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緋孤零零地站在一片稀疏的樹林前。
抬手模了模頭,頭發亂糟糟地,她不太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
阿緋清楚的記得,那個狐狸精傅清明分明一副想要強堅她的樣子,可是後來……她莫名地就暈了過去。
醒來後阿緋覺得自己可能失~身了,那她只好像是所有失貞的烈婦一樣自殺,但是莫名其妙地是,傅清明竟似沒有動她。
他不僅沒有動她,而且對她極為客氣。
「你不是要下車嗎?」傅清明又恢復了那副正氣凜然到讓人不敢直視的姿態。
不過現在阿緋卻不會被他唬住,因為阿緋見識了他禽獸不如的一面,自也知道現在他這幅惺惺作態不過只是一個道貌岸然而已。
阿緋拉拉自己的衣裙,發現衣裙竟系的十分安全、完好,比她自己穿衣裳還整齊幾分。
她不敢放松警惕,卻仍昂著下巴,色厲內荏地望著傅清明︰「你、你想做什麼?」
傅清明望著她那副虛張聲勢的樣子,淡淡道︰「不做什麼,就是順從你的意思而已,你想下車,就下去吧。」
「你說真的?」阿緋不敢相信,前一會兒他還像是餓虎撲食一樣地對她,現在說放就放,定然有什麼圖謀。
傅清明道︰「你要是不下去也行,那麼以後就心甘情願地留在我身邊。」說著,雙眸極為銳利地看向她。
阿緋趕緊道︰「我當然要下車下車下車!」一疊聲地宣告,留下來?傻子才肯留在他身邊,被他那樣輕薄地一陣亂模亂啃。
傅清明眼底掠過一絲失望之色,卻仍道︰「好吧。」
隨著他一聲令下,馬車果真停了下來,阿緋瞪大眼楮,斗雞似的看了他一會兒,終于爬向車廂門口,將要出去的時候,傅清明喚道︰「阿緋。」
阿緋身子一哆嗦,先沖過去打開車門,才回頭看他︰「干什麼?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不會,」傅清明神色淡然地,「我只是想說……」
阿緋往車廂外蹭︰「說什麼?你說……我听著……」
傅清明竟沒有伸手把她拽回來,雙眸望著她,半晌道︰「……你的頭發有點亂了。」
「哦……」阿緋一呆,旋即哼了聲,毫不猶豫地爬出車子。
傅清明望著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車門邊上,神情幾分黯淡。
忽然間,旁邊的車廂響起一陣拍打之聲。
傅清明將車廂窗戶打開,往外一看,驚喜地看到阿緋站在下面。
「是不是改變主意了?」他的心忽然一陣狂跳。
阿緋望著他,搖頭︰「我只是想問,你沒有對我……對我……那個吧?」
「那個?」他本能地問。
阿緋斜眼看他。
傅清明沉默片刻,終于明白她問的是什麼,臉色便沉下來︰「那個麼……我不想說。」
阿緋盯著他看了會兒,便翻了個白眼︰「哼,不說算了……就當我沒問。」一揚頭便轉過身去,也不停下來看看路,邁步就往前走。
傅清明盯著她的背影前走去,車簾子遮著半邊俊美容顏,他的眼神漠漠然地。
車外,胡三跟唐西目送阿緋離開,唐西鼓足勇氣︰「主子,前頭是荒頭嶺,听說有劫道的土匪出沒,就這樣讓她走了……」
傅清明淡淡道︰「她自己願意去,那就去吧。」
阿緋走了陣兒,發覺這是個上坡的山路,周圍都是稀稀疏疏地樹林,幸好可以看出腳下有路。
阿緋四處張望,卻沒看到人,不由怨念︰「這是什麼地方?」
如此走了一陣,正想坐下來休息,才看到前頭有塊平坦的大石,看似很適合當座椅,阿緋握拳,幾分高興地走過去。
人還沒到大石之前,就見前頭嘩啦啦一陣響動,忽然之間閃出幾個衣著奇異的人來。
阿緋驚了一驚,卻見那幾個人衣著各異,手中還握著木頭長刀之類,有一個人叫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阿緋皺著眉打量那一字排開的四人,起初疑惑,繼而一臉鄙夷︰「穿成這個德性,還念詩,你們是賣藝的嗎?」
她從鼻孔里哼了聲,白眼看天道︰「我沒錢,有也不給。」
幾個劫道的山匪面面相覷,其中一個道︰「大大大哥……你說的好像不清楚……」
那領頭的一拍胸膛︰「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從此過……」
「夠了!」阿緋滿臉不屑地往前一步,嫌棄地盯著這幾個打扮很是古怪的家伙,冷笑了聲抬起下巴,「這山這麼大,怎麼會是你開的,你有這個本事嗎?這些樹,有的比你的年紀都大了,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栽的?嗤,一幫信口開河的騙子。」
山匪們被她的咄咄逼人震到,旁邊那個結結巴巴又道︰「大大大哥……他說你是信信信、信口開河的……騙子……」
