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林子和高姐談話以後,她心里感覺到高雪了解自己的身世,是隱隱約約一種感覺。
在公司里,林子沒有和任何人提過自己的不幸。她不想讓同事們知道她的事情。她不想讓大家知道失去父母的傷痛,更不希望看到同事們憐憫的眼光。她要和同事們在平等的情況下,一起工作。
她也把聖誕節的事情,放到自己的日程上來了,每天下班以後,到幾個婚紗店里尋找自己滿意的禮服,直到聖誕節的前一天,她才在「夢想」婚紗店里,看到了自己心儀的禮服,在她試穿的那一刻,她發現,在鏡子里,自己真得好漂亮啊!
可是林子的心情,卻很失落,也許這一輩子,自己再也不會穿上白色的婚紗了!婚紗店里,最多的禮服,還是純白的婚紗,她仔細地瀏覽著,用手輕輕地撫模著。是啊,女孩子哪有不喜歡禮服的,哪有不喜歡婚紗的呢!
哎,難啊,想披上漂亮的白色婚紗,對自己來說是那樣的遙遠啊!如果不能尋到屬于自己的那一份真愛,認可一輩子獨身。此時,林子理解公司里的女孩子,為什麼對聖誕節晚會這樣痴迷?這是給有緣人,提供一個平台啊!在晚會上,會有同行業的知名人士參加,她們的白馬王子也許就在其中呢!
在聖誕節的當天上午,林子把禮服帶到公司,小彤非讓林子把禮服穿上看看效果。林子穿上禮服,小彤沒有做任何評判,只是圍著林子來回轉著,轉得林子有些頭暈,小彤用手撫弄著她的頭發,林子沒有耐心了︰「喂,設計師,有完沒完,我可受不了,一會兒高雪該找我了,能不能快一點啊!」
小彤嘆一口氣說︰「你怎麼連首飾都沒有準備呢?你帶化裝盒了嗎?」小彤邊說邊翻看林子的包。
「我又不化妝,要化裝妝盒干嗎?禮服的配飾不就是首飾嗎?」林子看著自己的衣服。
小彤有些無奈,搖著頭說︰「唉,你要是就這樣去晚會,肯定讓公司的同事笑掉大牙的。看來,你是真的沒有參加過酒會啊。大家該說你沒見過世面了。你能接受同事們的譏諷嗎?」
「我才不再乎呢,他們都不認識我,怕什麼呀!再說,我剛出校門,哪去過什麼酒會啊,見過是見過,是在電視劇里見過,那可是有錢人去得地方。」林子滿臉地不屑一顧,賭氣地把禮服月兌下來了,眼楮都沒抬,就要去辦公室。
小彤看著林子的樣子,拽著她的胳膊說︰「行了,把你的那一點自卑放起來,好不好?高雪讓我關照你,說你從來沒有參加過酒會,什麼也不知道,讓我幫你設計設計,沒準在晚會上能遇到一個白馬王子呢!瞧你那小樣,還沒敢同你開玩笑呢,你就受不了,至于嗎?高雪呀,最怕你晚上,穿工作服去。」
小彤的玩笑話,使林子繃著臉,露出了笑容,她不好意思地說︰「高雪怕我丟臉?晚會真有這麼重要嗎?」
小彤記下林子需要的東西,她認真地說︰「你這樣理解也行,公司的高管都要到場的。每年公司還會邀請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到場,晚會是相當熱鬧的,打扮得漂亮一些,也是公司形象的問題啊!再說,我們也不能輸給銷售部啊,老郭最在意這件事了!」
林子兩手搭到小彤的脖子上說︰「好啦,公主,你說缺什麼啊?你去買吧,我花錢,還不行。但是不要太貴啊,貴了,我可消費不起啊!」
小彤拿掉林子的小手,拍拍林子的肩說︰「你別不當回事啊!說不定你還會得獎呢,你呀,真不能給我們財務分析丟臉啊!再說,你水襠尿褲的,老郭(郭總監)也不能干啊!」
「唉,別羅嗦了,大權我都交給你了,快說怎麼辦吧?」林子有些著急了。
小彤大聲地說︰「你完全听從我的安排,下午兩點就要到酒店,到那兒我當你的設計師,你得听話啊。」小彤對林子的妥協,勝利地笑了。
林子有些無奈地走出更衣室,對小彤說︰「知道了,公主,上午我還有點活呢。」她把禮服鎖到更衣櫃里,就回到辦公室里,繼續她的工作。
「百信」公司午飯後,員工就放假了,準備晚上晚會的事情,二十六日公司全體員工都休息一天。很大一部分的人,午飯沒有吃就走人了。林子吃午飯時,才發現小彤已經無影無蹤了,她什麼時候走的,林子都不知道。
