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畢,凌嘉諾微喘著坐到吧台前,按老規矩要了一杯溫開水。
阿三倒了水遞過去,狐疑地打量他眼底的青影,「這兩天怎麼了?看你心情一直沒見好啊,人都憔悴了。」
「沒事兒,沒怎麼睡好而已。」暖流沿著喉嚨滾下,凌嘉諾發暈的腦袋頓時舒服了不少。天氣已經漸漸涼了,他晚上沖冷水澡第二天就容易頭疼,只是,疼不疼的他也懶得理會。
阿三不知道怎麼勸他,想了想還是道了句「你還是愛惜點身體,別老跟自己過不去,把身體折騰壞了吃苦頭的還是你自己。」
「嗯」聲音籠在鼻子里應了聲,凌嘉諾也沒當回事兒。他往周圍看了一圈,沒見到那人便問道「杰哥今天出來過沒?」
阿三低著頭擦杯子,「沒呢,杰哥他們昨兒晚上去南街賭場抓了兩個老千,把人收拾干淨了才回來的,這會兒估計還在後面補覺。」
看旁邊沒啥人他又繼續道「听說杰哥把那兩人手剁了弄碎肉機里搗鼓碎了給人吃下去了,差不多折騰了一夜才把人弄死的……」
凌嘉諾頭發太長,阿三看不清楚他表情,在心里琢磨了會兒還是接著道「杰哥一直沒讓你加入幫會,也沒讓你跟著干這些個活兒,你自己可別犯傻湊上去,這條路真是拿命玩兒的,走上去了再想下來就不容易了。」
凌嘉諾自顧自喝著水沒吭聲,阿三勸他那份心思他怎麼會不懂?只是,他暗里幫著唐文杰都不知道干了多少活兒了,雖然都不是見血的活兒,但這條路他已經是實打實地走上去了,至于下不來也無關緊要吧,他這條命玩不玩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阿三看他沉默,嘆了口氣也不再勸了。他家里也是有個弟弟的,今年15歲了,在念高一,所以看見凌嘉諾他總少不得要替他惋惜,好好的一孩子,本該被人寵著管著的,可現在卻是越走越遠了。
王燦穿著一身花襯衫十足的騷包樣兒,剛從酒吧後面出來就擠到吧台邊上,沖著凌嘉諾擠眉弄眼的道「杰哥讓你一會兒等他,他說要請你吃火鍋,完了讓你去他那里睡。」
他這話說的曖昧兮兮的,連阿三都忍俊不禁地看了他一眼。
凌嘉諾偏開腦袋,嫌棄地揉了揉被弄癢的耳朵,听唐文杰要請他吃火鍋,他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正要譏諷兩句,斜過眼卻看見王燦胸前掛著一根粗鄙俗陋的金鏈子。他面上驚訝閃過,頗為奇怪地問道「他怎麼舍得把這個給你了?」
這根金鏈子是唐文杰當初開始混跡黑道時,在弄死了原來這塊地盤的老大後從人家脖子上拽下來的,一直以來都是作為他自己戰績的榮耀證明,也是作為他在這代稱老大的象征。
王燦看不慣他臭屁樣兒,打這鏈子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一直也沒得手。
低頭看了眼胸前大粗的金鏈子,王燦嘿嘿直笑,心里美得不行,他伸過手把凌嘉諾脖子勾住,得意洋洋地炫耀「願賭服輸,我比他多堅持了10秒鐘,這金鏈子就歸我了,嘖嘖,你是沒看見當時他那張臉啊,黑得都能刷下來研磨了。」
凌嘉諾看他手模著金鏈子,臉上表情婬*蕩,惡心巴拉地推開他問道「你們兩個賭的什麼?」
「打炮!」
「:……」
「嘿!你這啥表情啊,大家都是男人,要不是尺寸是既定的,比比長短粗細也是可以的。不過,我覺得還是比比誰射|精射得遠比較公平。」
「……」
「雖說打架我打不過他,不過打炮我可不比他差,活兒好不好先不說,老子器好啊!」
「……」
凌嘉諾完全不理沒帶節操出門的王燦,他把那杯子溫開水喝完,剛想說點什麼手機就響了,看來電顯示猶豫了會兒他還是接了「喂」
王燦看人接了個電話一聲不吭就走,趕忙起身喊道「唉唉唉,你去哪兒啊?凌嘉諾,杰哥好不容易不帶男人回家了說要好好陪陪你,你干嘛去啊?」
凌嘉諾腳下頓了頓,又一股風似兒地走了。
「哎我就操了,你這麼走了等回來看杰哥不扒你皮。」
「靠!德行,阿三,你說這小子怎麼那麼別扭啊?明明在乎得不行,還每次不是擺臉色就是撂擱子。」
