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院子中間擺著一張桌子,上面零零碎碎地擺著一些點心瓜子之類的,看得出來是眾人臨時湊起來的。其余人都各自搬了椅子圍著桌子坐著,這里的風俗座位一向以北為尊,此時楊氏正大喇喇地坐在朝南的座位上,看著走過來的唐笑笑道︰「妹妹可是好大的架子,千請萬請才肯來!」
「讓各位姐姐久等了。」唐笑帶著絲歉意道。
「春草也是身子不適,這才動作慢了些,詩筠你莫在意。」站在楊氏身後的如玉朝唐笑使了個別在意的眼色,柔聲細語地勸著楊氏。
「我早就說過了,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一听如玉的口氣,楊氏整個就暴躁了起來,「你算什麼!」
如玉抿抿嘴,神色有些黯然,閉口不語。
唐笑嚇了一跳,看其他人卻是一副少見多怪的樣子,如玉經常受這種委屈嗎?
「是我的錯,楊姐姐可千萬莫怪如玉姐姐,我在這向姐姐賠禮了!」想起平日里如玉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唐笑月兌口道。
「 ,我哪敢啊!」出乎唐笑的意料,楊氏並沒有繼續說一些難听的話,只是面色有些古怪地看了看她,道,「既然妹妹如此說了,再糾纏下去倒是我的不是了,待會兒妹妹自罰三杯如何?」
「應當的,多謝姐姐大人不計小人之過。」唐笑點頭應道,見如玉投過來的滿含歉意的眼神,微微搖頭示意她無事。
「來,給我們的妹妹滿上!」楊氏一吆喝,自有人上去滿了酒,右手的手指甲在酒杯上悄悄地一抹,便將杯子遞給她。唐笑伸手拿過一氣喝了下去,又接著來了兩杯,三杯下肚腿肚子就有些打晃,慢慢地頭也有些暈了,她還以為這里酒精濃度不高不會醉的,難道是因為這輩子從來沒喝過酒,酒量才這麼差?
「妹妹這酒量也太不濟了吧?」楊氏看著唐笑明顯的異樣笑道,心情頗好,沒想到這麼快就見效了。
「妹妹今日第一次喝,難免有些出丑,姐姐們見諒了!」見她依然強撐著做出一副端莊有禮的樣子,楊氏心中更不憤了,昨天她就是用這幅樣子勾搭的王爺嗎?她偏要毀了她!
而在唐笑被一幫子女人算計著的時候,王妃剛剛知道昨夜去瓊英院的人換了,竟然不是楊氏,而是春草。
「王妃,要不要讓人再去提醒她一番,畢竟剛剛翻身,怕是會有些捺不住地張狂?」耿嬤嬤低聲問道,「上次的事她什麼也沒插手。」
王妃冷笑,「不用,沒插手也好,就讓王爺瞧瞧本王妃有多賢惠!去給春草姨娘送碗湯!另外也該讓人一家團聚了」想攀上王爺好擺月兌我?哼,不過是一個賤婢罷了!
「是。」耿嬤嬤一凜,回道,退出去親手煮湯去了。之前王妃沒下定心讓丁側妃也喝一碗,後來讓那賤、人生下了一子,如今卻處處與王妃作對,那二公子甚至要搶小主子的風頭,這樣的事決不能出現第二次!只是這湯還是要隱蔽一些的好,決不能傳到王爺的耳朵里去!
耿嬤嬤不能親自去飛雨院,這樣誰都會知道她去干什麼的,這事不能她去,那麼就只有王妃身邊的四個大丫鬟。這些大丫鬟,因著要盡快在府里站穩腳跟,所以原本從京里帶來的都已經配了府里的各個管事,現在的基本都是近兩年剛提上來的,之前綠闌算是其中機靈的,沒想到辦事也不牢靠,如今人手卻是不太夠,看來還是得好好培養幾個!
想了想,還是叫了初夏過來,初夏並不是大丫鬟,只是管正院小廚房的二等丫鬟,只是一向很得王妃的信任,不然也不會讓她去管這入口之物,況且見過她的人也少,不太讓人注意。
「嬤嬤,何事喚奴婢?」初夏長得並不出彩,只是一張臉見誰都笑吟吟的,任誰看來也覺得心情舒暢,嘴皮子也利索,見著她叫的也歡快,耿嬤嬤也樂意照顧她一二,若是這件事辦完,提她個一等也不是件麻煩事。
「王妃賞了一盞湯給春草姨娘,你去送去,記得別讓人注意到。你知道她到底是咱們院里出來的,王妃想待她不同些,可是卻怕其他人有想法,畢竟身為主母還是一視同仁的好。」耿嬤嬤說道。
初夏點點頭,「嬤嬤放心吧,我一定親手交到姨娘手上。」
「還得看著她親口喝下去。」耿嬤嬤接著道,「切記!」
「哎!」看著初夏走了,耿嬤嬤才進屋子跟王妃匯報情況。
初夏到的時候,唐笑已經神志不清了。
「妹妹快再來一杯!」楊氏戳戳躺在桌上的唐笑,見她是真的暈過去了,「砰」的一下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唐笑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起來,「去,把她給我扶起來!」楊氏抬抬下巴示意道。
她的兩個跟班隨即上前扶起唐笑,其余在旁邊冷眼旁觀的人皆是快速地閃到一旁,甚至已經有人找了借口回去了,對于她們的識時務楊氏很滿意,她看了看如玉,之前還擔心地勸唐笑不要多喝,現在卻也猶猶豫豫地在旁邊不敢上來,切,若真是好心,怎麼不上來擋酒?現在又擺出個譴責的表情看著她,有種上來攔她啊!
