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精瘦男子更是抖如篩糠,兩腿發軟,就差給晉雷跪下了。(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他哆哆嗦嗦地抬起一雙細縫眼看向一邊的周欣怡求救。
自打從宴會回來,何止晉雷帶著一肚子的氣,周欣怡更是氣得肺都快炸了,她在晉家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為的今天?結果呢,臨門一腳跑出來一個邢竟,不但把他們布好的整盤棋都給打散了,還讓他們成為了全國的笑話,她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瞥了一眼窩窩囊囊的大哥,平時有點好處哪都能見著他,靠著自己晉夫人的身份撈了多少油水,可真到了關鍵時候就掉鏈子,之前讓他除掉晉旭堯那個小雜種這麼多年都沒成功,今天更是出了這麼大的紕漏,要不是他們是實打實的血親,她還真懶得理他。
周欣怡手上端了杯參茶,走過去拉著晉雷的手,柔聲說道︰「阿雷,你消消氣,現在怪我大哥也沒用,想辦法穩住局勢才是要緊。」
晉雷雖心中怒極,卻也知道這周欣祿不過是個替罪羔羊,要這扶不上牆的阿斗防住在道上模爬滾打了將近半個世紀的邢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要怪只能怪自己當年輕敵,讓邢竟給逃月兌了,要是把他跟梁乘風一起解決了,哪來今天這麼多事?
可事已至此,怪罪周欣祿又有什麼意義?
「邢竟那老不死的現在在哪?」
一听晉雷換了個話題,周欣祿就知道自己應該是沒事了,不禁感激地看了看妹妹,然後狗腿地湊過去,帶著邀功的語氣說︰「妹夫你放心,我讓人一直盯著那老頭呢,現在他就帶著人住在遠華酒店,跑不了,你說,咱們要不要把他……」說著,周欣祿比劃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晉雷冷哼了一聲︰「蠢!現在他這麼高調,多少新聞媒體想采訪他,如果這時候出了事,還不都得懷疑到我頭上來?再說,這老頭現在不能死,我就不信他會自己好端端地從美國跑回來攪和這事,他後面肯定還有人,沒準,他就知道那小鬼的下落。」
周家兄妹一听這話心里就咯 了一下,晉旭堯再老練沉穩,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他們對他的印象就是忍、非常能忍,隱忍到他們三番四次地暗算他還能泰然自若。可如果說這麼大的孩子就能有此心機城府,這還是很難讓人相信的。
「柏航!」
晉雷突然喊了一聲,隨即就有一個穿著藏青色西裝的英挺男子推開門走了進來,恭敬地對著晉雷說︰「老爺,有何吩咐?」
柏航今年正好三十歲,身量碩長挺拔、骨骼均勻修長、肌肉結實有力,此刻他的身體包裹在精心裁制的西裝里更襯托出了幾分陽剛之美。蜜色的肌膚在燈光下閃耀著健康的色澤,稜角分明的臉上永遠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模樣。明明是個美男子,卻因為給人的感覺太過冷硬而讓人望而卻步。
晉雷看了看他,又瞥了眼一旁畏畏縮縮的周欣祿說︰「從今天開始,他手下的貴和堂就給你了,你給我盯好了邢竟,還有,如果a市內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及時稟報我。」
柏航听了他的指示,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道了聲「是」,然後就給在場三人鞠了個躬退了下去,整個過程禮儀周全卻不卑不亢,讓晉雷對他更多了幾分欣賞。
可一旁的周欣祿卻是變了臉色,這柏航是從金鼎叛變投靠將勝的,來了沒幾年就因為性子沉穩辦事牢靠頗得晉雷的賞識,這幾年的升遷速度都快趕上他這個攀親帶故才在將勝佔得一席之地的國舅爺了,他平日就看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極為不爽,如今把自己三堂中實力最強的貴和堂給他了,那不是就快騎到自己頭上來了?
書房里的三人各懷心事憂心忡忡,在晉家大院的另一家臥室里就快鬧翻了天的,晉耀陽自從從會場賭氣跑回家後,就開始在房間里大哭大鬧,不僅把所有能摔能砸的東西都扔了個粉碎,最後就連鏡子也讓他用凳子砸了個七零八落,整個房間慘不忍睹,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瓷器和家具,原本豪華精致的房間此刻面目全非,就像經過了暴風雨的洗禮一般雜亂。
「晉旭堯!!!」
晉耀陽睚眥畢裂,狂怒讓他的身體至今仍在劇烈顫抖,他從牙齒縫里惡狠狠地念出了這三個字,仿佛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慍怒難遏,他再度舉起了凳子朝牆上一張油畫砸去,邊砸邊詛咒著︰「你為什麼不死!為什麼不死!為什麼不死!」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晉家大宅急缺不寧,在a市與將勝齊名的金鼎內部也被一股低氣壓籠罩著。金紹南是在凌晨6點得知晉旭堯和寧凱失蹤的消息的,當時天蒙蒙亮了,巡邏的兩個保安終于發現了草叢里有被人踩踏的痕跡,就知可能已經出事了,于是急忙跑上樓查看,哪里還有兩人的蹤影?