「得得,耳朵沒聾呢,我听見了!」領頭的山匪不耐煩地一揮手,「我說你這女人,沒看清我們是在劫道嗎?」
阿緋愣了愣︰「劫道?」
山匪道︰「打劫!搶劫!劫財……」看看阿緋的臉,色迷迷地一模下巴,「劫色!懂不懂?」
「你說什麼?」阿緋總算明白過來,臉上露出一點惶恐的表情,手捏住衣領,「劫色?」
幾個山匪見她露出害怕之色,才歡暢地笑了起來。
阿緋往後退了一步,望著幾個逼近的山匪︰「別過來!」
山匪們一邊往前,一邊七嘴八舌︰「大哥,這妞兒長得真好看,能不能給我?」
一個嘍道︰「什麼?哪有你的份兒,當然是大哥的!」
「大哥用完了,可以給你們用。」不愧是當老大的,極為慷慨。
眾山匪齊齊地奉承阿諛。
阿緋氣怒交加,又有些害怕︰「你們這幫賤民,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
山匪老大望著阿緋吹彈得破的臉蛋,抹了抹一嘴的口水︰「小美人,今天就在這里跟你做對野鴛鴦……」
阿緋心里怕,嘴卻仍舊是硬的,氣憤地鄙視︰「不要侮辱野鴛鴦,你這副德性,只配當野豬……」
「老老老大……她……罵你!」
「我听見了!」山匪老大大叫一聲,婬~笑著抬手就要抓阿緋,「小美人乖乖地過來吧!我是公野豬,你當母野豬……」
阿緋本能地叫︰「我才不要!」
「嗖……」
電光火石間,不知哪里傳來一聲極輕的響動。
阿緋本來尖叫一聲閉住了雙眼,誰知意料之中落在身上的手卻並不見,耳畔反而听到幾聲「噗通」響動。
阿緋半信半疑地睜開眼楮,卻猛地驚了一跳,只見幾個山匪橫七豎八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了還是如何。
阿緋瞪大眼楮,臉上的恐懼之色漸漸消失,走到最前頭的山匪老大跟前,伸出腳來踢了一腳,然後戒備地後退一步︰「你……怎麼了?死了嗎?」
山匪老大臥在地上,眼楮瞪得大大地,這回換了他一臉驚恐。
阿緋看他明明怕極,卻一動不動,只覺得好笑之極,又踢了一腳︰「你在裝死嗎?」
山匪老大張口︰「你、你這娘們……用得什麼妖法?快……快把我們兄弟放開……」
阿緋本來不知道發生何事,听他這麼一說卻全然明白,不由大笑︰「哈哈哈……原來你們都不能動了。」
阿緋大笑過後,繞著地上的劫匪們轉了一圈,目光轉動間掃見旁邊有些細細地枯草,那黑白分明的眼楮一轉,臉上露出狡黠笑容,轉頭看向山匪老大。
山匪頭子望見那個類似于邪惡的笑意,雖然不能動,卻預感到什麼似的,依稀抖了一下。
阿緋伸手,把那根枯草□,握在手中慢慢蹲下去。
山匪頭子見她越靠越近,心里竟然害怕起來,發出類似女人的叫聲︰「你干什麼?」
「說我是母野豬?我這麼美你竟敢這麼說,你去死吧……」阿緋咬牙說完,將草探往山匪頭子的鼻孔里。
山匪頭子覺得鼻孔里發癢,雖然不疼︰「你、你這妖女……想干什麼?」
阿緋不做聲,只是眼楮發亮地,手上的枯草在山匪老大的鼻孔下輕輕地滑來滑去,山匪老大聳聳鼻子,然後感覺到一股發自心底的癢癢之意,想打噴嚏,卻偏又打不出來,眼淚卻被憋出來了。
「住手,住手!」漸漸地渾身都酸軟了,殺豬般的慘叫起來,渾身都癢起來。
阿緋玩了一會兒,覺得無趣,便將枯草插在山匪頭子的鼻孔里︰「看你還敢不敢出來劫道。」
山匪頭子鼻涕眼淚橫流,阿緋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自言自語道︰「往前走應該就能出去吧。」
她看了一下前路,抬腳在山匪頭子胸前一踩,旁若無人地走了過去。
山匪頭子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他身後的山匪們也發出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阿緋挨個踩著走了過去,才回頭看向一地尸體般的山匪們,輕蔑道︰「哼!一群賤民!」一甩頭,揚長而去。
山匪們見女魔頭終于走了,紛紛慰問頭子︰「老大,那妖女用什麼酷刑對你了?」
「老大你受苦了……不過我們這是怎麼了?」
「那妖女當真會法術嗎?」
山匪頭子目光望下,看著鼻孔里插著的那根枯草,哭笑不得,正想說兩句冠冕堂皇的話,忽然之間徹底僵住。
就在他們的身旁,不知何時居然多了一個魁偉高大的身影,一身玄衣,俊美的宛如天神,雖然面無表情,但一雙眸子卻冷銳的似能殺人。
他不動聲色地站在那里,也不知從什麼時候出現的,只不過就在看到他的那瞬間,就連陽光也好像被凝住了一樣。
那是經歷千軍萬馬才會有的威勢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