下午,林子直奔「98相約」大酒店。「百信」在酒店包了一層,晚餐是自助餐的形式。酒店為了公司員工便于換裝,開了幾間包房作為更衣室。林子到那兒,差十分兩點,小彤已經在更衣室里等著了。
小彤都急了,見到林子進來,就數落起來︰「死丫頭,你怎麼才來,再來晚了,都沒有換衣服的地兒了。」小彤幫林子把禮服拿出來,都擺好。
林子卻沒買她的帳︰「誰讓你不等我的?我找你時,你已經跑沒影了。」
小彤用手點著林子的頭︰「沒良心的,我不是為你嘛,我為你選了一套首飾。」
林子听到這兒,眼楮里發出亮光,「真的,快拿出來讓我瞧瞧。」
林子搶小彤手里袋子,那是一個粉色的小紙袋,里面是一個粉色的小盒子,「哦,好漂亮的盒子啊!」林子頓時樂開花了。
「瞧你呀,一個首飾盒,你就高興這樣啊,打開看看,喜歡不喜歡這套首飾。」
林子輕輕地打開粉色的首飾盒,一個珍珠項鏈和一對珍珠耳環,展現在林子眼前,她楞了片刻,第一話卻是︰「哎呀!媽呀!小彤,這得花多少錢哪?我可舍不得買這麼貴的首飾呀!」
「先別說錢的問題,你是否喜歡?」小彤看出林子喜歡這套珍珠首飾,她點著林子的頭。
「喜歡,當然喜歡,長這麼大,第一次喜歡上首飾。白金和黃金項鏈我都不喜歡了,感覺它們太俗了。我沒想到,珍珠項鏈會讓我有震撼的感覺。它有‘出泥而不染的’品質。」林子對珍珠項鏈情有獨鐘,自己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感覺啊!
林子上大學時,媽媽給她買了一條18k的金項鏈,她沒有什麼感覺;她考上研究生,媽媽給她買一條純白金的項鏈,她都不以為然。媽媽去世,留給她的首飾有好幾種,林子只喜歡那個藍寶石戒指,但是她從來沒有戴過,留為紀念了。
也許,媽媽是老師的緣故,她穿得正裝多一些。她也沒有教過林子,穿裝打扮的學問,更不懂穿裝打扮搭配的學問了。今天早上,听小彤的講述,林子真有些煩。但是她看到珍珠時,她有些愛不釋手了,拿起項鏈往自己的胸前比畫著,喜行于色,把一個女孩子愛美之心表現得淋灕盡致。
「呦,你還是女孩子啊!我還以為你不食人間煙火呢,瞧你,早上對我不屑一顧的態度,不是高雪讓我幫你的話,我才懶得理你呢!」小彤看見林子真喜歡了,她還拿腔拿調地逗林子。
林子走到小彤的身邊,摟著小彤的脖子,撒嬌說︰「姐姐,我錯了,還不行嘛,你說怎麼打扮,我都听你的,還不行嗎?沒想到啊,我是第一次這麼喜歡首飾啊!還是你有眼光啊!謝謝你,哪天我請你吃飯賠罪,還不行嗎?」
小彤繃著的臉,才露出笑容來,挪開林子的手,掐了林子的臉蛋一下︰「好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就管管你,看你可憐的樣子,我不忍心啊!你先穿上禮服,我再給你化裝,佩帶這些首飾,快點啊,我還沒有弄呢!」
「好,你真是我的親姐,來讓我親一個!」林子看見小彤笑了,撒嬌地在小彤的臉上吻了一下。
「討厭,真肉麻,快換衣服吧!一會兒,人該越來越多了,不知道我們‘百信’盛產美女嗎?」小彤自己先忙乎起來了,把禮服穿上,開始自己先化妝,林子沒有經驗,磨磨蹭蹭的,總也穿不好禮服,還是小彤幫忙,才把禮服穿好,氣得小彤只搖頭。
「你呀,還是研究生呢,你都學什麼啦,生活上的事情,怎麼都不懂啊?哪個男人找你,可倒霉了!」林子也不吱聲,把配套的鞋都穿好了,就等小彤給化妝了。
小彤非常地老練,拿來的是專業的化妝盒,里面有各種筆,小刷子,睫毛夾,小刀,口紅、眼影、粉底,讓從來沒有化過妝的林子,看得眼花繚亂的。
她一邊給林子化妝一邊說︰「你呢,如果喜歡呢,你就留下,不喜歡呢,也沒關系,我就留著。明年結婚,我也能用上。把發票放好,如果線折了,還能免費修理呢!」
林子學乖了,也是啊,小彤好心為自己選的,即使不喜歡,也不能掃興啊,何況自己那麼喜歡呢!哎,就出一次「血」吧!
