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建幾乎一夜都沒有睡實,一是他很少在別墅住,二是他心里有事,真是很難入眠。媽媽和姐姐的嘮叨,讓他很難視而不見。追究到最後,還是怕林子的抑郁癥影響到下一代身上。
清晨,陽光明媚,幾天里的霧氣都散去了,這讓周文建抑郁的心情得到一絲能緩解。他和柳**已經約好了,九點整,兩個人在詹律師的事務所,見面,簽署一份離婚協議,就各自都成為了自由人。
在家里,只有周文建一個人上班,姐姐親自為他煲雞湯,可是他卻一口沒有喝下去,只是簡單地喝了一杯牛女乃,吃了一片面包,就起身要走。
「健兒,以後,你真要好好規劃你的生活啊,你的生活太沒有規律了。」姐姐溫柔的囑托。
「姐姐,我的親姐,能不能讓我的耳根清淨一些啊!」周文建轉過身來,不耐煩的口氣,姐姐並沒有在意,而是說出她一直想說的話來。
「唉,媽媽說了,她要和我們一家三口過,她說她習慣了,如果我婆婆過來,她就更高興了,她讓你自由的生活,盡快有一個家,不拖累你。」
「ok!」周文建,一個字,拿起自己的包,就逃似的離開了家門,他實在是听不下去了,唉,家里人給他的壓力太大了,真的讓他成受不了,讓他有了窒息的感覺,讓他總感到自責。
沒有離婚,365天,天天說離婚的事情,這要是離婚了,那他更要承受家里人結婚的壓力了,如果再婚的話,就一定是沒完沒了,要小孫子了。唉,男人的責任,太重大了,真是有一些抗不住了!
周文建第一站,還是習慣到公司,在辦公室里,仔細瀏覽一下工作日志,然後跟曼麗簡單交代一番,才起身往詹律師那里趕去了。
今天,曼麗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好像昨天晚上哭過了,怎麼她家里出事了,周文建著急去律師事務所,就沒有細問。他的心里,有些不忍,如果是因為自己,就大可不必了,因為結束了,一切都結束!當周文建知道吳曼麗的老公是魏溪佟的那一刻,面對吳曼麗,他就再沒有一絲的**了。
魏氏家族在虹浦的名望是柳家不可相比的,他真的不理解他們夫婦的事情,只听說魏溪佟早年受過刺激,對女人不感興趣了!唉,曼麗的婚姻原來是柳乾清牽線,唉,老爺子真是用心良苦啊!
唉,萬事都是緣啊!大師的話,又在周文建的耳邊響起了,看來他和柳**的緣分真是到了盡頭了!
在詹律師的接待室里,周文建第一眼就看到了柳**。她沒有抬眼看周文建,她在仔細審閱著離婚協議。
周文建沖詹律師點點頭,坐在詹律師的左側,從他的包里拿出一份他自己擬定的離婚協議,遞給詹律師,詹律師看了看,笑了,長嘆一口氣,沒有說一句話。
房間里,只有牆上的時鐘「噠、噠」聲音,太安靜了,詹律師竟然閉上眼楮養神。
出奇的安靜,讓周文建有些不舒服,這一天,他盼了好久,在腦子里,演示多少次,他們簽署離婚協議的場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平淡,就象是一次商業會談。
周文建拿出一根香煙,在鼻子上聞著,並沒有抽,因為柳**不願意聞香煙的味道。周文建再等,在等柳**開口,這時,柳**沖著詹律師笑笑,把手中的文件遞給詹律師。
詹律師接過柳**起草的離婚協議,又拿起周文建的離婚協議,耐人尋味地說出一番話來。
「你們二位,今天到這里,說明你們能心平氣和地分手,分手以後你們還是朋友,甚至還有一份親情在。
慧兒和周總,你們各自的離婚協議,我都粗略地看過後,我的感受就是你們不應該離婚的。但你們已經錯過了一些機緣,離婚也是在所難免的事了。」
兩人對詹律師的開場白,沒有任何表情,就象傾听詹律師演講一樣,讓詹律師唱獨角戲。突然詹律師很嚴肅,對周文建發難。
「周總,放棄一切婚姻中現存的財產,不明確,你是指你們共同擁有的嗎?據我所知,這幾年里,你的年薪,都是由你自由支配,至于你擁有多少,對慧兒來說,一定是未知數吧?」
