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星歷七二七年春,大燕王朝迎來自建國後的第七百個誕辰。舉國同慶,萬民皆喜。皇家的恩惠從年初開始就已經福澤廣袤的雲州大陸,八百里燕川平原上大燕的子民長久以來第一次表面上真正吃飽了一頓飯,睡到了安穩覺。
大燕王朝的心髒,佔地極廣的承天宮的上空終日彌漫著奢靡之氣,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大批大批的民間樂師通過層層考核被宣召入宮,沒日沒夜的為宮中的權貴們演奏著這盛世之下的浮華,朝天湖深不見底的的湖水上溢滿了女兒家的脂粉香。
九宮主街的盡頭,天嵐主道上雄踞多年的是大燕王朝最得聖寵的丞相府蕭府。蕭家自兩百年前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以一己之力,挽亂臣賊子亂國之狂瀾,年幼的燕國第十七任皇帝從那一刻頒下聖諭,奉蕭家主父為國父,蕭府子孫世襲丞相之位。百年的時間彈指一揮間,大燕王朝的皇位上換了太多太多的當權者,如今大燕的天下是群雄割據,滔天的繁華下隱藏著的是各地梟雄蠢蠢欲動逐鹿雲舟,入主承天的野心。
西南李氏,東北賀蘭氏,東南樓氏,西北的東方家族。這些群星閃耀的後起之秀,再加上在帝國屹立兩百年不倒的蕭氏一脈,大燕王朝廣袤的土地上形成了五雄稱霸的割據局面。燕姓皇帝的位置卻又是穩當當的已經坐了好幾個百年。
過完了百花節,就已是春的盡頭。晌午過後,丞相蕭府內竹雲殿內一派靜謐,不似其它主殿不時的歌舞升平鶯歌妙舞。
晌午的陽光微微有些刺眼。
寧夏醒來的時候,全身無力。微微的眯了眯眼,方能適應屋內的陽光。
頭很痛,可是長期處于作戰狀態下的她依舊擁有著常人沒有的警醒。在沒有搞清什麼狀況下,以靜方能制動。她在想著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麼樣的處境,身為國家軍情處的王牌特工,每一次的任務都讓敵國元首痛恨至極。這一次的飛機失事,他們尚且能夠在殘骸中把自己救活,搜尋能力,醫術都絕對堪稱世界一流。
她在心里排查著可能的國家,以及自己將要如何應對。大腦的急速運作讓她的頭更痛了,抑制不住的輕哼了一聲,門口佇立的人終于回過頭來。
逆著光,看不清容貌,看不清表情,什麼都看不清。
白色身影終于靠近床了,在他伸出手探向病床上人的時刻,瞬間發生的變故讓他很是吃驚,病床上的女子一反常態,簡單的擒拿手,瞬間就扣住了自己的脈門,女子還很虛弱,不過氣勢卻很唬人。
「說,你是什麼人?」寧夏很是冷靜︰「有什麼目的?為什麼綁架我?」
寧夏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終于意識到有不對勁的地方。
古色古香的擺設,辯不清什麼朝代的古董,以及手下被擒之人的衣著,再看看自己的衣服。
寧夏懵了。
就這一眨眼的功夫,男子輕而易舉的破了她的招,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很是淡定的徑直坐在了屋中央的圓桌旁,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拿起白玉質地的茶盞,茶盞上冒著淡淡的煙氣。
微微抿了一口,男子抬了抬頭,望向面前愣住的某位人。
陽光從窗戶照耀進來,少女一襲白色裙裝,頭發微亂,眉心微蹙,面容很是清麗,泛白的手指用力的扶著床,呆呆地望著自己。
眼中的驚艷一閃而逝,男子淡淡開口︰「寧姑娘,這就是你對未婚夫婿的見面儀式嗎?」
嘎?
強敵面前素來面不改色心不跳,內心堅定如磐石的寧夏,一口氣沒有緩過來,直接暈過去了。
男子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竹雲殿采光極好,陽光從殿門洋洋灑灑的傾瀉而來,少女的呼吸還很微弱,低頭望去,羽扇般的睫毛安靜的闔上,眉心輕蹙,丹唇微抿,緊緊環住少女腰肢的手上,是驚人的柔軟。
回過頭,蕭府四少爺淡淡的朝門外吩咐︰「來人,請大夫。」
這是寧夏在雲州大陸上睜開的第一眼,從此,過去的歲月將如雲煙般,淡淡的刻畫在少女的心里,銘記在午夜夢回的影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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