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方鈺無聊地在床上打著滾,「姐,我們都來這2天了,為什麼還沒有任何行動啊?」
廚房里,心影正一邊看著菜譜,一邊認真地學做菜,「老天爺不幫忙,我也沒辦法啊!」
「影姐姐,怎麼連你也學起大師傅了,淨說些我听不懂的話….我們行動關老天爺什麼事?」
心影此時正跟胡蘿卜較著勁兒,「還記得當年我爸是什麼時候過世的嗎?」
「當然記得啊!大夏天嘛!可現在才初春,你不會要等到夏天才出手吧?我一定會悶到發霉的!」
「我說的是天氣。」
「天氣?啊!我知道了,你在等下雨天對不對?」
「嗯!」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風雨交加的天氣,那時爸爸被車子撞到倒在雨里,我沖過去抱著爸爸的尸體一個勁的哭。干爹猜測,正因為當時白昊天目睹了這一切,所以才會對我殘留著一絲愧疚。所以,我要讓往事重現,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確定他還記得當年那個只見過一面的小女孩嗎?」
「不確定!但是,哪怕只有0.1的機會,我也要試試。」
說話間,方鈺已經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廚房門口,反坐著,兩手搭在了椅背上,下巴就那麼擱在兩手上,「影姐姐,我能再問你個問題嗎?」
此時,心影已經切好了胡蘿卜,開了火準備下鍋,「問吧!」
「我們要吃東西出去買就好了,你干嗎要這麼辛苦地學做菜?每天把自己燻的跟道菜似的….」
「這位同學,你難道沒听說過,要鎖住一個男人就要先鎖住他的胃嗎?再說了,哪個窮人家的孩子不會做家務的?洗衣燒飯做菜一樣都不能少。」
「我也要學嗎?」
「你說呢?」
「哎!終于知道什麼叫做命苦了!」抱怨完,不情不願地從椅子上爬了起來,「說吧,要我做些什麼?!」
「這個思想覺悟還不錯,諾!那邊池子里的魚今天早晨剛買的,一會兒燒糖醋魚給你吃,你要做的呢,就是幫它做一下剖月復手術,把肚子里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掏出來。」
方鈺走到水池邊,跟鯽魚深情對視了一分多鐘,一雙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姐,它在動啊…」
「小姐,不動不就是條死魚了?」
「可是…你不覺得有東西在你手里蠕動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嗎?」
「真是敗給你了!」心影往鍋里加了點水,轉身從水池里把魚抓了出來放在了菜板上,「好了,切吧!」說完,又轉身切起了大蒜。
方鈺看了一眼在菜板上各種拼命掙扎的小鯽魚,雙手合十做了個祈禱的手勢,「小鯽魚啊小鯽魚,如果哪天你要回來報仇,記得找那個叫季心影的狠心女人,跟小鈺兒無關哦!阿門!」
心影還沒來得及反應,只听乓的一聲,菜刀重重地落在了菜板上,跟著下來的還有那條來不及反應的鯽魚頭。
猛地轉身,心影完全沒料到小妮子出手如此之狠,「鈺兒,你在干什麼呀?」
「把它的頭給砍了呀!它一直跳個不停,我怎麼把它的肚子切開咧?你看,現在老實了吧?!」
心影分明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叫做自豪的表情。
「鈺兒,姐姐問你,你吃過糖醋魚嗎?」
「吃過啊!」
「那你好好回憶一下,你吃的時候,它是不是具‘全尸’?」
方鈺很認真地抬頭回憶了幾秒鐘,然後又低頭看了一眼菜板上腦袋搬了家的鯽魚,呵呵的笑了起來,「哎呀!反正你吃的時候也不吃魚頭,剁了還方便處理,你說是不?!」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就是一人才!」
「我也這麼覺得,嘻嘻!」
就這樣,方鈺跟在心影後面,在廚房里插科打諢了好幾天,3天後,天空終于飄起了細細的雨絲。一切按照計劃進行著。
沙發上,心影正鎮定自若地坐在那兒看著當天的早間新聞。
「姐姐,不是說在等下雨天嗎?今天好不容易下起了雨,你怎麼反倒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因為我們得算準時機啊!」心影剛說完,電視里果然出現了白氏的新聞。
看到新聞的方鈺又一如往常地大驚小怪了起來,「不會吧?踫上白昊天那種心狠手辣的總裁還敢出賣公司消息,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是時候了,我們走吧!」
