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和胡逸之都看得呆了,既忘記了和白須老者打招呼,更沒有來得及詢問其來歷。
「嗯,想不到在這偏僻的小鎮上,居然有這等異人!說不定,伯父的病和他有些關聯呢!」胡逸之看到白須老者消失了,沉默了一會,才說道。
「好像不是他,害我父親的人,大概在六十歲上下,頭發胡須都只是有一點白,卻不是這樣雪白,你看這老者的年紀,恐怕九十歲都不止!」林冰說道。
「什麼九十歲都不止,九十年前,就有人看到他頭發胡須都灰白了,算起來,起碼至少也有近兩百歲了!」
中年男子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邊說道。
胡逸之一听,搖頭說道︰「人能活到一百歲,就算是長命了,近兩百歲,怎麼可能?」
「除非他是陳摶老祖。」林冰插嘴說道。
「哼,你們以為我哄你們啊?告訴你們吧,我爺爺的爺爺負責照看這座祠堂時,便親眼看到這老者每半年左右都要來祠堂燒一次紙錢,到我父親時,依然看到他半年來一次,如今到了我,都已經看到他來此幾次了。如今我父親都去世了,你說這老者是不是近兩百歲了?」中年男子說道。
「哦,真的嗎?」胡逸之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哼。誰騙你?我們家世代照看這祠堂,幾代人難道都會說謊話不成?」中年男子說著,不滿的瞪視了胡逸之一眼,好像在為他不相信自己感到憤怒。
胡逸之一怔,忙問道︰「那你是段氏後人嗎?」
「不是,我祖先曾經是段家僕人,曾經得到段家的幫助,為了感恩,所以才自願來照顧段家宗祠。」中年男子說道。
「哦,那你也是自願在此照顧的嗎?」胡逸之為他們家的精神感到欽佩。
「也算是吧,雖然我是受聘于政府,在這里照顧文物,但是,即便沒有政府的要求,我也會把這座祠堂照看下去的。」
「哦,那你知道段家後人在何處嗎?」胡逸之問道。
「不知道,小時候听我爺爺說,以前這里每年都有段氏後人來此敬拜祖先,但是,自從這座宗祠被政府列為文物保護單位,不許人在這里燒香蠟紙燭以後,每年便只有那白須老者照常來此了,而其他段氏後人則基本上沒有再見到過。」
「嗯,看來那白須老者也是段氏後人啊!不知道大哥你是否知道他住在何處?」
「呵呵,我要是知道他住在何處,就讓警察去把他抓來關起了,這人不顧政府禁令,三番五次的到祠堂來燒紙錢,我真擔心某一天會將這些朽爛的木頭給點燃了,那時候,我可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中年男子恨恨的說道。
「哦,那有其他人知道他的住處麼?」胡逸之雖然有些失望,但是,還是想打听到老者的去處。
「你問這麼細干什麼呢?」林冰不知道胡逸之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插嘴問道。
「嘿嘿,有用處,等會給你說。」胡逸之扭頭望了林冰一眼,繼續盯著中年男子,希望能從他嘴里打听到什麼消息。
中年男子搖搖頭,苦笑道︰「這人來無影去無蹤,每次來這里,把紙錢燒完即走,從來不會待上一分鐘以上,就是想和他說幾句話都不可能,所以,我看根本就沒有認識他的人。」
「嗯,那就麻煩了!」胡逸之吶吶說道。
然後,走進祠堂,仔細觀看里面的一些刻字,林冰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是,看到他面色凝重,知道他此刻正在思考一個重大的疑團,也不好說話打擾,只是跟在他後面,東張西望的觀看。
突然,林冰指著祠堂後殿的一塊青石,對胡逸之說道︰「你看,這上面好像記錄的段家後人的情況。」
