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海瞪大眼楮直視著他,說話的聲音卻是更低了,「國良啊,你是不是覺得我沒幾個錢啊,實話告訴你吧,等你挖出來後就知道了,保證嚇你個半死!」
其實,唐國良的確不是貪財之輩,另外,他現在也不缺錢,早在幾個月前,劉萌福的老婆生了個男娃之後,不但給他爹送來了一面繡有「送子神醫」的錦旗,還送給了唐家十萬元以表酬謝。
這時,唐國良說,啟海叔,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就尊重你的意思去做,以後我不但要想辦法治好杏子的瘸腳,還要一定讓杏子過上幸福的生活。
林啟海連聲說,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虧待杏子的。
「哦,啟海叔,我覺得還是讓杏子見你一面吧。」
「不必了,國良你听我說,杏子如果知道我是個殺人犯的話,她肯定不來見我的,再者,我已經關進這里了,憑著現在警察審案的手段,他們一定會對我嚴刑拷打來逼供的,我想我肯定瞞不住我殺了兩個人的實情,唉,過了今夜,我就是個重犯,你想,那些警察會讓我見到杏子嗎?」
「啟海叔,你千萬別這麼說嚴刑拷打之類的話,我覺得你還是主動交代命案為好,或許你會從輕判刑的,另外,也許你不知道吧,隨著國家法律體制的修改和完善,在有些方面也逐漸的人性化了,警察未必會嚴刑逼供的,倘若如果你真最終還是平判了死刑,只要你想見杏子的話,司法機構人員一定會遵照你最後遺言的。」
「好,那我考慮考慮。」林啟海說完,仰臉看了看窗外的黑茫茫的夜色,然後拖著沉重的腳鐐,神色黯然的走到鐵窗的另一角落,然後蹲在那里不再說一句話。
第二天早上十點鐘左右,值班的獄警開了門,對唐國良說,你可以走了。
唐國良喜出望外的對著隔壁的林啟海告別,胡子邋遢的林啟海,這個殺人滅妻的漢子忽然像一頭被送往屠宰場的牛一樣,哞哞哞地哭了,「國良,我想好了,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就帶著杏子來看看我吧。」
唐國良使勁的點點頭,然後出了沉重的拘留所大門,他剛到大門口,就看見李勤站在警車旁邊等他。
女警花今天沒穿警服,而是便裝打扮,她的臉兒嬌艷如花,白淨女敕滑,黑亮的長發披肩而下,穿著一件淺淺的嬌粉色的修身呢紅風衣,腿上裹著湛藍色牛仔褲,腳上踩著一雙黑亮的真皮短靴,整個人看上去青春逼人,魅力四射。
唐國良頓時感到胸口隱隱的晃悠了一下,像是青春期里遇上心儀的小女生似的,但他一回想被她關進拘留所的事兒,馬上就怒氣沖沖的問︰「你來干什麼?」
「唐老師,我們已經把事情都調查清楚了,真是對不起哦,讓你受委屈了,你看,我這不是來接你回學校上課的嗎,走吧,請上車。」
李勤今天不但喊他唐老師,就連聲音也柔和悅耳。
「不需要,我自己會走。」唐國良冷冷地說著,然後一個人走向對面的大馬路,他想在那兒坐鄉村公交車回桃源小學。
李勤很快把警車掉頭過來,再次開到他身邊,柔聲的說︰「唐老師,昨天的事兒真是抱歉,今天一大早的時候,縣公安局的王副局長就打電話給陳所長,陳所長馬上就安排我過來接你了,哦,對了,最主要的證人趙玉婷也回來了,我來之前她剛剛到所里,也出證證明你沒有拐騙她。」
唐國良昨夜無緣無故的被關了一夜,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沒出發作,一听說趙玉婷回來了,更是火上澆油。
他當場對李勤大吼起來︰「李勤!你讓趙玉婷回來干嘛,你難道不知道趙玉婷是因為逃婚才離家出走的嗎,她這麼一回來,再被他爹逼婚的話,你替她去嫁給那個副鎮長的兒子韓浩強啊,……哎,我說李勤,你是不是真想讓我日了你啊,滾,你滾到一邊去!再不滾的話,我就帶你到賓館由你來償還我損失的名譽!」
「唐國良,你還是個教書的知識分子呢,說話咋這麼難听啊,怎麼跟流氓教師差不多呀,我讓趙玉婷回來,不是為了想洗刷你的冤屈嗎?」李勤差點哭出聲來。
「對,老子就是流氓教師!你趕緊走,我不想再見到你!」唐國良一時等不來公交車,就冷冰冰的撂下一句話,轉身往前走去。
幾分鐘後,李勤開車追上來,眼圈紅紅的說,唐老師,你不是要我賠償你的損失名譽嗎,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去賓館。
「你真的帶我去賓館?」這下輪到唐國良為難了,他剛才說的完全是氣話,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
李勤打開車門,說,唐老師,你還猶豫什麼,快上車吧。
唐國良望了一下李勤那雙羞澀而靈動,散發迷人光澤的眼楮,說,你信不信我真的敢去?
李勤沒吭聲,但她果真朝著縣城的方向調轉好了車頭。
唐國良一抬腳就上了車,而後關好了車門,李勤隨即驅車而去。
到了一家賓館的前面,李勤下了車,唐國良跟在後面,很快的來到了前台。
「小、姐,請開個雙人間。」李勤說著,把證件和身份證遞給了賓館的前台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