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案子是你主辦的,以你的性格,把那套本事學了也沒什麼奇怪的」蕭和尚的語氣很慢,但是堅定不移︰「你不該用它殺人的,你……已經回不了頭了」說到這,蕭和尚對著我和孫胖子說道︰「小心點,肖三達已經不算是人了,算是你們民調局的工作對象了」肖三達听了也不反駁,只是繼續‘咯咯’的怪笑。
我猜到了蕭和尚要說什麼,但還是又問了一句︰「那麼現在怎麼辦?」
蕭和尚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的說道︰「殺掉他,記住,要他死只有一種方法。砍了他的頭!」
「咯咯….」肖三達又是一陣怪笑,他也不說話,只是看著我們三個怪笑。我向孫胖子使了個眼色,一左一右,蕭和尚站在後面。品字形擋在肖三達的面前。
蕭和尚等了一會,看我和孫胖子都沒有動手的意思,他喊了一聲︰「小辣子,你擺姿勢呢?倒是動手啊!」
我撇了撇嘴,說道︰「老蕭,敵不動我不動,你沒听說過?再說了,又沒攔著你,動手你先…大聖動手!」手字出口,我的槍口已經對準了肖三達的腦袋。旁邊的孫胖子和我做著同樣的動作,就像排練了多少次一樣。
「啪啪啪啪」兩支手槍同時開了摟動了扳機,這麼近的距離,別說是我了,就連孫胖子的槍法,也應該是百發百中。
就在我們開槍的同時,肖三達的身體突然扭曲了一下。等我們倆的槍聲停止,他的身子才又恢復正常。看著肖三達還是好端端的站在原地,我有點拿不準了。我和孫胖子這十幾槍,到底有沒有打中。自從參軍開了第一槍開始,我還從來沒有這麼質疑過自己。
「沒用,子彈對他沒有!你們槍彈的原型是他搞出來的。他知道怎麼躲避!」蕭和尚才反應過來,在後面叫嚷著。
你不早說!我氣急了,扔了手槍,抽出甩棍,向著肖三達的頭頂劈了過去。偷襲轉眼之間變成了斗毆。孫胖子也收了手槍,抽出甩棍,沖了過來,他還沒忘向蕭和尚喊了一句︰「老道,子彈打完了你才喊,你到底哪頭的?」
蕭和尚也從後背抽出來一根黑色的棒子,看材質,和我、孫胖子手上的甩棍也差不了多少。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過來,只是在後面喊道︰「他的腦袋是弱點,照頭上打!」
那也得打得著!我心里已經著了火,肖三達的身上就像有一層和甩棍相排斥的磁場一樣,甩棍每次眼看就要打上肖三達時,都會莫名其妙的彈開。再看孫胖子,和我一樣,他的攻擊也是徒勞而返。
肖三達沒有還手的意思,還是一臉怪笑的看著我和孫胖子,就像再看兩只表演雜技的猴子。
我心中一發狠,右手的甩棍虛晃了一下,左手握成拳頭,實實惠惠的打在肖三達的鼻子上。兩道殷紅的鼻血馬上就流了下來。肖三達動都沒動,就像不是打在他鼻子上一樣。
我本來還想打第二拳的,不過看著肖三達無動于衷的表情,我還是猶豫了一下。就在這時,肖三達終于說話了,他用手背擦了一把鼻血,看著我說道︰「太弱了,特別辦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哦,現在叫民調局了?」
他剛說完,突然伸手,一巴掌打向我的腦袋,我本能的用胳膊擋了一下,就這樣,還把我打的雙腳離地,摔向不遠處的元寶堆里。我還喊了一句︰「大聖,撤……」等在倒地的瞬間,看見孫胖子已經跑到了蕭和尚的身邊,看架勢,他倆準備是要跑了。我忽然想起來,他倆能跑,我是陣膽,我怎麼辦?
