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強也對吳大為的倚老賣老沒有什麼辦法,安慰的看了一眼劉曉林,開口說道︰「各位專家,我認為凶手留下的七宗罪是否和聖經上的記載有關?」
國內習慣稱為「七宗罪」,事實上應該叫做「七罪宗」才對,這是13世紀道明會神父聖多瑪斯最先列舉出來的各種惡行,最後才是由天主教歸納總結,按照對愛的違背程度,以順序排列為︰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以及**。
歐美曾經有連環殺手使用過七宗罪作為殺人動機,很多電影也曾經拍過類似的場景。但是在國內,這種事情大家都是第一次踫上,誰都沒有經驗。
吳大為和身邊的另外兩個專家低聲討論了幾句,然後說道︰「按照你剛才說的,七宗罪排第一的應該是傲慢,難道說死者生前得罪過凶手?所以才會被如此殘忍的殺害!你的說法有一定道理,這樣,小毛,你馬上調集你的人手去查清死者的身份,只有明白死者身份之後,我們才能夠把死者的家屬叫來問話,才能夠從死者的人際交往里面找出凶手。」吳大為大有感慨的掉頭問身邊的兩個人︰「女乃女乃個熊,我們以前怎麼沒有遇見過什麼連環殺手啊!要是遇見,看老子不剝了他的皮!」吳大為很是悻悻焉。
毛強為難了,他只是想要說點話題解開劉曉林的尷尬,沒想到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來了。其實,還不說其他人,就是毛強自己,對這一次省廳派來的專家組也有所不滿。來了三個人,其中兩個是吳大為的學生,自從坐進會議室,凡是吳大為同意的,他們就支持;吳大為駁斥的,他們就反對。
吳大為本人也不好說,毛強承認他是,哦,應該說曾經是刑偵專家。問題在于,隨著法律的完善,時代的進步,吳大為他們以前的很多偵破方法現在已經過時了。他們那會兒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嫌疑人,先抓進來關著,慢慢的審問,其間也許還有逼供、誘供什麼的,這都不說了。現在破案,第一序列講究的就是物證,沒有物證在手,只能是空談。
毛強被將軍了,作為隊員王磊不能無動于衷,下面王水兒和楊倩還在等他,楊倩不時的焦慮神色王磊看得一清二楚。他也學劉曉林舉起手來,要求發言。吳大為老氣橫秋的點個頭,王磊左右看看,小心翼翼的解釋著。
連環殺手,是近幾年在國內各地陸續有所發現的,以前很少,畢竟飯都吃不飽的歲月,人的心理顧不上考慮更多。
一般的人總認為連環殺手外觀必定像瘋子或狂人一般,品德低劣,事實上未必!連環殺手外表多半與一般人無異,甚至很迷人,並且有高尚的情操或嚴格的道德感,甚至不乏高學歷者,也給人他們很容易親近的錯覺。簡單的說就是絕大部分連環殺手在被捕之前幾乎都不會讓人把他們跟他們的行為聯想在一起。
當然,本來就有嚴重精神疾病,或是非常孤癖,生活幾近與世隔絕的連環殺手也並非沒有。
說到這里,王磊用余光看了看吳大為三人,三個人基本還算耐心在听。王磊舉了一個例子︰「例如美國非常著名的連環殺手泰德•邦迪,西雅圖華盛頓,曾在與共和黨參議員洛克•斐勒的競選當義工,之後重回大學並在西雅圖華盛頓大學心理系以優異成績畢業,期間曾在自殺防治中心任職。在其于1978年2月最後一次被捕之前,他曾兩度從縣監獄中越獄成功。被捕後,他完全否認自己的罪行,直到十多年後,才承認自己犯下了超過30起謀殺。不過真正的被害人數量仍屬未知,據fbi行為分析室估計泰德•邦迪十年間前後所殺害至少也在100人不等。」
會議室所有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從來不知道一個凶徒可以彪悍到這種地步。吳大為不禁問道︰「那最後這個什麼迪抓住沒有呢?」
王磊點點頭,微微笑道︰「抓住了。1989年在美國弗羅里達州因為他的最後一次謀殺證據確焀執行的電椅死刑。」吳大為開始被王磊的話吸引住了,主動扔給王磊一支煙,說道︰「大家安靜,讓小王繼續說下去。唉,我們就是當年知識少了點啊。」王磊先喝了口水,說了這麼多,口干舌燥的。點上煙,王磊不慌不忙的娓娓道來。
