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等來真愛 終結篇 第二百零六章 入土為安

作者 ︰ 榆木的腦瓜

()周文建開車,載著林子到殯儀館時,一輛黑色本田商務車,已經等在那里。大爺一家人,大姨一家人,都紛紛下車,走過來和周文建打招呼,林子拉過周文建,向大爺大娘介紹︰

「大爺大娘,這是周文建。」大爺點點頭,算是認識了,他總是這樣不善言談,而大娘那看人下菜碟的本領,發揮得淋灕盡致。她走到林子身旁,拉著林子,對周文建獻媚地笑著說︰「哦,你好,我們林林找到你,真有福氣啊。什麼事情都不用操心,就安排得妥妥當當。」

林子尷尬地沖著她笑笑,唉,不是去年向自己要房子時,那個盛氣凌人樣子了,堂哥和嫂子,都沖林子和周文建點點頭,他們都略顯拘謹。

去年那一幕,對在場的家人,也許都不會忘記的。那天處理完父母的喪事,大家還處在悲痛之中,大娘卻給林子列下一張清單,讓林子頓時覺得寒心。父母的尸骨未寒,大娘不但想要父母撫恤金的一半,還要把林子的房子,要回去,讓堂哥住,說是借住,醉翁之意不就是要霸佔她的家嘛。林子一氣之下,拔腿就走了,再也沒有回去。

她委托大姨給爺爺女乃女乃送去一張存折,又送去一封信,算是對他們有一個了斷,林子把房子賣掉了,義無反顧地回虹浦了。大娘的薄情,讓林子傷心了。

林子和周文建都是耐克黑色休閑套裝,白色休閑鞋,整體化一的服飾。讓大娘很羨慕,她在大姨面前,一個勁地夸獎林子,林子就裝作什麼也沒听見。

大姨走到他們身旁,低聲囑咐著︰「小周,你陪著林林,先去接骨灰盒。」

周文建攙著林子,兩個人去二樓,骨灰存放室,表哥表嫂緊跟著其後。

置身冰冷的房間里,幾個人的腳步聲,在寂靜的骨灰室里,特別響亮,他們都慢慢地放慢了腳步,就好像怕打擾逝者的安息。

越走,林子覺得這里陰森森的,就像姥姥說得那樣,陰氣升騰。游離于一排排的骨灰架之中,你感覺好像置身于人群之中,只不過你不能和他們溝通了,因為你們相隔已經陰陽兩個世界了。一走一過,看到都是面帶微笑的逝者,是啊,活著的時候,也許有無數的痛苦,有無數解不開的問題,但你去了陰間,死亡就能讓你解月兌了所有的煩惱。逝者,他們安息了,解月兌了,但卻把無盡的痛苦留給了活著的人了。

你,怎麼沒有想過解月兌自己呢?那樣的話,就可以和父母在一起了,一閃而過的想法,讓林子覺得不寒而栗。

「林林,你冷嗎?」周文建望見林子回眸之中帶著一股冷氣,她卻莫名其妙地面帶著笑容呢?那笑容,讓周文建覺得心里一緊,那是笑嗎?臉色蒼白的臉上,那是慘淡的笑容,那笑容,就像她剛剛流產出來,她的神態,怎麼詭異呢?

林子再也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周文建。她只是慢慢地徑自走向最後一排,那是她為父母選擇的地方,父母都是教師,他們喜歡遠離嘈雜的世界,她遵循父母的意願,但不知道他們今天看到周文建,他們是否能放心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呢?