說完,心影拉起方鈺就往門外走去。
「姐,你能不能別這麼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家剛倒的牛女乃還沒喝呢….」
「你放心,等你回來,它一定還會在老地方等著你!」
「你這麼火急火燎地要去哪兒啊?」
「賭博去!」
「啊?!」
好吧,可憐的方鈺又開始狀況外了。
白氏集團的大廳里,一場好戲正如期上演。一大清早,王啟軍就等在了公司的大門口,看見白昊天和孫翔一前一後朝著大門走來,王啟軍訓練有素地跪到了白昊天跟前,
「總裁,我出賣香水配方也是逼不得已…」
「不用再說了,我白昊天最討厭背叛,收拾收拾準備去跟法官求情吧!」說完,一腳踢開王啟軍,頭也不回地朝前走著。孫翔見勢對著門口的保安使了個眼色,兩個壯漢立馬跑過來擒住了王啟軍。
這一切都落在了躲在角落的兩姐妹眼中,心影恨恨地握緊了拳頭,「不愧是父子,連說的話都差不多。」
「姐姐,這個人不會是干爹安插進來的吧?」
「他叫王啟軍,半年前就被干爹安排進了白氏,努力了這麼久就為了自編自導今天這場好戲。」
王啟軍本就是個練家子,這兩個保安哪里是他的對手,不過,既然要演就得演的夠逼真,假裝拼命地掙扎,兩行男兒淚不禁流了下來,「總裁,我老婆還在醫院里等著錢救命,孩子才剛會說話,我會這麼做也只是想籌到錢給老婆做手術。求求您,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這樣的理由在任何人看來都只是一個俗到不行的老梗,但白昊天還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停住了腳步,他跟身邊的孫翔說了些什麼沒有人听見,人們只知道,孫總經理拿著一張支票走到了王啟軍面前,「犯了錯就得付出代價,不過,這筆錢你拿著,去給妻子做手術,剩下的留給孩子。」
看著眼前這張10萬塊的支票,王啟軍一時間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楮,「謝謝您,總經理!」
「要謝就謝白總裁吧,因為如果換了是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說完,孫翔走向了vip電梯。
角落里的心影不敢相信,更不想相信,「他…竟然給了他10萬塊。」
往事重現,哪怕只是在演戲,心影還是不自覺地把自己代入了進去,一切仿佛又回到了20年前的那個下雨天,同樣的場景,卻是截然不同的結果。
看到愣在了原地的心影,方鈺輕輕地推了推她,「姐,戲演完了,這個結果是你和干爹想要的吧?!看樣子,那個白昊天的確因為當年的事存了惻隱之心,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接下來我們先去找你心心念念的那個好心人,然後等白昊天下班。走吧!」
「那王啟軍怎麼辦?不會真的讓他進監獄吧?」
「以他的身手想要擺月兌幾個警察還不容易,等事情結束了他自然會回去山莊。」
「這樣我就放心多了!」
總裁辦公室里,白昊天正站在落地窗前發著呆,「這麼多年過去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我本想著你差不多應該放棄了。不過看樣子,偵探局的那幫家伙又有的忙了,」說著,孫翔走到了白昊天身邊,兩人就那麼並肩站著,「王啟軍的這件事又讓你想起當年那個小女孩了吧?」
「說也奇怪,每次只要一閉上眼楮,好像還能看到她當時那種無助哭泣的樣子,她最後抬起頭看我們的那一眼,那種眼神,我到今天都還記得。」
「看來那個叫季心影的女人就是你的致命傷啊!」這話,既是打趣也是肺腑之言,從跟白昊天認識到現在,他的行事作風一向辛辣老道,但是剛剛,他竟然破天荒因為王啟軍的三兩句話起了惻隱之心,孫翔心里明白,他的好兄弟會這麼做,完全是因為當年風雨里的那個小女孩。
「對她,我只是覺得有些愧疚,如果能找到她,一定會好好補償她,那之後,我們之間就一點關系也沒有,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成為我的硬傷。」
「希望如此!」孫翔伾伾地笑了笑,「不打擾你了,我呢,現在要去趟公關部好好地犒勞一下他們,因為馬上他們就會被媒體轟炸到疲軟,就因為白總你的一時惻隱,哎!又會是一場硬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