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那些事,雞毛蒜皮的,朋友的男朋友給買什麼了,她就也想要,我說你那一堆東西都快成山了也沒見你怎麼用過,她就說我對她不好,你說我還能怎麼對她好?」
寧凱啞然失笑,除了朱懷昌自己,所有人都把他和他家里那位的關系定位為「包養」,只有他一廂情願地認為那是談戀愛。
「你說,現在的coco也好,以前的李愛文也好,還有之前那幾個,我以前看她們都覺得跟女神似的,想都不敢想,後來我有錢了,就覺得自己有點底氣了,還真都讓我追上了。可是在一起後怎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天天除了要錢買東西就沒別的事了,我在家就是個移動提款機,一點別的用處沒有。」
這事其實寧凱也提醒過他,他是在趙曼的事上栽過跟頭的,所以多少有點發言權。可是朱懷昌的問題比他更嚴重,雖然已經是25歲的人了,也算是青年才俊一個,可是腦子里充滿了幻想,覺得他的「女神」們必定跟他們清純可愛的外表一樣心地純良,殊不知濃妝艷抹的外表下是怎樣的唯利是圖。
「人都說勸和不勸離,我呢,也不勸你跟coco怎麼樣,但是吧,咱倆掙點錢不容易,當時最難的時候怎麼過來的你還記得吧?所以呢,該花的話,不該花的就存著,誰知道以後的事會怎麼樣呢。」
朱懷昌這幾年掙得不少,可是砸在女人身上的也不少,如果那個女人是寧凱未來的弟妹也就算了,可一個個都不是什麼正經人,尤其是現在這個coco,還是什麼網絡紅人,被宅男們奉為女神,是朱懷昌通過網絡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在得知小朱是一家網絡公司老總後,那女的就立馬風塵僕僕地從h市趕過來了。
這三個月來,兩人的生活只能用雞飛狗跳來形容,看來,朱懷昌的這段「戀情」又要以失敗而告終了。
真該找個女的管管這小子了,要不然什麼時候讓這些亂七八糟的女人賣了都不知道。
寧凱的話朱懷昌向來是听的,可就是在這事上,他自己怎麼都轉不過彎來,每次都點頭稱是,一回頭就全忘記了。
「哎,這樣還真不如咱倆以前自在,寧哥,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圖啥了。」
寧凱過去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然後就換了個話題說︰「咱那雄霸三國2開發的怎麼樣了?我跟推廣公司那邊說,這月底就可以開始包裝和宣傳了,來得及麼?」
一說到自己的強項,朱懷昌眼里冒出精光來︰「放心吧,糾錯階段也快收尾了,這周就能出來。」
兩人相視一笑,在工作上,他們的分工明確合理,既提高了辦事效率,也減少了很多爭端,研發是朱懷昌的專職,在這方面他的眼光和技術都位于業界頂端,寧凱總覺得自己是抱上了一條粗壯的大腿,于是就盡力為公司解決其他問題,比如營銷和宣傳,這也是他唯一能為朱懷昌做的了。
「對了,我好久沒上亂世梟雄了,你還在玩?」
當初兩人是一起建的號進了游戲,不過在朱懷昌成為一名頂尖的游戲策劃和開發者後,他對玩游戲的興趣就淡了很多,只是偶爾會上去看一眼,反而是寧凱,每天都有固定幾小時泡在上面,因為除了玩游戲,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能在家干點什麼。
還真是有點寂寞了……每次關上游戲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都會覺得心里空得很,也許是時候找個人陪伴自己了。
可是每當他生出這個念頭,喬旭堯的身影就會蠻橫地佔據了他的大腦,讓他幾乎要透不過氣了。那些年相濡以沫的陪伴、出入的同生共死甚至還有肌膚相貼的灼熱溫度,都像烙印一般刻在了他腦中揮之不去。
「嗯,反正也沒什麼事。」
「寧哥……」朱懷昌的臉色突然變得怪異起來,嘴巴張了幾次都沒說出口。
「有什麼就說,我這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我、我想說,a市……」
寧凱臉色微變。
「我沒別的意思啊,我是說a市你是不打算回去了,咱倆公司也在這里,沒準就在錦新定下了,所以你也該考慮考慮找個人了,莊姐那你最近去了沒?」
听他這麼一說寧凱還真想起來好久沒去莊姐那了,今天下班就去看看她跟濤濤吧。
莊潔是他的房東,比他大一歲,他和朱懷昌剛來這里的時候受了她很多照顧,寧凱跟她還有她兒子莊濤的關系都很好,平時沒事就帶著吃的上她們家串門去,濤濤跟他特別親,朱懷昌看他這樣幾次都想撮合他跟莊潔,可是寧凱自己並沒有那方面的心思,他對莊潔的親近來源于一個不可說的秘密。
下班後,他跑著步回了家,在小區附近的蛋糕店里買了一個6寸的小蛋糕還有幾樣小零食就拎著去了跟自己住所相鄰的一幢樓。