入土為安的事情,她不是沒有想過,可是買墓地,安葬他們,她還從來都沒有想過。現在她還能撫模骨灰盒,就像躺在父母的懷里一樣,可是下葬以後呢,那就連骨灰盒都見不到了,只能看到冰冷的石碑了。他們能安息嗎?可是你自己呢,那就真是孤獨了……

「林林,等你找朋友時,千萬不要看他有沒有錢,還是要看他的人品啊!錢是活的,有本事,就能掙著錢,可是人品卻是很難改變的。外表那都是過眼煙雲,再帥的人,到老了,還不是滿臉皺褶嗎?」

媽媽說得太有道理了,那周文建算是哪種人呢?想到這里時,她望見父母相伴在一起的骨灰盒,她幾步就撲到跟前,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輕輕撫模著他們,眼淚瞬間就滑落下來了。剛才林子還很堅強,但見到了父母的骨灰盒,淚水就霹靂啪嗒地流下來,她把臉貼到骨灰盒上,喃喃自語︰「媽媽,你想我了嗎?以後我就真模不著你了,你還能想起我嗎?

媽媽,你為什麼這麼狠心,不和我說一聲,就一聲不響地走了呢?讓我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你呢?你不是說過,等我在虹浦工作了,我們全家去虹浦團聚嗎?

媽媽,你那天不是說,還有話要告訴我嗎?你還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呢?媽媽,你說話呀!」

「林林,不要哭了,會打擾到其他人的。」周文建哽咽的一句話,讓林子止住了哭聲,又要去捧爸爸的骨灰盒。

「林林,我來吧,你父親太重了。」周文建一手捧著林子父親的骨灰盒,一手要攙著林子,表嫂示意周文建,她扶著林子,「媽媽,爸爸我來接你們了?」林子語無倫次地低聲念叨著,

「林林,快起來,地上涼啊!」周文建底子,要去拽林子,林子甩開他的手,厲聲︰「你,你不要管我。」

「林林,不要和建哥那樣說話,起來吧。我還要趕往墓地呢。」表嫂扶起林子,表哥拿出白毛巾,輕輕擦拭著骨灰盒,周文建雙手接過林子父親的骨灰盒,林子接過母親的骨灰盒,表哥拿出紅布覆蓋在骨灰盒上。兩個人手捧著骨灰盒緩緩地往外走,表哥拿出兩個紅蘿卜,放到原來的位置上。

「林林,你挺堅強的,今天,老姨和老姨夫,入土為安了,就能安息了,你以後的生活,就會安定了,他們在天堂祝福你。」表嫂安慰著林子,林子空洞的雙眸,失去了光澤,她就像牽線的木偶,被表嫂指引著往前走去。

「嫂子,我以後怎麼辦啊?」林子對身邊的表嫂呢喃著。

表嫂攙著林子,在林子的耳邊緩緩低語︰「林林,有建哥在,你不會有事的。」

林子黯淡的眸眼之中,顯出無盡的悲痛和絕望,她唉聲嘆氣地說︰「唉,嫂子,你不懂,我不是一個正常人,我怎麼會有未來呢?」

听到林子悲戚的聲音,表嫂忍不住眼角也滑落下眼淚來,她輕輕地拍拍林子的胳膊,鼓勵著林子︰「林林,不要瞎說,抑郁癥,都是精神壓力造成的,又不是精神分裂癥,等你的生活穩定了,你的病就自然會好的,再說你的病情,建哥都知道,他對你還這麼好,你還擔心什麼啊?昨天姥姥都說了,他會疼你的。」

「可是,我……」林子走出殯儀館,望見大家都在那里等著,她吞回去想要說的話。

表嫂囑咐著林子︰「林林,不要瞎想了,一會兒,你听下葬師傅的,等老姨老姨夫,都入土了,你的心就會安靜下來了。」

大姨趕緊走過來,叮囑著手捧骨灰盒的周文建︰「小周啊,一會兒,你不能開車了。」

小兵走過來了,從周文建的手里接過車鑰匙,林子和周文建各自抱著骨灰盒坐進別克車。

「周總,我們東北的說法多了。」小兵沖後視鏡,對後座上的周文建解釋著。

「哦,我都听說了,入鄉隨俗吧。」周文建低頭看著骨灰盒上林子父親的照片,一位慈祥的老人,帶著寬邊眼鏡,像是大學老師。听林子說起爸爸來,愛好挺多了,對林子也是疼愛備至,唉,怎麼就突然撒手不管林子呢?