當時金紹南還在睡夢中,他這一夜睡得十分香甜,晉氏兒子的生日宴鬧劇無疑是最好的安眠劑。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是沒人敢在這時候打他的電話的,所以在他被電話鈴驚醒的瞬間,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電話里誠惶誠恐的保鏢向他傳達了一個讓他十分不悅的消息。1分鐘後,他放下電話,神色如常,甚至連眉頭都未曾皺過一下,可他身上的氣質卻更加冰冷了,仿佛整個人都覆上了一層薄冰,讓所有接近他的人都不寒而栗。
他再度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老馮啊,交代下去,讓弟兄們看好所以進入a市的關口,尤其是西北方向,不,全部盯緊了,一旦有晉旭堯的蹤跡,及時匯報給我。」
b市到a市最簡短的路線就是從西北口進入,金紹南原本想著那里應該是盯防的重點,可是在說話的時候他的腦中閃過了晉旭堯那與年齡極不相稱的表情,頓時改變了主意。
這小子……還真不能小瞧了……
隨後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另一個人的臉,一張成熟的、剛毅的、一笑起來卻格外爽朗的成男男子的臉。他回味著與他相處的一點一滴,尤其是他平時嚴肅的狹長雙目被強行染上情|欲的色彩時,就像漆黑寡味的夜因為有了煙花的點綴而突然擁有了生命般奪目驚心。還有那結實柔韌的身體、恰到好處的肌肉和光滑緊實的肌膚,如果再次將這強壯剛硬的男子壓在身下,逼他做出各種讓他無法接受的羞恥姿勢、逼他顫抖著打開雙腿接納自己、逼他那張薄唇里只能發出似痛苦又似歡愉的呻|吟,那該是怎樣一副美妙的光景……
而此時,在人海茫茫中隱匿了蹤跡的晉旭堯和寧凱兩人已經兜兜轉轉來到了離a市還有600公里的江城市。這是中部的一個三線城市,人口不到百萬,因為位于江邊而得名。
清晨的江城市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在一個不起眼的老舊街道里,各式各樣的早飯點已經開始人頭攢動,擠滿了填飽肚子後趕著上班上學的人們。一些買菜的小攤販此刻在街邊排成了一排,只留下一條僅能供一輛小車通過的小道。新鮮的瓜果蔬菜和肉類魚類擺滿了兩道,在攤主的高聲吆喝下,不停地有行人駐足詢價購買。
而在老街的一家不起眼的標榜手工面的早飯點里,正有兩個與這雜亂古舊的老街格格不入的年輕男子大口吸溜著碗里的面條。這正是經過了一場生死大逃亡,然後又換了三輛貨車一路顛簸至此的寧凱和晉旭堯。
「呼——」
一碗牛肉面下肚,精道的面條和鮮辣的湯頭讓寧凱不由得打了個飽嗝來表示他對這碗面條的高度贊揚。看了眼一旁的晉旭堯,小孩已經在吃他的第二碗了,雖然他已是餓極,但他吃飯的樣子永遠都是那樣慢條斯理,一看就是家教很好的樣子,最讓人無法理解的是,他這種斯文的吃法居然能比自己的狼吞虎咽吃的快!
食不言寢不語,晉旭堯嚴格地遵從了這六個字,他的生活也是規律平板地如同在軍隊里一般,從來不曾有半點出格。這一點源于喬孟山對他的嚴格要求和長期的培養,這些習慣已經刻入了晉旭堯的骨骼中,再也無法抹去。
在看他終于把第二碗面條也解決進肚後,寧凱才開口問道︰「下面我們去哪,直接回a市麼?」
「不,」晉旭堯拿紙巾擦了擦嘴,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然後開口說,「現在a市已經鬧翻了天,晉雷和金紹南肯定都在找我們,這時候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寧凱听了這話點了點頭,一路上晉旭堯已經跟他交代了他的一些計劃,包括讓邢竟出頭攪亂晉耀陽的生日宴等,此刻在他眼中,晉旭堯已經月兌去了少年的外殼,變得越來越讓人難以捉模,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追不上小孩成長的步伐了。
「我們就在這里呆幾天靜觀其變,等我的人從a市傳回消息了再回去。」
寧凱對「我的人」到底是誰不感興趣,他和晉旭堯已經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已經是患難共同體,小孩又明顯比自己有主意,所以也只好听他了的。
「那走吧,找個地方住去。」
寧凱起身付了三碗面錢就催促著晉旭堯一同尋找下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