「哎呀!」扶起唐笑的兩人一個松手,無辜地看向楊氏道,「我們可不是故意的,真是喝多了,手上沒力氣的很。」臉上一派笑意盎然。
看著臉上被磕出一片青紫的唐笑,楊氏眼神中閃現出一片笑意,「無妨,你們輕手輕腳地將她扶回房間去,看春草妹妹這樣子,顯然醉得不輕,晚膳就不用叫她用了,明日的早膳也免了吧,正好省省酒!」
「知道了。」兩人笑嘻嘻地答道。
等唐笑回屋子的時候,身上已經一片青紫了,她們兩個故意拖著唐笑往凹凸不平的地方走,到的時候就把她扔下去,再拎起來,進屋子的時候又特意往門沿撞,疼的唐笑即使昏迷過去也不住地悶哼出聲。
初夏是被如玉迎進來的,鬧了一場,連楊氏都回去休息了,如玉便留下來收拾殘局,誰讓楊氏看她不順眼呢!這院子里楊氏又是積威日盛。
「姐姐找誰?」如玉疑惑地問道。
「我是來給春草姨娘送調理身體的湯的。」初夏笑道,「姨娘可否帶我去一趟?」初夏是很看不起這院子里的侍妾的,都是一群被送來送去的玩意,出身不光彩,一身的狐狸精樣!
這麼想著,面上便不自覺帶出血倨傲來,如玉眼神閃了閃,說道︰「我帶姐姐去吧,只是之前姐們間玩鬧,春草喝多了,正睡得熟呢,怕是不能和姐姐見禮了。」
初夏皺眉︰「喝醉了?」真是太不像話了,那這湯怎麼辦?耿嬤嬤可說要親眼看著她喝下去的。
「這湯可要緊?不然就等春草醒了再喝吧,現在她這樣子可是很難醒的過來。」如玉擔憂地問道。
初夏想了想,道︰「可這湯是特地給春草姨娘熬的,專門給她調理身子的,里面的材料可貴重了!都是為了能讓姨娘以後能早日有個小主子,要是涼了就影響效果了!」說完,初夏趕緊捂住嘴,訕訕地看向如玉,「我是說」
「我明白的。」如玉及時地解了著尷尬的氛圍道,「那這可如何是好?」
初夏苦惱地搖搖頭,也不知該怎麼辦?
「這樣吧,姐姐先隨我來,去看看春草,若真是不行我便給她灌下去!」如玉咬牙道。
「如此,便麻煩姨娘了。」初夏跟著如玉走到屋子門口,見唐笑果然已經人事不省,走近一瞧,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初夏捂住鼻子往後一跳,道,「哎呀,這是喝了多少呀!」
「姐姐還是去屋外散會兒吧?」如玉忙道。
初夏看看手中的湯,難以抉擇,「可是這湯可怎麼辦呀?」
「讓我來吧!姐姐去外面等著,很快便好。」如玉道。
初夏看了看唐笑,嫌棄地轉過頭說道︰「麻煩姨娘了。」將湯往如玉手上一放就往外奔去,實在是臭死了!
如玉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手上的湯,又看了看躺著的唐笑,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側了側身擋住她的腦袋,翻開蓋子瞧了瞧,神色莫測,果然都是好東西,無一不是滋養身體的好東西,若是她能有這麼些好東西補身子,她的宮寒之癥定是早好了
想著她又望了望外面,初夏正朝這邊望著,她的手頓了頓,突然楊氏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看見初夏,見並不認識,驚訝地跟她聊了起來,如玉一仰頭就將湯喝了,望著唐笑有些愧疚。
昏迷著的唐笑還不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要怪也只能怪耿嬤嬤的這壺湯實在是熬得太好了,為了引人耳目,不惜放了許多珍貴藥材進去,均是對女人有極大好處的,如玉見了這和她的宮寒之癥對癥的湯哪能忍得住?只是她沒想到這湯里卻還放了絕子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