他愛憐地瞅著身邊的女人,低聲勸慰著︰「林林,不要哭了。」

「嫂子,入了墓地,人就有了歸宿,父母會保佑你的,他們沒有享受過的福氣,財氣,就會帶給你們的後人了。」小兵小心翼翼地勸著。

林子接過周文建遞過來的紙巾,擦干眼淚,她不願意多說一句話,雙眸飄向車外,她都不知道墓地在哪兒,以後想父母了,怎麼來拜祭他們呢?

「林林,每年清明,我陪你過來。」周文建總是能想到林子的心里,他好像是林子心里的小蛔蟲。

「周總,嫂子身體不好,身上帶沒帶護身符啊。」小兵滿臉認真地問道。

「那我們都準備。」林子低頭解釋一句,多虧王阿姨,唉,在虹浦,王阿姨就和姥姥一樣親。

小兵笑著述說著有關迷信的事情︰「迷信說法,身體虛弱的人,輕易是不能來墳塋地的,你們知道嗎?那些入不了陰間的人,陽間也回不來,他們的魂魄就漂浮在外面,他只有伏在我們人的身上,下輩子才能托生呢。」

「小兵,我求你了,不要說了,我怎麼覺得有鬼來呢?」林子被小兵說得真有些害怕了,她覺得渾身冷颼颼的。

「林林,不要听小兵嚇唬你。」周文建嗔笑道,听到周總的話,小兵閉上嘴,再也沒有多言。

過了清明時節,和平墓地,就沒有幾家來拜祭親人的。兩個人捧著骨灰盒,沒有下車,大姨他們都先後下車,打開後備箱,把準備的祭祀品,都搬下來了,大姨和大爺家,都沒少準備。

據說每個人都要花錢,這樣燒紙許願才能靈驗,周文建事先都安排完了,金銀元寶好幾包,林子緩緩地從車上走下來,跟著大家往墓地走去。父母的墓地,周文建選的,前面是自然形成的了小溪,附近有一個小塔,大家都說風水不錯。

碑文已經立起來了,下葬師傅,一點點說著,林子和家人就機械地做著,一直都很順利,父母的骨灰盒,都被輕輕地放到了墓穴里,林子一直站在一旁,漠然審視著這一切,好像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一樣,她覺得做這一切,都可笑,**都消失了,還會有魂魄嗎?即使有,又能左右什麼呢?

最後一項,就是要扣上石板了,要用玻璃膠封閉上了。突然,林子推開眾人,捂著穴口,不讓師傅封閉,她探體,又要把父母的骨灰盒拿上來,她覺得這回真是要陰陽兩隔了,再也見不到父母了,她真不想失去他們啊!她想再一次地撫模他們,她想再一次和他們說說知心話,她想再一次地和他們貼貼臉,感受一下他們的溫暖……

「孩子啊,不要悲傷,入土為安啊!」下葬師傅趕忙阻止,大姨和周文建都過來拽林子,最後還是周文建緊緊地環住林子的腰,在她耳邊低語︰「林林,馬上就好了,讓他們安息吧。」在林子哭著,猶豫的時候,「 當」一聲,師傅推上了石板,慢慢地用玻璃膠封死了,林子趴在上面,「嗚、嗚」放聲痛哭起來了……

失去父母以後,林子是第一次子眾人面前,放聲痛哭,她釋放著自己的悲傷,釋放著父母去世以後,心中的不快,失戀,失去朋友,又一次失戀,失去孩子,抑郁癥帶給她的困惑……

「孩子,跪地磕頭吧,以謝父母的養育之恩。」下葬師傅在旁邊囑咐著林子。

林子踉蹌地跪在地上輕輕撫模著冰冷的石板,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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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榆木不知道你們是否有親身體驗,唉,榆木的母親已經去世十年了,失去親人的痛了真是用筆也很難寫出來的。

那種無助,那種茫然,那種不知所措,只有你親身體驗,你才能感到悲傷,心痛到骨子里的感覺。

珍惜每一天,快樂每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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