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一到,新人出門。冰@火!中文
披著紅蓋頭的林小桃挽著丫鬟綠綠的手往外走,跨出門檻的時候還差點跌一跤。她听見身後徐媽媽一聲嗤笑沒憋住,說了一句話︰「這蓋著紅蓋頭到底看不到路,沒蓋過的人是不知道哇。」聲音也不大,剛夠身邊幾個人听見。
這是笑話盛宛之呢,她是李氏熱孝里逼著林茂才迎她進的門,當時她還在月子里,因此並沒有鳳冠霞帔的辦場婚禮。
林小桃往日里一向是懶得跟盛宛之針尖對麥芒的,不過今日是她在林家的最後一天了,她心情好,給盛宛之「加深」點印象。
縣衙門外停著一輛披著紅綢掛著紅燈籠的馬車,那就是林小桃的「婚車」了。
林小桃要嫁的繼母盛宛之娘家佷子遠在京城,是不可能到理縣親迎的。林家人口倒是興旺,但林小桃是長姐,她下頭一溜八個小弟,最大的也才飯桌那點高,誰也不可能千里迢迢送林小桃嫁去京城。因此林茂才在理縣當地找了個往京城去的走商隊伍,將林小桃和陪嫁丫鬟綠綠托付了出去。
丫鬟綠綠扶著林小桃上婚車坐好,馬車外頭立即鞭炮齊鳴鑼鼓喧天熱鬧起來。
林小桃一把摘下礙事的紅蓋頭撇到一邊,在馬車里四下打量起來︰「我還以為能坐回花轎呢,沒想到是寶馬,也不虧嘛。」
「噗。」一路緊張的鬢角都汗濕了的綠綠到了馬車里才終于輕松了些,她潑了林小桃一盆冷水︰「小姐你上車時沒瞧見我可看著了,那拉車的分明是頭騾子。」
「我勒個去……」林小桃無語的翻白眼,親爹林茂才也忒小氣了吧,好歹也是嫁獨女,馬車都沒舍得雇,還挑便宜的騾車。
等了一會,林小桃又想起重要的事兒來了;「那你可看見後頭拉嫁妝的車了?有多少?盛宛之可是下手夠狠的,給我添得妝都是假的不能再假的銅包金,我那林扒皮老爹不會一件嫁妝都沒舍得給我陪送吧?」
關于嫁妝這一點,那可真是林小桃多慮了。
披紅掛彩的婚車按照預定好的路線,在理縣大街上繞了一圈之後,順利抵達了城門口跟一早停在那里的商隊會和。
林小桃扒著窗戶邊掀起一角簾子看,外頭候著的商隊明顯分作兩堆,一堆飽經風霜的漢子守著捆扎的歪歪扭扭的各式貨物,應該是走商隊伍;另一堆一水都是高頭大馬拉的大車,每輛車上都跟著兩個膀大腰圓虎目龍精的大漢,車上嶄新防水的油布遮的嚴嚴實實,瞧不出是拉的什麼東西,但看那有稜有角的模樣,應該是箱子無疑。一會走商隊伍里過來個婆子,隔著車簾跟林小桃匯報說,那大車隊伍都是林大人給林小桃置辦的嫁妝,林大人請了鏢師專門護送的。
乖乖!林小桃頗有些咋舌︰「林扒皮真舍得啊,這得有二十輛大車吧?就是車錢和人工費也得不老少銀子。」一旦出了林家大門,林小桃連稱呼林茂才一聲「爹」也懶得了。
商隊行動起來後,走商隊伍在前,林小桃的婚車居中,大車隊伍殿後。林小桃又瞧見,那大車經過的地面,俱都留下了深深的車轍印。看來馬車上裝的東西分量也不輕啊。
林小桃先前還在想會不會林茂才打腫臉充胖子,雇幾輛空車充門面呢,這會瞧見了她倒又矛盾起來,拉著綠綠新衣下露出來的特制夾衣自嘲︰「你看吧,我倆還擔心自己是窮鬼呢,早知道我有那麼多嫁妝,這些銀珠子我一早都給了何媽了。」
何媽照顧了林小桃十三年,知道林小桃小小年紀就要嫁去京城,兩天兩夜眼淚就沒斷過,眼楮都快哭瞎了。只恨自己在理縣有家有口,不能跟在林小桃身邊繼續照應。
綠綠忙忙的拉衣裳將夾衣遮好,她穿著林小桃的家當呢實在是不敢不當心。過了一會才琢磨過來林小桃的話,詫異的問︰「小姐你這是改主意,不闖江湖了,要守著嫁妝去城里當主母太太?」
「哪能!」林小桃模出嫁衣胸口的橘子扒開皮,往嘴里塞一瓣橘瓣︰「我說著玩,原計劃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