阿三知道他在說凌嘉諾跟杰哥的事情便緘口不言,杰哥脾氣可不太好。
他往杯子里倒了一杯酒推到王燦跟前,笑了笑道「嘉諾這歲數不是正好趕上叛逆期麼?鬧別扭純屬正常,那是沒人管教他,要是有他就不會這麼別扭了,你看我弟弟就挺好,鬧別扭也不敢悶著聲亂來。」
「得得得,少拿你弟弟跟嘉諾比,凌嘉諾除了這兩年越來越混蛋了,哪兒都比你弟弟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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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巷子里,一個柔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哭著,細一看,那女孩兒坐在地上,一條腿怪異地耷拉著。她身上衣衫有些凌亂,露出不少春光,只是在黑暗里,也只有在被偶爾掠過的車燈照住時才會看出些斑駁的陰影而已。
她後背靠著冰冷牆壁,雙手抱著自己身子,雖然已經故作鎮定了可還是止不住瑟瑟發抖的嘴唇。
三個打扮一看就是混混的男人將她團團圍住,六只眼楮里獸|欲不加掩飾地落在她身上,看得出來他們都在努力壓住急迫才忍住沒有撲上去上下其手。
汪曉婷啜泣了會兒,抬起哭花了的白淨小臉,滿是懇求的對三人道「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可以把我身上的錢全部給你們,求求你們,別傷害我。」
「嘖嘖,這聲音一听老子就硬了,這要是叫起來肯定**,二哥,咱們還得等多久啊?趕緊干完事兒拿錢走人不好嗎?干嘛堵這兒了又不讓操了?」
黃二看他搓著手一臉猥瑣樣兒,抬腳就踹,「操操操,操|你媽啊,你他媽就知道操,錢都沒送過來,要是現在操了一會兒人賴皮不給錢怎麼辦?」
模了模,狗蛋兒心想,沒錢也不吃虧啊,去夜來香找顧思思打一炮還得付200塊錢,而且,這個還是個學生看上去明顯是個雛兒,操了絕對是賺了啊。不過他也就敢在心里想想,絕對不敢跟黃二頂嘴。
「嘿嘿,還是二哥考慮的周道,那錢什麼時候送來呢?咱們一直在這兒耗著,萬一被人看見就壞事兒了。」
黃二看了眼地上滿眼驚恐的女孩兒咽了咽口水,推攮了邊另外一人道「丘兒,給那人打個電話問他什麼時候來?再不來這買賣咱們可不做了。」
「嗯」丘兒應了一聲,正準備打電話就見有人朝巷子里進來了。他跟黃二對視了一眼,立馬轉身戒備地看著來人。「誰?」
等人走進來,三人才齊齊一怔,怎麼又來了個女孩兒?
趙蕊珊厭惡地看了眼盯著自己瞧的三人,等視線落到汪曉婷身上,卻是生出了一陣報復的快感。她上前扔了一摞錢給黃二,高傲地道「別看了,就是我找人雇的你們,把她輪|奸了這些錢就是你們的了。」
黃二接過錢顛了顛,沖著趙蕊珊不懷好意地笑笑,到底沒說什麼,他給狗蛋兒、丘兒遞了眼色就朝汪曉婷逼去。
汪曉婷听出趙蕊珊的聲音,一下抬起頭來沖著趙蕊珊站的方向恨道「趙蕊珊你壞事做盡總會有報應的!」
原本抱胸看戲的趙蕊珊冷哼一聲,上前擠開黃二三人,一巴掌就摑到汪曉婷臉上,「你個小賤|人到這個時候還敢嘴硬,我倒是要看看被人騎了你還有臉去粘著凌嘉諾嗎?」
汪曉婷死死咬住嘴唇,半邊臉被抽麻了也沒出聲,只是瞪大眼楮不屈地盯著趙蕊珊。就在趙蕊珊以為她不敢再開口了,卻又听她道「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就是舌忝了臉湊上去嘉諾也不會看你一眼的,趙蕊珊,這輩子你休想嘉諾會看上你。」
這下趙蕊珊徹底暴走了,反手又是兩巴掌下去,她腳上的高跟鞋也不斷往汪曉婷身上踹,一臉扭曲地怒罵道「你他媽找死,你以為你是誰?整天嘉諾嘉諾地叫也沒見嘉諾有搭理你啊,你個小賤|人,臭婊|子,不要臉的玩意兒跟我搶男人。」
