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月,一個最完美的理由與借口,只是一場大雨瞬間就將這些變成了笑話。
姊婉倚在窗邊,心口疼的喘不上氣,趕退了所有人,獨自一人留在孤寂冷漠的宮殿中。
她很想一躍而出一頭扎入蓮泉池中,可是她不敢,她怕被人看見。
她怕自己還沒有將卿兒培育成人,就成為人人厭棄懼之的妖孽。
身後赤紅色的尾巴現了出來,她痛苦的縮在地上,眼淚順著眼角不停的滑落,一滴又一滴發著清脆的聲音落在光滑的地面上。
嘴角處卻帶著笑,她拼命的回想白日在紫琉梨中看到的雙眸,她拼命的想,那雙墨瞳中對她還有沒有半分深情。
「疼!」她輕輕的喃喃,又輕輕的道︰「不疼,只要他能活著就好!」
淚水濕了她的發絲,疼痛吞噬了她的理智,顧不得所有她瞬間化成赤貂的樣子,一個躍起飛出窗外。
半刻鐘,拼勁全力也只能維持半刻鐘赤貂的樣子,時間一過自己就會變回半妖的樣子,她要快,盡快到了蓮泉池才好!
蓮泉池邊,一道修長的身影現出,姊婉停了腳步,縮在一邊。
是個男人!後宮中除了侍衛,絕對不允許出現其他男人。
一把寬大的傘撐在頭頂,修長的身影極為挺拔,看不清他的容貌。
姊婉卻神智迷蒙中多了幾分熟悉之感,心口的疼拉回了她的遐想,那人仿佛沒有要離去的意思。
半刻鐘,就只有半刻鐘。
姊婉心急如焚的等待,不敢弄出一絲聲響,把所有痛全部掐在喉間。
時間過得太快,姊婉覺得自己就要化回半妖狀,趕回婉影宮恐怕時間根本不夠,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冒險潛入水中,這般大的雨聲,也許他未必就會察覺。
她悄悄的動著身子,一步一步的伏地而過,那小心翼翼的樣子看起來頗為好笑。
月無風余光瞄著她的舉動,依舊站著未動,仿若未見一般。待她小心潛入水中,又悄悄的從蓮葉下將小小的頭露出之時,他才轉過頭來,仿佛不經意看見她一般。
姊婉嚇了一跳,慌得把頭藏入水中。
月無風看著,嘴角微勾,瞳孔中神色深深,忽而輕聲道︰「這般雨天,想必歸還紫琉梨無望,賞一池蓮景倒也怡人,吹曲簫音才更稱此景。」
「是月無風!」
姊婉眼眸猛睜,身下已化回人形,頭卻依舊是赤貂的樣子。
她悄悄露出頭來,借著雨霧瞧去,卻見他以一手撐傘,另一手竟拿著一把泛著白光的玉簫。
她心中猛跳,難道那日吹簫的人是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剛剛……
各種紛亂念頭剛剛冒出,卻听那邊簫聲已起,刺耳怪異,當真慘不忍睹。
姊婉眉頭蹙緊又蹙緊,听著怪異簫聲卻又無處可避,當真煩不勝煩,卻未曾發現,心口處再無疼痛,身子竟也回了赤貂的模樣。
月無風眼中閃過詫異怔愣,余光掃過的目光轉為對視。
那小小的身影,為何……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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