胡逸之忙湊過頭去,低頭一看,只見青石碑上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字跡,也許是時間太長的原因,字跡已經有些不太清楚,但是,經過仔細辨認,仍然能夠看明白上面記錄的大概意思。
原來,這塊青石碑是大理段氏後人所立,據說大理國最後一位皇帝段興智被元朝大軍給滅亡之後,段興智的後人便逃到了祖先發跡的這個小鎮,然後,為了躲避元軍追殺,又四散逃亡,但是,最後有一小部分留在了距小鎮不遠的半山村,改名換姓為杜,為的是能夠照顧祖先宗祠。
另外,青石碑上還記載了一見事,就是大理國雖然滅亡了,但是,大理國的傳國之寶,一塊‘滇王金印’卻被當時的大臣高泰祥切走,高泰祥後來也死于元軍之手,那塊金印不知道流落何處,要求段氏子孫要設法尋找到金印,然後想法復國雲雲之類的東西。
見二人看得認真,中年男子警惕的問道︰「你們是干什麼的?到這里來有什麼目的?」
胡逸之忙指著林冰說道︰「這位林小姐是學歷史的博士,現在準備博士論文,想寫一篇關于大理國的歷史論著。所以,我們是到這里來考察的。」
「哦,是嗎?」中年男子狐疑的目光將林冰打量了一番,有些似信非信的說道︰「現在文物值錢了,許多人常常借著考察之名,來打听咱們這里的文物信息,然後,就悄悄偷盜而去,最近,前面那座關帝廟中就丟失了一座銅鐘,害得看管人員被開除了!」
「呵呵,大哥你放心,我們可不是那種人,我真是攻讀歷史的博士,而且,我家就是這附近的,怎麼可能打自己家鄉文物的主意呢?要不信,你看看我的證件吧!」
林冰說著,為了打消看管人的戒備心理,舀出身份證學生證之類的東西,給他看了一下。中年男子這才放心的說道︰「哦,那你們慢慢瞧吧,這座石碑當時是埋在地下的,後來才挖出來的……」
然後熱情的告訴了他們一些這座祠堂的事情。
胡逸之問道︰「這里有沒有一個叫半山村的地方呢?」
「沒有,沒有,只有一個杜家村,沒有半山村。」看管的中年男子搖頭說道。
「杜家村?杜家村?」胡逸之听了,一邊重復著,突然,腦袋里靈光一閃,忙問道︰「這杜家村在何處?」
「杜家村嗎?出了鎮子,往西邊七八里,有一個三十四戶人家的小村莊,就叫杜家村,你去一問就知道了,很好找的。」男子說道。
「好,謝謝大哥了!」
胡逸之說著,一把拉住林冰的手,高興的說道︰「有了,咱們走吧!」
林冰從小到大,雖然與父親相依為命,卻很少接觸其他男人,即便是在大學,為了少受干擾,早日學有所成,也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很少和男生來往。
雖然曾經有十來個男生追求過她,但是,最後都沒有打動她的芳心,被其拒絕。因此,在學校里,她曾落下了一個冷美人的綽號。
從本科到碩士再到博士,幾年來,因為絕少與男生來往,所以,更不要談和男生有身體上的接觸了。
此刻突然被胡逸之一雙大手抓住手掌,她心中頓時小鹿亂跳,不知該如何反應?
是將胡逸之的手掌摔開呢?還是任由其握著?林冰一時間舀不定主意。
說實話,林冰的芳心是比較高傲的,她原來的心里,對未來戀人的目標起碼要身材高大,而且,知識淵博,最好和她一樣,都是博士之類的,兩人能夠一起在大學教書育人。
顯然,胡逸之雖然長相還不賴,但是,算不得身材高大,與她的理想戀人有一些差距。而且,胡逸之只是一個三本未畢業的男人,與她心目中知識淵博的目標也有很大差距。
但是,自從在列車上相識以來,胡逸之獨特的醫術不僅救了他父親,而且,還讓她芳心萌動,覺得這個男人雖然有諸多不滿意,但是,卻有一種無以言表的吸引力。
因此,被胡逸之拽住玉手之後,林冰傻傻的緊跟著他,出了祠堂,才臉紅耳熱的說道︰「胡哥,你放開我吧!」
聲如蚊鳴,正處于興奮狀態的胡逸之根本沒有听見,還是一手拉著她,快速的往前走。
林冰跟著走了一段,心情平靜了些,畢竟是讀博士的女孩,知識讓她大方了不少,然後又大聲說道︰「胡哥,我知道走,你拉著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