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暗嘆了一口氣,眼里閃過一抹警惕的神色,這賴子顯然是知道當年的南葉北張,對于張家現在的情況肯定也有所了解。
張萌這一開口,可是欠下了一個巨大的人情啊!
不過想想一路上賴子確實救過他們幾次,如果病鬼能夠撐得過去,賴子倒也可以算的上是救命恩人了。到時候真要張家幫忙他看著就是,以張家的權勢,一些小問題還是可以輕易解決的。
「奇怪,這里怎麼濕噠噠的,好像地板的縫隙里有水冒出來?」
賴子皺著眉頭問道,他在地上一抹,就有種濕潤的感覺。
「這里應該就是河神道的下方,周圍被河水環繞著,濕潤點也是正常。」陳瘸子淡淡地說道。
「走吧,前方的位置有個很奇妙的地方,想來你們應該會很有興趣,順便去看看能不能瞧出點什麼……」趙三背起病鬼,走在最前面帶路。
一行人一起向前行走,沿途都是一些觸目驚心的壁畫,這壁畫宣揚的渀佛都是一個邪惡的文明,里面都是一些殘暴血腥的東西,張萌渀佛是看恐怖片一樣。
到後來他干脆不去注視石壁上那些恐怖的壁畫了,專心朝前走,順便留意在墓道的倆邊有沒有隱藏的機關暗道,這個可是他們能否逃月兌的關鍵。
一路上經過陳瘸子誨人不倦的指點,他對于盜墓的了解頓時深了幾個層次。
可笑以前翻過了幾個晚清時候的官老爺墓葬,張萌就覺得自己牛比哄哄的,現在才知道自己連井底之蛙都算不上,根本就是沒入行的雛兒。
「奇怪……」賴子一路上吶吶自語。
「老瘸子我問你個事情。」
「別嘴巴沒個遮攔的,雖然你身份不簡單,但老瘸子這個名號不是你能叫的!」陳瘸子眯著眼楮說道,語氣很是冷漠。
張萌一听要壞,其實陳瘸子最討厭別人叫他瘸子,如果是自己的話還好,但是賴子叫他肯定得出事。
「喂,你叫他老陳吧,瘸子叔最討厭人叫他這個名號。」張萌趕緊拉過賴子輕聲說道,他知道現在病鬼剛剛受傷,大家心里面肯定有些火氣。
「那個,這里挺潮濕的啊。」
賴子哈哈大笑,他這會兒可不敢去招惹陳瘸子。畢竟一行三個人擺在那里,等下每人一口唾液都夠他受的了。
張萌翻了個白眼,暗道你這話一個小時內就說了幾遍了。
「那個,老陳?」
繼續朝前方走了一段距離,賴子似乎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他嗖得溜到陳瘸子旁邊,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問道。
「你以前有沒有倒過沒有任何文字記載的斗?」
「好像還真沒用,你想想一個皇帝、諸侯或者是王爺費勁大量財力人力,才修建這麼一座陵墓,如果不留下關于自己的身份信息來讓後輩子孫祭拜,那這陵墓不是白修了?如果是諸侯,皇帝的墓葬那就更加講究,宋朝那個大太監李憲你知道吧?在他的墓葬里,留下了足足數千斤的竹筒,都是用來記載生平的豐功偉績,一個太監都這樣,何況是其他人?」陳瘸子的眼楮突然睜大了,緩緩的說道。
「這座墓葬里面好像沒有任何的文字記載,一點都沒有,我們對于這墓葬的判斷完全是從一些陪葬品身上得出的,這不可能。一個做工如此恢宏的陵墓里居然會沒有任何的記載?」
這就好像是買了一座房子,但是這座房子卻沒有地契一樣,這是從古至今的一種大忌諱。這麼一來這墓葬就好像是無主之墓一樣,甚至是有可能讓別人鳩佔鵲巢,掠奪氣運。
「這陵墓是鬼修建的不成?修建這麼大的一座陵墓居然連名字都沒留下?」賴子說道。
「哪里有那麼神秘,說不定那時候他們還沒有認識文字,這些壁畫就是他們的文明都說不定!」張萌看他們倆個眉頭都要皺成一團了,暗道哪里有那麼多想法。
「西漢的文字字體是從‘小篆’到‘隸書’的過度階段,那時候的文字已經是很成熟了,不知道不要瞎扯!」陳瘸子瞪了一眼張萌說道。
張萌吐了吐嘴,這個自己自然知道,只是剛才看到陳瘸子他們那麼糾結,隨便扯了一下而已。
「有可能這個墓葬的主人是在害怕……」陳瘸子搖了搖頭說道。
「害怕?」賴子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沒錯,西漢的諸侯雖多,但是天子還是屬于大義一方的,雖然中央政權的權勢有可能比某個諸侯王還要小,但是卻沒有一個諸侯王敢造反。原因很簡單,那時候的‘忠君’思想極重,一些鄉紳士儒,都是認準一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死理。如果造反的話諸侯分封地里沒有一個人支持他,那這個諸侯王幾乎是離死期不遠了。所以當年劉去遭受到領地里鄉紳的彈劾之後,也是毫無反抗地就給流放到上庸之地,甚至一點反抗都沒有。」
賴子慢慢地說道,似乎是在斟酌腦袋里的想法。
「而那時候的西漢情報工作已經是做的很足了,每個諸侯王的領地里都有來自中央的情報人員,很有可能這墓葬的主人是擔心墓葬被發現,到時候就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陳瘸子一拍自己的腦袋,大聲說道︰「對,我怎麼沒想到這茬!西漢那時候的陵墓等級制度森嚴,諸侯王的墓葬規格是絕對不能超過皇帝,否則就是謀逆的罪名,要誅九族。這個墓葬是絕對不能給人知道的,若是在里面發現了誰的名字,恐怕那個人就是死路一條,而且修建陵墓的工匠,起碼也得幾萬甚至更多,否則以古代的技藝,是斷然無法修建出這麼大的一座墓葬的,那墓葬的主人絕對是擔心萬一有人逃月兌,把自己的名字泄露了出去,那才是真正的末日!」
「這個人也真夠隱忍的啊……」張萌忍不住涌起一股佩服之情。
「對,之前我一直猜想是劉去,畢竟在西漢的末期的諸侯王之中,也只有這個‘盜墓大王’才有足夠的魄力去建造這麼一座包涵整個山脈,河道的墓葬。而且連陪葬品都跨越了好幾個朝代,阿萌你看那商朝人皮鼓、漢代金水女尸、還有神秘的西周照妖鏡。不過現在我倒是有點懷疑了,莫非這座墓葬的主人,是某個史書中沒有記載的名流?」賴子搖搖頭,連道想不通。
畢竟,即便是身前有規劃,但在死後,劉去這個被流放的犯人絕對沒有能耐指揮那麼多工匠,在離他老巢幾千里遠的上庸之地,建造出如此龐大的奇觀。
張萌內心忍不住涌起了一絲失望,他父親留給他的線索是廣川王劉去,但是從賴子的神情他已經是猜到墓主人另有其人,這讓得他忍不住生出了幾絲頹然的感覺,心里面就想著看能否找出條通道,速度離開這里。
「小心點,別撞上了……」
此時陳瘸子手中的電筒已經快耗盡了,那燈泡發出暗淡的光芒,只能夠勉強照亮方圓幾米的地方。
張萌望過去,周圍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出清楚。
那腳下的影子抖了幾下,怪就怪在,他們明明是筆直前行的,但腳下的影子卻是左右搖晃,好像是被風吹來吹去的燭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