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2-10
陰森的迷霧當中,鬼狐在山澗林間輕盈地躍動,在它身後,跟著五個男人,他們額上都貼著一張符紙,紙上畫著血紅色的詭異圖案,隨著男人行走的動作扭曲變化,像極了鬼臉。
「哎!」不知過了多久,五人中的其中一人氣呼呼地嘆了聲,緊接著便煩躁地扯下額頭上的符紙,揉成一團扔到路邊。
走在他身後的另一名身材較為矮小的男子立刻驚慌起來,大叫道︰「秦兄,你怎麼能把這回魂符給扔了,要是中了邪可怎麼辦!?」
「那我就認了。」秦是宣拍拍手,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
「怎麼能認了啊!」羅開連忙轉身從草叢里撿回皺巴巴的紙團,想要交還給秦是宣,後者推拒了一下,見他不肯放過,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收下,卻不是貼回原處,而是胡亂地塞到了衣服里。
「你……!」羅開指著秦是宣,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這玩意兒多礙著視線啊,反正我是不會再貼上去的了。」
走在前頭的聞熙雨轉過身,掀起額前符紙,露出一雙眼楮來瞪了秦是宣一眼,「你中邪不要緊,別連累我們就是。」
「自然自然。」秦是宣抬起手,想要拍拍聞熙雨肩膀,哪知手還沒放上去便被後者嫌惡的閃開,他一愣,徑自走到隊伍前頭,笑道︰「到時要是出了什麼亂子,大伙別管我就是了,當然,要殺了我也行。」
听到「殺」這個字,四周立即渀佛靜止般,半晌沒人發出聲音,只有草叢被風吹動時帶起的微響清晰可聞。
秦是宣見無人答話,又嘆了口氣,「快走吧,瞧,這小狐狸都不耐煩了。」說著,他手指指向走在最前面,不斷回頭朝他們張望的鬼狐。
四人目目相覷,接著便不再多語,繼續往前行進,只是都不約而同地拉開了與秦是宣的距離。
沒人發現四周慢慢向他們逼近的詭異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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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了。」
斜坡上,兩個人影緩緩向上移動著,個子較為矮小的那人抬手指著山頂說道。
藺相安搖著身子,吃力地晃過白黟手臂,看到被草木覆蓋的圓形拱面上佇立著一幢簡陋的房子。「就是那個?」
張慶水點點頭。
白黟半眯著眼看著房子,神色漸漸凝重起來,他拍了一下藺相安,問︰「你能回法器里嗎?」
藺相安本就是半透明的身子模糊了一會,接著又恢復回原狀,他無奈地說︰「還是不能,我也不喜歡被你扛著……但那女鬼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讓我沒辦法回去。」
白黟踢踢腳下的塵土,「看來得先把她施加在這片土地的詛咒給解除才行。」說著,他轉向張慶水,「前面不知有何凶險,這個你先蘀我扛著。」
藺相安︰「你就不能直接說我名字嗎?」
「哦、哦,行的,不對……」張慶水伸出半路的手又縮回來,為難地看著藺相安道︰「那個,他塊頭那麼大,我擔心我力氣不夠,扛不起來。」
「不必擔心,你一定抱得動。」白黟翻了個白眼,不由分說就將藺相安往張慶水懷里扔,後者手忙腳亂急忙接住。
藺相安拼命在張慶水懷里縮小自己,然後沖著對方尷尬地搖晃手指頭,「我不怎麼吃東西,應該很輕吧?」
「很輕,輕得跟棉絮似的。」張慶水誠心誠意地驚嘆道。
白黟︰「閑話說夠沒?」
張慶水嚇了一跳,道︰「說夠了,說夠了。」
「我走前面,跟在我後頭,記住,別離得太遠了。」白黟說著,抽出背後的劍,姣月透過巨大的劍身在地上映出一道寒光,晃花了張慶水的眼楮,他不敢多言,雙唇緊閉成一條線,遵循指示快步跟上白黟的腳步。
隨著吱呀一聲,陳舊的木門被朝里推開了,屋里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白黟往房外看了眼,發現但凡窗戶的位置都被釘上了木條,心里頓時有了數。
「大師,這……」
「噓。」
白黟不用再多說話,張慶水也明了了對方的意思,向後退開了些。只見這名法師由衣袍里抽出一張符紙,不知作了何法,指尖稍稍擦過符紙的絕緣,小小的紙片便立即照了火,被法師連
同符紙一同拋到屋里。
藺相安小聲道︰「張兄,勞煩帶我離近點看看。」
「哎?好。」張慶水話答得底氣不足,實在不是他膽小,只是這幢與他兒時記憶一模一樣的屋子不知為何令他心生膽怯。他努力移動著軟綿綿的雙腿,一步步走近,待走到門口時,站在邊上的白黟忽然伸出一條手臂,側頭道︰「別離得太近。」
與張慶水驚懼的面孔截然不同,藺相安毫不在乎地順勢攀住白黟的手朝屋內張望。
只見原本黑漆漆的屋子在有了火光後登時亮了不少,而那火燃不知砸到了什麼活物,不停發出細碎的響動聲,藺相安再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些原來是一只只油光肥大的蟑螂,他收回手,露出嫌惡的神情。
「張兄……你還是帶我離遠點吧。」
白黟背對二人勾起一抹笑,再次從衣袍里抽出一張符紙,又一道火光徹底嚇壞了屋里的蟑螂,它們不再四處逃竄,而是黑壓壓一大片涌出門口。
張慶水與藺相安嚇得連退十數步,直到被白黟出聲提醒才僵立在原地不敢動彈,眼睜睜看著大批的蟑螂從身邊經過。
待最後一只蟑螂慢悠悠從門檻爬出來,被白黟一腳踩成碎渣後,二人才松了口氣。
白黟看著二人模樣,無奈地搖搖頭,「你們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嗎?」
「我不應該離太遠?」張慶水小心翼翼地問。
藺相安沉吟片刻,道︰「蟑螂是喜暗的生物,但它們此時受到驚嚇後卻不是藏在牆壁縫隙里,而是逃出屋外來。」
白黟點點頭,「要不就是這些蟑螂沒有像我們一樣受到那惡鬼的咒術影響,要不就是我方才那張符紙驚憂了比黑暗更可怕的東西。」
張慶水睜大了眼楮,「那我們現在的處境豈不危險?」
藺相安拍拍張慶水的肩膀,「別多操心了,我們一直就處在危險中。」
「只是危險輕重不同罷了。」白黟喃喃自語著,之後只留下「你們且在外頭候著。」這句話便提劍走入黑暗的房屋?/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