「姐姐,我喜歡,非常地喜歡,多少錢,我都買還不行嘛,我絕對捧場啊!」林子的夸張,把小彤逗樂了。
小彤笑著說︰「一共才三千多點。你別心疼啊,這點錢,對我們來說,可能有點貴,可是你沒有去首飾專櫃看,這只是它們當中最普通的一套了,再便宜的,就選不出來這個樣子了。」
林子趕緊表白︰「行啊,我也算奢侈一次吧,這可能是我迄今為止消費最貴的東西了。」
「行了,別感慨了,只要你喜歡,就值!女人哪有不喜歡首飾的,不喜歡首飾的女人還有嗎?你剛參加工作,對這些都不懂,等以後,你就知道首飾對女人意味著什麼啦!」小彤教著涉世未深的林子。
林子對她的觀點感到茫然,「你哪來這些論調呀?看來我真得喊你姐姐啦,雖然你只比我大幾個月,你怎麼懂這麼多呢?這套化妝品,得多少錢啊?是不是也得嚇死人啊?」
「是迪奧,你就別問價了,你接受不了的,哎,你什麼也不懂,給你用都浪費!」小彤輕輕地把珍珠項鏈給林子帶上,把珍珠耳釘別上,把長發打一個發髻,把亮晶晶的珍珠頭飾環繞在頭發上。
「林林,真的,你很適合這套首飾。你的眼楮很清澈,卻隱隱約約散發著一點點的憂郁,顯示出來你的與眾不同。早上,我看見你的禮服,就想到了這件東西。」小彤解釋著,這套首飾非常適合林子。
「你怎麼能馬上找到這套珍珠首飾呢?」林子很奇怪小彤選首飾的神速。
小彤自豪地說︰「最近我和男友沒事就逛商場,虹浦市大街小巷的商場都讓我們逛遍了。當然能直奔主題了,謝謝我吧!」
林子穿上禮服,再佩帶上珍珠項鏈和珍珠耳環,林子的長發打上發髻,並且佩帶點綴珍珠的,亮晶晶頭飾。小彤化妝也非常得成功,林子往日蒼白的臉色,有些紅暈了,刷得眼睫毛,顯得眼楮大而有神,玫瑰色的口紅,越發襯托出林子白皙皮膚。林子頓時變了一個人似的,身材顯得豐滿,像一個高貴的公主。
鐵灰色的晚禮服︰這套晚禮服是中等領口的,在它的領口左側繡著三朵本色的玫瑰花,後腰簡潔地系著一個大蝴蝶結;它裙子的長度,兩側長及小腿肚子,裙擺前後,長及膝蓋。
淺灰色的半高跟皮鞋,手里拿著淺灰色的手包,佩帶著長及胳膊肘的白色網扣手套。珍珠項鏈懶散的,在脖頸上懸掛著,下垂在胸前,脖子更顯細長,珍珠耳環瓖嵌在耳垂上。
林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素雅、高貴、清純的小姑娘展現出來。
小彤看見鏡子里林子,也被林子的形象,楞住了,也許平常自己經常見到都是素裝的林子,她平時很少穿高根鞋的緣故,此時亭亭玉立的林子站在眼前,仿佛自己都不認識她了。
沒想到打扮以後的林子這麼漂亮啊!
