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卷起了漫天紅葉。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只是不見了李天逝。東方離反手拔劍,平舉當胸,目測四周的黑衣人。足足有四十個之多。東方離無奈一笑︰「白璐啊白璐,你真的看的起我啊!」
黑衣人雖然武功不高,若是單對單較量,以東方離的劍術就算百八十個也照樣能從容應付,但這些黑衣人卻不是普通的刺客,皆是白璐數年來從軍中挑選的j ng銳士卒組成的影衛,六人一組,均會合擊陣法,追殺了東方離一個多月,卻只死了十數人,僅數人帶傷,就可知影衛的戰力是何等的可怕。為首的黑衣人,看不清他的真容,右手持刀,刀尖下指,森寒的刀氣卻籠罩在他的周圍,竟也是武道高手!
他,正是白璐派來了斷李承德紅塵的影衛首領,李將軍,李固!
李固黑衣蒙面,森寒的說道︰「東方離,李某追殺了你一個多月,敬你是條漢子,白先生也特意交代了要留你條x ng命,趁早交出孩子,否則,莫怪本將軍手里刀中無情!」
東方離仰天長笑,臉s y n冷,說道︰「呸,汝等逆臣賊子,也敢叫我棄劍求饒,我東方離縱橫半輩子,怎會做賣主求榮之輩,吃我一劍,叫你莫小瞧天下英雄!」
東方離長嘯不絕,劍亦隨著變招,筆直刺出,逼人的劍氣,摧得枝頭的紅葉都飄飄落下。
凌空倒翻,一劍長虹突然化做了無數光影,向李固刺去,這一劍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李固周圍方圓三丈之內,已在劍氣籠罩之下,無論任何方向閃避,都似已閃避不開的了。
只听「叮」的一聲,火星四濺,李固手里的刀,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劍鋒。就在這一瞬間,滿天劍氣突然消失無影,血雨般的楓葉卻還未落下,東方離木立在血雨中,他的劍仍平舉當胸。李固的刀也還在手中!他靜靜地望著東方離,東方離也靜靜地望著他。兩個人面上都全無絲毫表情。
「高手!」
僅一招對決,東方離就看出這個李固武道不在自己之下,差之毫厘而已,可他身邊卻還有四十多個影衛。
「這是場惡仗。」東方離苦澀一笑。
李固的臉s 也不好看。剛才那一招雖然看起來有驚無險,但也仍然讓劍氣傷了心肺,若不及時治療,怕是這輩子在武道修為上在難j ng進,心里念叨︰「東方離,果然難對付。」他不在遲疑,臉s 一冷,喝道︰「
「影衛听令,拿下此人,賞萬金,封列侯!」
影衛的人雙目赤紅,朝著東方離沖殺了過來,揚起大大一片塵土。刀光劍影聲響徹楓樹林。
……
李固帶著死傷影衛走了,不知道是去養傷,還是繼續追尋去了。而東方離寡不敵眾,躺在了血泊之中,一代英豪,不知是死是活。
過了好一會,不遠處的草叢里蹦出了一個孩子,正是李固和影衛苦苦追尋的前朝太子,李天逝!