連環殺手最大的特征,就是「固定」,殺人動機、殺人模式以及殺害對象都不輕易改變,這是因為連環殺手的殺人行為是為了要滿足心目中一個固定的理想目標的緣故。
這個目標的內容可能與一個或多個人的性以及權利,甚至生存有關,也可能純粹是一些道德文化觀念,但內容扭曲、和現實月兌節。連環殺手如同一般的罪犯,他們也千方百計為自己的行為解釋,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要再重現一次心中的目標,殺人模式也幾乎都固定,不易改變。
根據美國fbi特邀學者海倫•摩里森的研究證實,一個人發展成連環殺手,重要關鍵可能是文化教育、社會、家庭、經濟、宗教信仰等背景,也可能是基于人類情感發展的障礙導致認知與現實月兌節,並且浸醉于夢想而不能自控。
停下掐滅煙頭,再次喝了半杯水,王磊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如果說凶手留下七宗罪的警告,那麼按照fbi的行為分析的準則,側寫出來凶手應該連續殺死7個人,每次采用一種和罪名有關聯的殺人手法才是啊。我不明白的就是——其一,凶手為什麼要每間隔36小時殺死一個人?我先在來的路上讓朋友幫我查了一下聖經的有關章節,七宗罪沒有時間關系在里面的;其二,凶手為什麼要在一個人身上采用7種不同的暴力手法,這也和七宗罪的論述有點偏離。」
無論是三位專家,還是重案隊成員,大家都沉默了,這兩個問題太難回答。也許,抓到凶手對他做一個心理分析才能夠搞得清楚吧,毛強在心里想道。不過,這可是一個經典案例,要是可以在凶手下次殺人之前抓住他,說不定整個案件偵破過程可以寫進公安大學的教材里面去,嘿嘿,青史留名啊,毛強嘴角露出妖異的一道微笑。
吳大為發現這次好像來錯了,怎麼會遇見一個這麼棘手的案子。他終于想明白了,為什麼省廳在位的刑偵專家那麼多,看過臨(海)市局的上報材料之後都不願意來,搞得廳長把自己這麼個黃土埋了半截的老頭子抓出來。「女乃女乃個熊!」吳大為心中恨道︰「老子精明了一輩子,臨進火葬場了上一個大當啊!」
按奈住自己的情緒,吳大為吐出一個煙圈,故作鎮定的說道︰「小毛,我看這樣吧,你們重案隊先回辦公室集中一下,舀一個方案報過來,我們三個還要等著法醫報告出來有些建議才能確定下來。」
走出會議室的第一件事,王磊就是掏出手機給下面車里的楊倩打了過去︰「姑女乃女乃,你知道我在開會,怎麼敢給你回短信呢?我們現在回辦公室,還得討論,事情非常急,有時間限制的。你的事看來只能晚上和你談了?要不你給王水兒說一聲,大家晚上一起吃飯吧?行,行,我請客,好了吧?」
掛斷電話,王磊苦笑,怎麼所有的事情都堆到頭上來了。林瓏的案子一點進展都沒有,煩躁啊,王磊揉著臉,自己總不可能丟下一切,辭職去查林瓏的案子,沒有這個警察身份,調查什麼都很不方便。
不敢多想,王磊跟隨著眾人回到辦公室,毛強敲著桌子,問道︰「誰有辦法就說說吧?只有一天多時間了,拖不起的。」
李元看著劉曉林,兩人搖搖頭,袁飛騰看著王磊,兩人搖搖頭。毛強的心都涼了,王磊都沒有辦法了,估計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他想了想,說道︰「既然大家都束手無策,那我們還是按照常規方法來吧。李元,你們四個人都去開發區,讓開發區派出所協助你們,以死者死亡地點為中心,五公里為半徑,開始張貼死者的身高、服裝等協查通報,力求搞明白死者的身份。我負責專家組和你們之間的聯絡協調,就這樣,行動。」
楊倩和王水兒找好飯店,點好菜,等著王磊。這一等時間就長了,要不是王水兒先把單買了,估計人飯店老板都要報警說這里有兩個女人吃霸王餐了。滿桌的菜熱了三遍之後,王磊終于姍姍來到,三個人狼吞虎咽了半個小時,王磊放下筷子,伸了一個懶腰︰「好累啊。楊倩,說說你的事情吧?」
看王水兒一副不驚不岔的模樣,王磊估計這兩個女人下午不知道交流了多少信息。楊倩最後塞了一塊青菜到嘴里,狠狠咀嚼幾下,才開始說前一晚發生的所有事情。雖然楊倩以為自己無所謂,但她還是避開了誘惑李斗的場景,說成是她和趙華準備在酒店房間舀下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