「呦,我們的林子這麼靚麗啊,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呢?看來今天,你要迷倒一片啊!」
林子推了小彤一下︰「煩人啊,別貧嘴啦!我都賠罪了,不要拿我窮開心啊!」
「林子,我說得是真話,沒想到你租來的禮服會有這樣的效果,真是太雅致了!雖不張揚,卻把你修長的身材,白皙的皮膚,你深沉的氣質都體現出來。今天晚會上,男同胞會為你發狂的,你信不信?」小彤是發自肺腑的贊嘆。
林子不好意思了,閃到小彤的後面︰「別瞎說,我又不是美女,讓你一說,我應該當演員了。你才是白雪公主呢。」鏡子里小彤,是一種野性的美。
林子當初選這套晚禮服時,並沒有感覺它有多雅致,只覺得顏色適合自己不願意張揚的性格而已。
小彤玫瑰色的晚禮服,把小彤稍微豐滿的身材掩飾了許多。這套晚禮服是低領口的,隱約地閃現豐滿的胸部,非常性感。
她略微化妝,她的大眼楮更加炯炯有神了,長睫毛忽閃忽閃的,深棕色的口紅,略微有些暗淡,但是和她略微黃色的皮膚挺相配的。
她戴著一套白金鑽石的項鏈,瓖著鑽石的耳墜,用玫瑰色發帶系著披肩的長發,白色的短靴,白色的手提包。白色和玫瑰色的對比,這種強烈的反差,正適合小彤,她那桀驁不遜的性格。
此時,更衣室里面換衣服的人多起來,來往的女人們,都會不經意地瞄上她們兩個人幾眼,小彤的虛榮心得到很大的滿足。
小彤回頭看看她們的裝束,她非常地自信說︰「我們快出去吧,高雪一定等急了,到外面,我們倆再大大方方地秀一次,看看效果如何?」小彤說著,領著林子的手,走出更衣室。
她們兩個人手拉著手走進餐廳,真的引起不小的躁動,因為她們兩個人衣服顏色的反差太大了,確實是很扎眼啊!也許正是這種強烈的反差,把兩個人形象的優勢都體現得淋灕盡致。
一個是活潑驕傲的公主,一個是文雅高貴的皇後。在燈光的反射下,兩個小姑娘的出現,引起不少目光眺望。
※總監被同事們熱情感染了︰「好,好,我第一個上,你們都排好了,一個也不能拉下。不會唱歌,朗誦詩歌也行,就是不能空投,听見沒有?男同胞更要展現自己的風采啊!特別是新來的同志,更要好好展示自己的魅力啊!讓公司里的人都認識你啊!(他對著林子說,林子抬頭正好和老郭的目光撞上了,她馬上低頭,不敢直視老郭的眼楮)」老郭爽朗地笑了。
高雪看見了這一幕,她也被林子的害羞,忍不住逗樂了。她在小彤耳邊小聲囑咐著,小彤直點頭。
「听見了,放心吧,老郭!」大家真地給老郭面子,高雪開始和另兩位主管制定節目單,一會兒得上報公司公關部。大家開始商討節目的事情,林子有些心不在焉,她的心里一直閃現著一個人的影子,他在腦子里晃來晃去。
正式的聖誕節晚會時間要在晚上五點,晚餐是以自助餐的形式先開始了。
林子和小彤開始忙乎起來。林子和兩位大姐幫助大家取各種口味的飲料、甜點和啤酒,小彤和女孩子們負責取各種肉類和僅有幾種海鮮,男同胞們負責取涼菜和炒菜,如果取晚了,恐怕就不全了,飯店再就不上海鮮了。半個小時以後,兩個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吃的、喝的。
晚會馬上要開始了,郭總監離席了,他要和公司的高管們單獨坐在一起。餐廳門口騷動起來了。員工們都站起來,往門口眺望,據說是董事會成員們都到場了。
林子抬頭,也往前台望去,心里期盼著,她此時明白了,在自己腦子里晃的人,希望能看到的人,就是「黑眼鏡」(周文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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