他停在4樓按了按門鈴,打開後,一個穿著淺色牛仔背帶褲的小男孩就沖了出來,抱著他的腿就洪亮清脆地喊了一聲︰「寧叔叔!你可算來了!我想死你了!」
「你是饞這個了吧。」寧凱捏了捏他柔女敕的小臉蛋,指了指手中的蛋糕盒。
「嘿嘿,才沒有呢,我只是順便想了想蛋糕,主要還是想你。」
這時從廚房走出來一個挽著發的年輕女子,一看這情況就無奈地笑了笑說︰「都說讓你別破費了,你每次來我也就招待你吃頓飯,你倒好,每次都讓這小饞貓吃撐了肚皮。」說著還刮了一下兒子秀氣的小鼻子。
她的眉目清秀,透著一股書卷氣。莊潔長得並不是十分美,光論外貌的話,還比不上俊朗陽光的寧凱,可是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溫柔淡雅,如春風般和煦輕柔,讓不由自主地生出親近的念頭。
寧凱剛來a市的時候,濤濤還不到兩周歲,一晃四年過去了,那個剛過他膝蓋的小孩都長到他腰那了。
這幾年來,他和莊潔的關系一直很好,他覺得她孤兒寡母的不容易,于是在生活上就多幫襯著點,什麼換煤氣修家電,反正他能幫得上忙的就全包了。莊潔對他心存感激,于是經常給他這個懶得做飯的單身男人送點吃食。
很多人都猜這倆早在一起了,可寧凱知道,自己對莊潔是有好感,但那只是單純的欣賞,而莊潔對他,似乎也只有朋友之誼。
晚飯是豐盛的四菜一湯,對于他們三個人來說多了一些。莊潔不上班,她在錦新市有多處房產,其中還包括「昌寧」所在的那幢寫字樓,她和濤濤就靠租金過日子,儼然是富婆一個。所以打她們娘倆主意的人不少,現在有了寧凱這個假桃花,倒是幫她擋掉了不少爛桃花。
都是他和濤濤愛吃的菜,寧凱吃得很舒服,吃完又陪孩子玩了會,一看時間已經快8點了,濤濤也快要睡覺了,就起身跟莊潔道了別。
「又要回去陪你的小徒弟?」送他出門時,莊潔調侃他。
寧凱身邊最親近的人都知道他在游戲里有一個跟屁蟲徒弟,每天見不著師父的人就會鬧別扭。
「可不是,哎,自己找的麻煩,現在甩都甩不掉了。」
嘴里雖然這麼說著,可是寧凱十分貪戀這種被人記掛的感覺,那會讓他覺得在這世上他並不是孤獨一人,也有人會天天想著他。
他一人出了樓,回頭往上看,還能看見莊潔房里溫暖的燈光。
他對莊潔的感情是十分復雜的,只因為在兩年前,他陪她們娘倆過元宵節,那天呆得晚了些,再加上兩人都喝了些酒,所以話匣子就打開了。
也就是在那一次,莊潔提到了濤濤的父親,而寧凱,知道了一件讓他的心久久無法平靜的事。
「寧凱,你知道嗎,4年前,我自殺過。」
寧凱至今還記得自己當時驚呆了的表情,可是對方接下來的話對他來說更是驚濤駭浪般的震撼!
「當時我踩在凳子上,眼看就把脖子掛到吊著的繩子里了,可就在這時候,從窗戶里吹進來一張紙,飛了幾下後就貼在了我臉上。」
「我原以為是哪里吹來的廢紙,可是借著燈光,我就被上面的東西吸引住了,居然是一張彩票。我那時候腦子里一片混亂,但覺得這張東西來得太巧了,也許是老天爺給我的警示,于是那晚就沒死成。」
「很多人都說我這麼富有是因為繼承了一筆遺產,其實不然,是因為我自殺的第二天,我舀著那張彩票中了頭獎,整整兩億。」
寧凱那時候的嘴簡張得直都能塞進一顆雞蛋了。
「後來,我又被查出懷了孩子,兩個多月了,就是濤濤。雖然他的父親是個混蛋,但是我想要這個孩子,就我們娘倆,換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于是,我就來到了這里。現在我們過的很好,完全是得益于那張彩票,所以我這輩子最想做的事,就是謝謝那個丟了這張彩票的人,沒有他就沒有我,也就沒有濤濤。」
寧凱當時的酒全醒了,腦子里跟被人劈開了一樣嗡嗡作響。
莊潔——居然是她撿到了那張他放棄了的彩票!而正是那張彩票,救了她和濤濤的命!
一時間,各種情緒噴涌而出,讓寧凱不知如何面對,他草草地跟莊潔道了聲別就回了家,那一晚他徹夜未眠,沉浸在這件事帶來的震撼中。
他以為他的重生,唯一的意義就在于救下了喬旭堯的命,成就了對方的輝煌人生。卻不知牽一發而動全身,因為他的一個決定被改變了命運的又豈止是喬旭堯,如今莊潔和濤濤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不禁開始懷疑,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改變?
沒想到他的重生,救下了三條人命,不,也許還有更多,如果茜茜能被治好的話……
在喬旭堯對他做了那樣的事後,他曾經無數次地懷疑自己的重生的意義,可在得知這件事後,他不再迷茫和彷徨。萬事皆有因,冥冥中自有神明安排了這場魂魄返生。
所謂蝴蝶效應,正如碎石入海,激起浪濤無數,層層疊疊永無止境。
作者有話要說︰小攻估計又要狂吃醋了——而且這章他連出場機會都沒有。
其實莊潔這個角色是我一開始就設計好的,用來表達寧凱這次重生為他人的高大上含義,奈何文筆有限,想寫得哲學點沒這個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