東方離早已預感今r 危險,一個時辰前讓他躲在楓樹林中,叫他捂緊自己的嘴巴,切莫露一點氣息。等外面沒了聲響,才讓他出來。
李天逝在草叢中悄悄的躲著,李固和影衛一個多月的追捕,早已經讓這個年僅九歲的孩子對外面刀劍相交和不斷慘烈的叫聲變的麻木。若不是過于擔心東方離的安全,李天逝恐怕能一頭睡過去。
……
李天逝驚呆了,他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個時辰之前還好好的東方離變成了個血人,辨不清容貌。
似乎過了許久許久,李天逝眼中的淚水淌干,哽咽的哭不出聲來。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將東方離抱起,奈何九歲小兒,能有多大的力氣,沒有挪動東方離半步,卻讓自己氣喘連連。
「別動他的身體,他還沒有死!」
背後一句話猶如驚雷一般,險些嚇壞了李天逝。他慌忙站起身來,扭過頭去看。
是一個中年人,布襪青鞋,葛巾布袍。眼神淡定,泰然自若,心外無物。
「你是誰?」李天逝j ng惕的看著來人︰「你怎麼知道我離叔叔沒有死?你認識我離叔叔麼?」
「呵呵,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我叫莫天機!」
「再回答你第二個問題,因為我是個走訪郎中。「
「最後回答你第三個問題,如果他是你的叔叔的話,那麼我也是!」
李天逝驚呆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撇撇嘴說道:「這是真的?我不信。」
••••••
馬車上。
李天逝一臉j ng惕的看著莫天機,生怕他對東方離有壞心思,將東方義的身體護在身後。
莫天機無奈,說道︰「就算你不信我,你離叔叔都這個樣子了,你還怕我能傷害他點什麼麼?再晚了就耽誤給他療傷了。」
李天逝仰頭想了一想,便不在阻止莫天機的行為,倆只眼楮緊緊的盯著莫天機,讓莫天機好不自然。
李天逝雙腿突然一跪,朝著莫天機拜道︰「若是得前輩相救我離叔叔,我李天逝今生今世一定報答前輩的大恩大德!」
說完,便在馬車邊找了個角落,顫顫抖抖的睡著了。一個多月的追殺,已經讓李天逝傷了太多的心神,不一會便響起了孩子睡覺的呼呼聲。
莫天機苦澀一笑,也不在遲疑,從懷中掏出一瓶丹藥,取出一顆喂東方離吃下,又從自己的包裹中取出一把銀針,熟練的插入東方離的幾個穴道,不一會,東方離的臉s 變的略微紅潤起來。
莫天機擦拭了額頭上的汗珠,小心的將銀針放回布袋。卻不在看東方離的傷勢,似乎與他無關一般,他戲弄的打量開了角落里盤縮在一起的李天逝。
十歲的孩童本就沒什麼好看的,李天逝一個月的奔勞,臉上髒的怕是自己都不認識了,更何況莫天機,只是嘴角翹起的那絲笑容,讓莫天機眉頭緊鎖。
「是他。」
「一定是他!」
雖然莫天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點什麼,但也不忍心叫醒剛剛睡下不久,明顯勞累的李天逝,他搖搖頭,推開馬車前排的布簾,對車夫輕聲說了幾句話,便不再言語,靠著馬車閉目養神起來。
……
馬車不知道走了多久,李天逝便讓莫天機叫醒了,一路的顛簸讓他昏昏沉沉,他搖晃了下自己的腦袋,便趕緊湊到東方離的跟前,看著東方離臉s 紅潤,鼻間也有了一絲氣息,李天逝終于松了口氣,轉頭朝著莫天機又拜了下去,還未說話,便遭莫天機訓斥。
「堂堂男兒,怎能見人就下跪!快些起來,莫讓人恥笑」
李天逝沒有反駁,還是連著磕完三個頭才起身,看著莫天機惱怒的眼神,哽咽的說道︰「我這輩子最親的人,除了我的父母,只有離叔叔這一個親人了。「
「我這一拜,是拜謝前輩救命之恩,救我至親之人,第二拜是求前輩收留,莫讓我離叔叔為我受傷之後還受這路途顛簸之苦。」
李天逝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第三拜求前輩教我醫術,能護衛在離叔叔左右,切莫讓他在為我受傷!」李天逝一臉堅毅。
這三拜之理,讓莫天機目瞪口呆,半響都未曾緩了過來,他長嘆一口氣︰「你這孩子,著實了得,小小年紀,便如此懂得綱常禮法,將來一定不同凡響,罷了,我便受了你這拜師禮,從此,你就是我的徒弟,我莫天機的徒弟!」
「師傅在上,請再受徒弟一拜!」李天逝愈發恭敬了起來,拜的更像模像樣了些。
莫天機扶起李天逝,嘆了口氣,說道︰「如今你離叔叔重傷在身,需找一地方休養身體,而你也正好和我學寫師門妙法,有一技在身,方可行走江湖!」
「是,師傅,只是不知道哪里才是我們落腳的地方!」
「二百里外,落花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