「草!這個凌嘉諾是誰啊?媽的,怎麼就沒女的為了我大打出手啊。」狗蛋兒低罵了一聲又有點心疼,這要是把人打暈了一會兒操著叫不出聲來就沒味兒了啊。
黃二覺得凌嘉諾這名字挺熟悉的,可一時也想不起來是在哪兒听過,他看這巷子里動靜越來越大,也怕把人引進來,只好上前拉了拉趙蕊珊催促道「你好沒好的?我們兄弟幾個還等著完事兒後泡妞兒呢。」
趙蕊珊撥了兩下弄亂的頭發,喘著氣讓到一邊,「你們上吧,我就這兒看著。」怕黃二不同意,她又補了句「說好了拿錢後要當著我面干的。」
黃二幾個倒是沒什麼意見,狗蛋兒二話不說蹲地上就去扒汪曉婷的衣服。
汪曉婷肚子上被踹了幾腳,疼地冒汗,衣服才被撕開一點她就尖叫了起來,拳腳也開始奮起掙扎。雖然剛才她被逼進巷子的時候跟凌嘉諾打過電話,可這會兒她還是害怕不已,要是凌嘉諾沒趕來她就要被人侵犯了,「滾開!別踫我,滾開!啊!」
凌嘉諾下了出租車,也沒管紅燈就往馬路對面沖,到巷子入口時,他已經听見汪曉婷的聲音了。瞟了眼,他就將垃圾桶旁邊那根廢舊的鋼水管拎在手里。
黃二剛敢感覺不對,還沒回頭,一家伙就揮到腦袋上,他慘叫一聲捂著腦袋就倒了下去。狗蛋兒跟丘兒這時才站起來,同凌嘉諾扭打到一起,只是,沒有武器他們再是兩個人也明顯吃了虧,沒幾下就被凌嘉諾用水管抽到地上抱頭打滾了。
趙蕊珊被這突來的變故嚇呆了去,她家雖然也養了不少打手,可是她畢竟在讀書很少接觸這些,凌嘉諾那股子把人往死里打的勁頭著實駭著她了。等黃二三個都躺在地上鬼哭狼嚎了她才回過神來,轉身就朝巷子外面跑。
凌嘉諾看了眼縮在地上的汪曉婷,轉身追上趙蕊珊,抓住她頭發就將她扯了回來。
「啊!你,你要干什麼?凌嘉諾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我爸爸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黑暗里看不清楚神色,但是趙蕊珊卻莫名感到心寒,她突然有點後悔,不該招惹凌嘉諾的,可轉一想她又怨恨了起來。
她一直都是喜歡凌嘉諾的,之前凌嘉諾跟她還一起瘋玩過一段時間,她都將凌嘉諾當成男朋友來對待了,誰知道凌嘉諾後面卻突然不理她了,而且,今天她要教訓的人也只是一直粘著凌嘉諾不放的汪曉婷而已,凌嘉諾居然來救她。
「凌嘉諾,為什麼要無緣無故跟我分手,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這麼干?」
「我們之前那麼相愛,一起飆車一起去賭場,一起泡夜店一起k粉,為什麼要跟我分手?」
「嗚嗚……凌嘉諾,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就什麼都可以不計較,你媽媽跟我爸爸在一起了,我們也應該在一起才對啊?」
「凌嘉諾你說句話啊,你他媽到底什麼個意思?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休想離開我。」
凌嘉諾抬起汪曉婷下巴看了看,見她臉上紅腫的厲害,偏頭看了眼喋喋不休的趙蕊珊,想了想甩了她一巴掌。
啪!這一聲脆響不僅讓趙蕊珊怔住,連汪曉婷也楞在了當場。
凌嘉諾從來不會打女人的。
趙蕊珊反應過來後,瘋了似地撲到凌嘉諾身上,又是打又是抓的。凌嘉諾厭煩的將她掀倒在地,又在汪曉婷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幾下將人撥了個精光,然後把黃二三人也撥光了。
「走吧。」拿了衣服拉起汪曉婷,凌嘉諾今晚開口說第一句話。
汪曉婷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眼巷子里又是哭又是罵的白花花的趙蕊珊,瘸著腳跟上凌嘉諾,抿了抿嘴還是什麼也沒說。
今天如果不是凌嘉諾及時趕到,那現在淒慘無比的那個人就是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