬段。
不過這正是燕虺所想要的。欲要謀其人,必先亂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