肖三達看著我倒地的樣子,臉上突然多了一種異樣的表情,轉過頭看著已經到了洞口的蕭和尚︰「和尚,現在像不像七零年大嶺山那次。我被赤霄打倒在地上,你和高胖子正準備要逃。要不是大個他們趕來了,我差不多在那時就交代了。」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現在和那時幾乎一模一樣,你還是你,還有一個胖子,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躺在地上。只不過我變成了赤霄。多可笑,咯咯,多可笑……」
「三達」蕭和尚向前走了一步︰「回頭吧,我們….去找高亮,民調局他經手了這麼多年,一定有辦法把你的……變回來的」
「你閉嘴!你剛才說了,我已經不能回頭了。還記得當初是誰提出的逢魔必誅嗎?是我!真是笑話,我誅我自己…….多可笑。再說我為什麼還要回頭!我多辛苦才走到這一步!「
肖三達越說越激動,看著還躺在地上裝死的我,說道︰「小子,別裝了,當初我也像你這樣,躺在地上裝死,不過還是被赤霄看了出來。當年有人救我,現在誰會救你?算了,早死早投胎吧「說著,肖三達抬起右腳,對著我的腦袋踹了下去。
在他下腳的瞬間,我猛的翻起了身,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握在手中,刀尖向著肖三達落下的腳掌捅了過去。
無聲無息,刀尖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擋,直接穿過了肖三達的腳掌。我沒想到會這麼輕松,一不做二不休,我將刀尖向前一推,直接豁開了肖三達的腳掌。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一秒多種過後,暗紅色的鮮血才爆發性的噴了出來。
肖三達整個人都呆住了,似乎已經忘了疼痛。他想不到為什麼我的手里為什麼有這樣神兵利刃。肖三達的臉色刷白,又過了幾秒種,他整個人晃了一晃,終于支持不住,跌倒在地上。
瞬間,形勢逆轉。我站了起來。肖三達倒在地上,握住腳張,不停的顫抖著。不過他的骨氣滿硬,傷到這樣,也咬著牙,一聲不吭。
我看著地上的肖三達,還有點心有余悸。轉過身子向著孫胖子喊道︰「孫胖子!你用不用每次都這樣!要跑也給個暗示。每次都讓我墊背!你是不是覺得跑過我就行……」我還沒罵完,就見孫胖子和蕭和尚的臉色都變了。孫胖子指著我後面說道︰「你後面…肖三達!」
這時,我也感到了背後有東西,當下來不及回頭,短刀向後一劃拉。借著這個檔口,才匆忙回頭看了一眼,就見本來還在地上好好顫抖著的肖三達已經‘站’了起來。說站不太準確,他的兩腳已經立地,懸浮在我背後的半空中。
肖三達的右腳掌還在哩哩啦啦的滴著血。不過完全看不出來他臉上還有痛苦的表情。死氣沉沉的看著我︰「干得不錯,小子,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和尚!」他向蕭和尚喊了一句︰「這個小子不錯,他的心願,你替他了吧」
「他的心願,他自己了」隨著一個人冷冷的說道。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洞里,這兩人一白一紅,都不是外人…….
紅衣服的是剛才跑出去追趕肖三達的楊梟,他本來是一身的灰色運動裝,現在從上到腳下,衣服上都濺滿了鮮血,一身的血腥味。現在看就像是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
白衣的那位就是剛才說話的人,他從頭上白到腳下,那種旁若無人的氣場我都不敢直視他——民調局六室主任吳仁荻。
吳仁荻沒理會孫胖子和蕭和尚,他只看了一眼肖三達,目光就很快就被我手上的短刀吸引了︰「想不到便宜你了」我感覺吳主任是在說笑話,不過我怎麼覺得那麼冷…….他,不會想要回去吧……
楊梟進來時就有點氣喘吁吁。他滿身滿臉的的血看著是無比的猙獰,進來之後也不說話,就盯著肖三達一個勁兒的冷笑。
不過這時肖三達已經顧不上他了。他的眼楮直勾勾的看著吳仁荻。吳主任皺了皺眉頭,冷冷說道︰「你應該沒有見過我吧」事到如今,肖三達知道再想逃出已經無望,索性也豁出去了︰「就算沒見過你也听說過你的這一頭白發。是吳勉吧?高亮讓你來殺我?」
吳仁荻冷哼了一聲︰「我現在叫吳仁荻,還有,記住了,我不喜歡自以為什麼都知道的人。別做小動作了!」吳仁荻突然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對著肖三達呵斥了一聲︰「你要是以為能偷襲到我,就快點試試,要不就呆在那別動」
肖三達的身上流出了豆大的汗珠。「鐺!「的一聲,一把黑色的短把降魔杵掉在肖三達身後十多米遠的地方。吳仁荻輕蔑的一笑︰「我就負責傳一句話。肖三達,逢魔必誅的提議是你先提出來的,你自己知道該怎麼辦」
肖三達听了面死如灰,吳仁荻看了他一眼︰「你還有事嗎?」肖三達沒听明白︰「你說什麼?」吳仁荻向他一揚下巴︰「沒事就走,不送!」