沒等詹律師說完,柳**滿臉的不耐煩,對詹律師擺手,她說話的聲音也增加了幾個分貝,瞬間就打斷了詹律師的話。
「詹老師,您不要說了,我不想過問這些,阿健是說,我們柳氏的房產,他一概不介入,至于他的收入那是他個人的事,當初我們之間私下就有一個約定,相互之間互不干擾各自的經濟。」
「周總,慧兒說的是真的嗎?」詹律師對柳**的態度,一點也不在意,他深沉地笑了,他探尋著,他睿智的眼神停留在周文建那張冷漠的臉上。
周文建又拿起那根香煙,在鼻子上聞聞,緩緩地說出他和柳**當年的約定。
「是的,這是爸爸在時,我們的約定,我的承諾,就是不會參與他們家產的分配。」
詹律師竟然又笑了,玩味地對著周文建說︰「周總,你不要有想法,我是柳家的律師,我要提慧兒考慮得周全一些。你們之間的事情,就是不包括百信的股份了?你們都是凌駕于百信之上的離婚了!」
「應該是這樣的,我們分居那一天開始,我們就沒有經濟糾紛了,其實就是一張紙的問題,至于百信的問題,我們是達成一致的,我們要一直對外的,離婚對百信沒有一點影響,未來百信的事情,還是有周總掌控的。」
柳**簡單明了的說辭,讓周文建很滿意。詹律師那張職業般的笑容,又堆積到他那張蒼老的臉上,他緩緩地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孩子們,這是老爺子的遺囑,只有在你們離婚這一天,才能生效。」面對詹律師徐徐地陳述,周文建和柳**同時都愣住了,柳**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她的聲音又有些發顫︰「老師,爸爸到底還有幾份遺囑啊?你為什麼不都告訴我呢?」
「慧兒,我是律師,我只能尊重當事人的要求。」詹律師收起笑容,很嚴肅地回答,他輕輕打開一個白色的信封,他站了起來,嚴肅地宣讀柳乾清的遺囑。
「慧兒、阿健,當你們離婚的那一天,如果雙方都能平靜地坐到詹律師這里,你們就會看到爸爸臨終前給你們留下的遺言。
慧兒,你的心,已經平靜下來了,你能平靜看待感情的事情了,這很好,你終于長大了,我很欣慰,你終于成為一個成熟的女性了,能夠體諒對方的感受,爸爸替你感到高興。
阿健,首先謝謝你,陪伴慧兒度過了煎熬的歲月,謝謝你能遵守你的諾言,算是爸爸沒有看錯你的為人,你是一個善良的男人,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
慧兒,為了百信能有更好的發展,我希望你能徹底退出百信,重新開始一份新的事業,為此,我把我所有的債,二百萬,和我的收藏,留給了你,這些收藏是我們柳家的傳家寶,當年我答應你母親了。
慧兒,你目前持有百信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權,自願過戶到健兒手里百分之十五股份,其余的百分二十,以後另有他用。
慧兒,我美國的房產就留給你了,這處房產,至今為止,沒有人知道,現在通過律師,回到你的名下,你是自由人了,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我不再束縛你的翅膀了。
我希望健兒是百信最大的股東,即使他不做了,他仍然是百信的董事長。
健兒,此時,你心里一定有了心儀的女孩,衷心祝福你,祝福你早得貴子!你答應過我,你的家人永遠不能踏進百信,我希望繼續你的承諾。
健兒,你的新婚賀禮,在你拿到結婚證那一天,你會得到的。到那時你就會知道了。再次感謝你,這些年里,對慧兒的寬容,對慧兒精心的照顧,是我的自私,讓你耽誤了很久,謝謝你對百信做的一切。」
詹律師把柳乾清的遺囑,拿到了他們的面前,柳乾清親筆的毛筆隸書,簡單明了的幾句話,讓柳**熱淚盈眶。
「爸爸,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我真是要放棄啊!放棄一切!」
