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海皺了皺眉,臉上表情有些遲疑。
商朝歌嘴角瀉出一絲冷笑,這就是外人眼中對她百般疼愛的爹。如今親眼看著庶女欺負嫡女,竟然連一句維護她的話都沒有,還想著饒恕商心。商朝歌淡淡開口,「姨娘說的那麼情真意切,想必姐姐是真的過于思念妹妹才會失禮。只是,姐姐身為將軍府的長姐,身份自是和別家的小姐不同。今天只是在家里失了身份倒也無妨,如果要是在外人面前失了禮,連累的可就是整個將軍府了。」
她這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商如海自然是沒辦法饒了商心月,拿整個將軍府的名譽來換一個商心月,他可舍不得。
商如海和楚氏的臉色都十分的難看,商心月自然是一臉恨不得掐死她的表情。
「心月禁足三天,抄寫《女戒》一百遍。」少頃,商如海才極不情願的對商心月小小懲罰了一下。
「歌兒這一年來流落在外,一定吃了不少苦。現在又剛到家,肯定累壞了,姨娘已經讓下人打掃了你的院子,不如先去好好休息一下,這些雜亂的煩心事,交給姨娘處理就好了。」楚氏臉上掛著慈母的笑意,伸手親切的拉著她的手,極盡的表現自己對她的關愛。
將她哄走了,怎麼處理商心月,還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這楚氏既然不喜歡她,那她也沒必要費心巴拉的去討好她。
「姨娘也是將軍府的人,和將軍府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姐姐的事,該怎麼做,姨娘心里比我清楚。爹爹,歌兒先行退下了。」商朝歌傲慢的仰頭,瀟灑的轉身離開。
商心月的話在商如海的心里掀起了一層漣漪。他自然是極其疼這個女兒的,無論外人怎麼說道她,他都是照寵不誤。嫡妻去世後,楚氏替他將家宅里管理的井井有條,這些年來,她的付出他當然看得見。可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要將楚氏抬為平妻的打算。自從商朝歌意外‘死亡’後,他就將對商朝歌的疼愛轉到了商心月身上。商心月當著他的面害商朝歌,他當然看得真切。只是一個是疼愛的女兒,一個是為他持家的女人,他當然是哪個都不想傷害。
看著商朝歌決然冷冽的背影,他無奈的在心底嘆氣。看來他剛才的遲疑,還是傷了女兒的心。
「心月的事,我既然已經說了,你就不必求情了。歌兒是我將軍府的嫡女,亦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我不希望有人在背後算計她。」商如海低沉的聲音帶著千斤重的威壓,牢牢地壓在楚氏身上。
楚氏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拳,關節都握的發白,臉上卻仍舊帶著柔和的笑意,「老爺放心。自然是沒有人能隨便欺負她,我這個做姨娘的也會好好疼愛她。」
「這樣最好。」商如海甩了一下繡袍,轉身離開。
商朝歌和商如海都離開了,商心月立刻就從地上站起來。目光灼灼的瞪著商朝歌消失的地方,氣急敗壞的說道,「娘,你怎麼能任由那個賤人欺辱我!」
「住口!」楚氏口氣里帶了股怒氣,「你也是個沒腦子的,竟然在你父親的面前害那賤蹄子。你想要整她,什麼時間不可以。如今,你已經是安王世子妃,可不是獨自一人在戰斗,你要學會運用你手里的權利。」
「母親教訓的是,是我心急了。」商心月眸光一亮。
是啊,她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她現在可是未來的安王世子妃了,就算是將軍府的嫡女,身份自然也比不上她高貴。等她做了安王世子妃,想要怎麼懲辦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慕歌院門前,一個丫鬟正伸著脖子往外看,等看到那由遠及近的身影時,已經迫不及待的朝那身影奔了去。
「小姐,小姐,小姐真的是你嗎。」那小丫鬟也不過十三歲的模樣,白白女敕女敕的,一張肉肉的包子臉,十分的可愛。
「連翹,是我。我回來了。」這連翹是她母親陪嫁丫鬟的孩子,兩人是一塊長大的。商朝歌比她大了兩歲,從小也是將她做妹妹對待,兩人關系十分的好。
「小姐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小姐了。」連翹抱著她的腰,哭得一塌糊涂。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快別哭了,好丑。」她笑著給她擦包子臉上的淚珠。
「你這丫鬟怎麼如此不懂規矩,主僕有別,難道二小姐沒教導過你嗎,竟然沒大沒小的抱著主子大哭。來人,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一旁的嬤嬤怒喝道。
她發完命令,立刻就有兩個粗使婆子上來拽一旁身材嬌小的連翹。
商朝歌眉毛一挑,這婆子真是膽大的很,借著連翹不懂規矩暗罵她這個主子也是個沒規矩的。冷哼一聲,「這是慕歌院,何時輪到你一個下人指手畫腳!刁奴,難道楚姨娘就是如此教導你規矩的嗎!還是說,楚姨娘向你示意,不必將我這個將軍府的嫡女放在眼里,可以任由你們隨意欺辱!」
「老奴不敢!這事和楚姨娘沒有關系,是老奴看不過這丫鬟壞了規矩才出口教訓。」那原先還聲如洪鐘,氣勢浩大的老婆子,此時只覺得雙腿發軟,周身都感覺被冷氣環繞,讓她忍不住顫抖。
這二小姐,以前也是個囂張跋扈的主兒,不過卻是對楚姨娘和大小姐極其尊重的,並且她身上只是戾氣重了些,如今卻感覺她真個人月兌胎換骨一般,讓人只覺得她不怒自威。
「我院子里的人還輪不到你這個下人教訓!來人,將這刁奴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膽敢放水者,一律連坐!」
那老婆子臉色慘白,匍匐在地上大聲呼喊,「小姐饒了奴才吧,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一旁的粗使婆子,架著她的胳膊就將她拖走了。
「小姐……」連翹吃驚的看著自家小姐的,小姐剛才怎麼的好可怕,她軟糯的聲音膽怯的叫著她。
「你這丫頭,想說什麼,就說好了,跟我還掖著藏著,也不怕累。」她調笑的說著,拿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哎呦。」連翹肥胖胖的小手捂住被敲疼的額頭,包子臉委屈的鼓起來,煞是可愛。她小心翼翼的說道,「連翹覺得小姐可跟以前不一樣了呢,比以前更厲害了。」以前的小姐雖然也是個壞脾氣的,但卻是個心善的人,從來沒處罰過下人。今天小姐竟然怒打那老婆子二十大板,真是太有魄力了!
「你只需記著,無論我變成個什麼樣的,對你會是一如既往的好就成了。」她既然借了這商朝歌的身體,她的仇,她自然會替她報。
她是商朝歌,她惡名昭彰。嘴角傾斜出絕世芳華,眸底閃過一絲狠戾,既然名聲都這麼壞了,在壞點也無妨了。
她記得,她還有個嫡親的弟弟,最愛去的便是那煙花之地。
想到這,她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隨後一臉自我感覺良好的愉悅感從眸底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