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軒嘆了口氣,拿開順帝的手,將他讓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陛下,你現在已經是皇帝啦。」
順帝陛下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里,紅木的太師椅很漂亮,宮女們將它擦得亮亮的,順帝的手指握在扶手上,蒼白而細長的手指用力的握緊,指節凸出。
「我這個皇位是怎麼來的,你還不知道嗎?」他慢吞吞地開口,听得出來在竭力壓制自己的語氣,可還是顯得特別急切。
「所以我昨天才去找鎮南侯啊。」盧軒眯了眯眼楮,他坐在順帝陛下旁邊,不緊不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侯爺說,五殿下手里的東西已經拿回來了。」
「他怎麼會安什麼好心呢!」順帝陛下想要發怒,卻被盧軒塞了一杯茶到手里,他端起來一飲而盡︰「他拿到了東西干嘛不直接來交給我,根本就是再打什麼別的算盤吧!還有你,你和老五……」
盧軒听了,一掀衣袍在順帝陛下面前跪倒︰「陛下若是懷疑微臣的忠心,倒不如直接將微臣賜死。」
順帝茫然的踢了踢腳,他的靴子踩在盧軒的銀鎧甲上,什麼都沒有留下。
「你走吧。」
盧軒叩拜,出了宮門。
鎮南侯的馬車就守在宮門口,見到盧軒出來,他家的管家殷勤的上前,請盧軒過去馬車邊說話。
這是連表面文章都不做了?盧軒冷笑,回頭看了看身後巨大的皇宮,以及在深宮之內惶恐不安坐著的順帝。
他走到馬車前,一拱手︰「侯爺有何吩咐?」
鎮南侯掀開馬車的車簾,露出飽經風霜的一張臉,他笑得有些陰沉︰「盧統領說笑了,老夫豈敢吩咐盧統領呢。」
「您是長輩嘛。」盧軒也笑了笑,牽牽嘴角動動臉皮的事情,容易得很。
「你的那兩位好友,我已經派人送回你府上了,他們身子都有些不爽利,剛才下朝前我特地請了太醫去你府上幫他們治病,現在估模著已經到了。」
「那就多謝侯爺美意了。」盧軒又是一拱手。
鎮南侯倒也沒多說什麼,笑眯眯的吩咐下人駕車走了。
宮門口當值的侍衛見到自家統領孤零零站在一邊,便湊上來︰「統領,您的馬在值房,要幫您牽過來麼?」
「不必,我走回去吧。」
盧軒又看了一眼皇城。
他從少年時,就跟如今皇位上的高致豐是好友了。
四歲的時候,他被選上進宮作為皇子們的伴讀,被高致豐選中,成為了高致豐的跟班。
高致豐孤僻陰冷的性子是從小就有的,盧軒最初跟著他幾日,便吃了不少苦頭,回家向當時還在世的父親訴苦。
盧軒的父親是武官出身,卻在戰場上受了重傷,後來回京之後轉了文職。又因先帝高明義喜歡他的一手好劍術,便令他在御書房當差。因此盧父倒很有機會了解先帝的若干皇子,對于高致豐的性格,也略有耳聞。
盧父是位忠臣,他教子上也走的是忠臣路線。比如說當兒子回家向他抱怨主子難伺候的時候,他就要求兒子反省自己的錯誤,並要求盧軒以照顧好高致豐,當好一名合格的跟班為己任。
就這樣,小小的盧軒開始用自己的小心謹慎和恭順卑微慢慢貼近高致豐的內心,無條件的順從高致豐一切指令,指哪打哪從不違背,全身心的幫高致豐解決一切表面和潛在的危險,有求必應從不放空。
五年,他當了五年的伴讀,這五年的時間里,他沒有讀到多少書,卻實實在在的收獲了高致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