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晨曦透過窗欞照射在少女的閨房中,床幃中的雲舒兒睜開眼楮,正想喚月華進來,就听見‘吱呀’一聲響,還有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小姐,奴婢伺候你梳洗吧。」
雲舒兒輕笑地打量著月華,道︰「你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我一睜眼你就進來了,可謂是分毫不差,難不成偷空去學了佔卜之術?」
「小姐,你就知道打趣奴婢。」月華嘟起小嘴說道;「小姐一直都是這個時辰醒的,奴婢伺候小姐這麼久,我怎麼會不清楚呢。」
雲舒兒接過月華遞來的帕子,細細地擦著手,輕聲問道︰「月蓉今日該回來了吧?」
「是啊,小姐,月蓉都走了快半個月了!等月蓉回來肯定會帶回來好消息的。」
「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的。月華,老在府里悶著,想不想出去轉轉。」雲舒兒坐在梳妝台,三千青絲在月華的一雙巧手下,片刻間就生出一個素雅秀麗的飛雲髻。
月華听到小姐說可以出府,立刻兩眼放光,滿臉期待地問道︰「小姐,我們真的可以出去嗎?」
雲舒兒看到月華萬分期待的模樣,也不忍再打趣她,說道︰「正大光明出去當然不行,偷偷溜出去自然沒問題的。」
月華得到小姐肯定的答案,嘴角不停地往上翹,手上拿著一個看不出什麼花樣的銀簪斜插在雲舒兒的發髻上,若是內行人在此,必定看得出來這個銀簪是玲瓏閣的新品,玲瓏閣是專門為達官顯貴提供首飾,飾品的地方,倒不是不做平民百姓的生意,只是玲瓏閣的東西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價格確也高的離譜,讓人望而卻步。而玲瓏閣的飾品之所以如此受歡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雲舒兒的設計手稿,玲瓏閣也會不定期贈送些簪花首飾給雲舒兒,這銀簪就是其中之一。
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雲舒兒不禁感嘆造物主未免對以前的雲舒兒現在的自己未免太偏愛了些,若不是故意隱藏自己的美貌,只怕會招惹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還有就是上門來提親的人會踏破丞相府的門檻。雲舒兒轉過頭對月華說道︰「等月蓉回來我們再出去,你先去準備早飯吧。」
月華還沉浸在剛才可以出門的信息中不能自拔,忽听見小姐的聲音,急忙道︰「是,小姐,我這就去。」說完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午時剛過,雲舒兒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盯著眼前滿樹的桃花,不知在想些什麼,余光瞥見門口處出現一抹熟悉的身影,雲舒兒微笑著轉過頭,道︰「月蓉,這些日子可還好?」
月蓉離開小姐已有半個月,自是想念的緊,步伐加快,幾步就到了雲舒兒面前,月華俯身向雲舒兒行禮︰「奴婢見過小姐。回小姐話,月蓉很好,有勞小姐掛心了。」
雲舒兒上前將月蓉扶起,淺笑道︰「快起來,我這院子里可沒這麼多規矩。你此行查看的各個鋪子里都怎麼樣?」
月蓉從心底里笑道︰「小姐,除去新開的三家店不盈不虧,其余店鋪的業績都在穩步增長,尤其是各個茗苑茶樓,之前的茶水和新奇點心已經非常吸引客人了,再加上後來有了小姐的點子,現在能去到茗苑二樓以上喝茶都成為那些王孫公子的身份象征了。」
雲舒兒輕笑道︰「真的?莫不是你這丫頭為了哄我高興吧?」
這時月華端著茶點放到旁邊的石桌上,開口道︰「當然是真的,我從少爺身邊的家丁那里听到過,現在去往茗苑茶樓的公子們可是絡繹不絕呢!」
月蓉點點頭表示贊同。雲舒兒淺笑不語,最初開茗苑茶樓只是想給自己和身邊的人多一重生活保障而已,並沒想要日進斗金,也沒想道如今會成為京城第一茶樓。雲舒兒邊喝茶邊翻看賬本,粗略看過幾頁後便放下了,對于自己教出來的人還是很放心的。
旁邊的月華見小姐放下賬本,之後再沒有其他動作,而是在少見的發呆愣神,隨忍不住問道︰「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出去啊?」月蓉看向月華笑道︰「月華可是嫌府里憋悶,纏著小姐要出府去。」不能怪月蓉這麼問,月華性子活潑好動,喜歡熱鬧,自從知道可以隨小姐偷偷出府還不用受罰之後,便時常纏著小姐帶自己出府透氣。
月華被人說中心思,面上一窘,嘴上卻不承認,開口道︰「才不是呢,是小姐說要出去走走,我只是陪著小姐而已。」
雲舒兒對月蓉道︰「去叫上周姨,我們去佛堂。」周姨是舒兒娘親的陪嫁丫鬟,自舒兒娘親去世之後一直對舒兒忠心耿耿,對舒兒在外面經商的是也知道一二,周姨對雲舒兒的才情、容貌很是驕傲,只是不知道小姐為何要刻意隱藏自己。
月蓉答道︰「是,小姐。小姐和月華先行,我和周姨隨後就到。」
「也好。」雲舒兒帶著滿心歡喜的月華往佛堂方向走去。
雲府佛堂建在內院的最里邊,離主院較遠,很安靜也少有人來,佛堂後面是雲府的圍牆,而圍牆之外便是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雲舒兒就是從這里出去的。每次出去回來之前,月蓉都會在佛堂代雲舒兒抄寫佛經以用來掩人耳目。
佛堂正中的大殿上,供奉著佛像和雲家的列祖列宗。大殿旁邊分出幾個小房間用來抄寫經書和稍作休息之用。
雲舒兒和月華進入其中一間供抄經休息之用的房間後,月華輕車熟路地走到房間一角,用手輕扣牆壁,左三下,右兩下,只听見‘ 嚓’一聲響,暗門被打開,月華拿出兩件男裝,嘴角微翹,小聲嘟囔道︰「小姐真是太厲害了,怎麼會想出在暗格里放男裝,這樣就不用擔心被人發現了,更不用擔心二夫人用男裝來說事。」
雲舒兒見月華自言自語,輕笑道︰「月華,嘟囔什麼呢?還不快換衣服。」
月華崇拜地望著雲舒兒道︰「小姐,你怎麼這麼厲害,什麼都會呢?小姐,你不知道,我對你的景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雲舒兒額頭上冒出三條黑線,抬手打斷她「停,你要再說下去就讓月蓉跟我出去。」這話果然很有威力,雲舒兒話音未落,月華就閉上小嘴了。雲舒兒無奈地看著月華,不知道她從哪里听來的‘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這話,反正從那次開始,月華只要是夸人就用這句話。再好吃的飯菜,天天吃也會反胃的。
門外響起敲門聲,雲舒兒開口道︰「進來!」月蓉和周姨進來後關上門。周姨上前握住雲舒兒的手,滿臉慈愛地道︰「小姐,你又要出府嗎?小姐可是大家閨秀,怎麼好去外面拋頭露面呢!有什麼事讓月華和月蓉去辦就好了,何必親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