「你放我走……」肖三達愣住了,不管是他,就連我們幾個也都愣了,我和孫胖子攝于吳主任的平時的婬威,沒敢多嘴。楊梟怕吳仁荻就像老鼠怕貓。貓都發話了,老鼠自然沒什麼意見。蕭和尚本來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咽了口口水,將那句話煙回了肚子里。
突逢大赦,肖三達轉身就向洞口一瘸一拐跑去。路過楊逍的身邊時,楊梟翻眼皮打量了一下肖三達︰「下次再見面,我們的帳要好好的算一算。」肖三達就當沒听見,一瘸一拐出了洞口。
「你就這麼把他放走了?」看著肖三達出了洞口,孫胖子才回頭對著吳仁荻說道。
「不滿意?你去追啊」吳仁荻看了孫胖子一眼,就這麼一句話,就噎了孫胖子一個跟頭。
倒是蕭和尚,他對吳仁荻的出現好像有些不以為然,他幾乎沒有怎麼看過吳仁荻,尤其在肖三達出了洞口之後,蕭和尚甚至把頭扭到了一邊,避開了吳仁荻的方向。
我突然間想起來了一件事︰「不對,外面的生死路顛倒了,肖三達現在出去,外面就是死路……」我這幾句話說得越來越沒有底氣,再看吳仁荻,他眯縫著眼楮。眼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蕭和尚猛地回頭,瞪著吳仁荻說道︰「想要他死,你抬抬手指就做到了,不用把他推出去,再走一遍死路吧!」
吳仁荻抬起上眼皮看了他一眼︰「我只答應高亮,會放肖三達一次,我不殺他,他自生自滅不關我的事。」說完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蕭和尚。
我看明白了一件事,白頭發的吳仁荻之前就認識蕭和尚,雖然沒見過肖三達,但是也相互听說過對方。之前听郝文明說起過民調局的歷史,吳仁荻應該是八幾年被高亮從江西帶回來的。那時候蕭和尚和肖三達已經和高亮散了伙,他和吳仁荻是怎麼認識的?
我還不及多想,那邊楊梟也說話了,他有點自嘲的說︰「我呢?你要是放過我,我寧願再走一次死路」這話明顯是說給吳仁荻說的。
「不行」吳主任沒給他任何的商量余地,楊梟長出了口氣︰「無所謂了,我也多活了那麼多天,你親自動手?給個痛快…」
「你讓我動手,我就動手?你以為我是誰?」吳主任說話的語氣一點沒變,依舊的尖酸刻薄。不過現在听起來,卻是覺得親切得很,我一直以為,吳主任的脾氣和能耐是成正比的。
「那你什麼意思?…….」楊梟又開始緊張起來,死他可能不怕,但誰知道吳仁荻到底能干出什麼來?從生人身上抽離出魂魄,加以禁錮,讓其無法投胎轉世,類似這樣的法子,楊梟就知道不下一百種。這才是他真正害怕的。
楊梟的冷汗已經流了下來,吳仁荻看著他冷笑了一聲後,才說了一句︰「十月二十二」
「什麼?」不管是楊梟,我們幾個都沒有听明白吳仁荻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十月二十二!你不是想讓我再說第三遍吧」吳仁荻翻著白眼說道。
楊梟終于好像明白過來,他的臉色又白轉紅,嘴里不停的嘀咕道︰「十月二十二,十月二十二….」看著他有點癲狂的狀態,孫胖子心里有些不忍︰「老楊,想開點,沒什麼大不了的。,再過二十年又是一條…」我越听越不對,連忙我住了他的嘴巴︰「你胡說八道什麼?十月二十二…….是楊梟老婆投胎轉世的日子,吳主任?」
「廢話!」吳仁荻還是沒給什麼好臉色,他轉頭看著還在發愣的楊梟說道︰「你老婆的魂魄雖然可以投胎,但是先天不足,能不能活到成年還是兩說,每過九十九天,就要給她重鑄一次魂魄,一直到她十六歲成年,先說明,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伺候她。」
楊梟驚喜的已經傻了,他在麒麟市做的那麼多事,大半都是為了就他老婆,現在,就算讓他和他老婆換命,我都相信楊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听見吳主任說了他老婆的魂魄還有弱點,楊梟又有點不知所措了︰「那怎麼辦?吳勉…吳主任,你們民調局能人有的是,不會看著我老婆的魂魄在散了吧?」
吳仁荻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他。楊梟關心則亂,都有點急了︰「吳主任,你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我實在受不了了,過去在楊梟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你這是笨死啊,別人干不了,你自己呢?」
楊梟如夢方醒,看著吳仁荻說︰「你讓我給我老婆重鑄魂魄?」吳仁荻抬起上眼皮看了他一眼︰「不想干?」
「想!」這個字楊梟幾乎是喊出來的,我站在他旁邊都嚇了一跳,感受了一把他對重生的渴望。
吳仁荻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楊梟︰「給你一條路,進民調局,你老婆的事你自己管,但是」說到這,吳仁荻的語氣開始嚴肅起來︰「從現在起,不管你是以什麼目的,都不能再以邪術害人,否則,你死,你老婆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