周文建看到柳乾清熟悉的隸書字體,心里很難受,看來百信的發展,他都料到了,即使失敗了,他也有退路啊!他為兒女,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周文建緊縮的眉頭,展開了,快了,快結束了,他離退休的日子不遠了,離開百信的日子,他身上的重擔就消失了,他就會得到解月兌了,開始重新的生活了。但願一切都能如他老人家所料的那樣。
此時,柳**擦干了淚水,簽署股權轉讓同意書,然後再離婚協議上,簽上了名字,周文建走到柳**的身邊,坐到她的身旁,輕輕地摟抱她一下,也同樣簽上自己的名字。
周文建在柳**的耳邊低聲到︰「慧兒,我們雖然不是夫妻了,但是我們永遠是親人,這份親情是永遠割舍不掉的,有事,希望你第一個讓我知道。」
柳**抬起眉眼,流淚點頭。她慢慢地起身,她的目光深情地在周文建的身上停留片刻,就轉身走到詹律師身旁,她和詹律師低語幾句,拿著詹律師遞給她的文件袋,先行一步,離開律師事務所。
面對柳**孤獨的背影,周文建感慨萬分,他們都不是自由人,他們必須答應老爺子的要求,否則干脆不能離婚。他不懂,為什麼要讓柳**離開百信呢?也許他為柳**有了新的安排?周文建不解,也不便向詹律師詢問。
「周總,你打算什麼時候,公布這一切呢?」詹律師收起離婚協議有關文件。
「公布什麼?股權轉讓嗎?」?
「對,你要在近日內,公布股權持有情況,讓業內明白,你們的離婚,並沒有動搖你的位置,也是為了百信的穩定,否則股市會有波動的。」
「唉,我不想太興師動眾的,對慧兒是一個傷害的。」周文建首先還是考慮柳**面對媒體,是否有承受能力。
詹律師堅毅的目光,他還要貫徹老爺子的旨意︰「不會的,慧兒早就把近期離婚的消息散發出去了,大家都有心理準備了。」
周文建點上那支一直在手里玩的香煙,抿著嘴,無奈地笑著說︰「唉,說來說去,還是為了百信的生存啊!天算不如人算啊!老爺子把棋陣都已經一步一步地擺好了,是嗎?」
詹律師拍拍周文建的肩旁,微笑著說︰「是的,但你是這個棋陣作重要的一粒棋子。老爺子也是在賭啊,如果你不是一個君子的話,全盤皆輸啊!但這也是老爺子最不願意看到的。」
周文建抬起緊蹙的眉頭,對老爺子更多的是反感,老爺子太老謀深算了,太陰險了,他把自己的女兒也當成了一粒可以利用的棋子了。
「唉,哪有什麼呢?他一定也找到了相應的對策了,不是嗎?」
詹律師無奈地解釋︰「是的,否則當年,他怎麼會從他父親手中接過繼承權呢。百信一直在穩步發展的狀態中,沒有大起大落。」
「只是慧兒的命運太不幸了,我真的不忍心,她成了一粒棄子。」
這是周文建的心里的話,柳**一定明白自己的真實地位了,她會更加痛苦的,未來她的日子怎麼熬呢?
「哈哈,一盤勝利的棋局中,沒有一粒棋子是棄子,都是有它存在的價值,想想,周總是不是這個道理呢?听說,你擅長下圍棋,你更能體會這個道理了。」詹律師竟然是爽朗的笑聲,很有玄機的一句話。
周文建和詹律師對視了幾秒鐘,他自嘲地笑了,仿佛面前的人就是柳乾清,一個充滿睿智的老人,他的目光里,總是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寒氣,讓人深陷其中,甘心走到他布下的棋局當中。
一場沒有硝煙的離婚,就這樣結束了,平淡如水,就象完成一個儀式而已,一個沒有懸念的儀式。
周文建還是感到了輕松,好像解決了一件大事。周文建原來預想等辦完手續以後,邀請柳**去吃西餐的,但是老爺子的遺囑,讓兩個人都沒有了心情。
∼∼∼∼∼∼∼∼∼∼∼∼∼∼∼∼∼∼∼∼∼∼∼•••
親們,終于周文建離婚了,離婚真能解月兌嗎?
噢,今天就兩更吧!太累!
喜歡榆木的文,繼續給予支持啊!
瀟湘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