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樓下停著兩輛車都是來接和戌雲的。
一輛依舊是那輛惹眼的大奔,一輛是楊炳陽那輛普通的轎車。
司機老李追隨主子多年,見眼行事,手疾眼快,看到和戌雲出來了,趕緊下車給和戌雲打開車門說︰「三小姐,我來接您了。」
剛剛還是滿心歡喜地楊炳陽看到此幕,心中頓感不快。下車來,幾步跨到和戌的身邊,眼楮死死地看著她,又仿若在打量一個陌生人,但又還帶著幾分焦慮,聲音卻很平和︰「戌雲,你不是從涂家搬出來了嗎?」
原本是低垂著頭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話的和戌雲,抬起眼眸看到他眼楮的傷,沒有直接回答楊炳陽的話,而是看著他眼角的紫色反問他︰「你這到底和誰打架了?怎麼打成這樣?」
臉色一沉,某人氣呼呼地說︰「給你說是被驢踢了。」
不由得,和戌雲笑笑,她看著楊炳陽盡然有時候也會像一個孩子,「這只驢可真是沒有踢到地方。」
「你還笑?」楊炳陽卻很嚴肅的對和戌雲說︰「我送你回去。」他說的回去,是指和戌雲的公寓。
和戌雲遲疑了一下,前段時間和楊炳陽說了自己在涂家就是一個假公主,現在和涂家沒有關系了,甚至以後也不會再回去了。
而現在又要回到涂家去,和戌雲覺得自己像了一個說了謊的孩子,他吞吞吐吐的似乎難以啟齒的和楊炳陽說道︰「炳陽,我今天,我今天回涂家去。」
「你不是已經搬出來了嗎?」某人緊接著話茬,瞪著眼楮。
听到回涂家,那個被人把自尊心踏在腳底的男人一臉的不高興。
「是我爸爸讓我回去。」和戌雲輕輕抬起鳳眸,看見眼前的男人滿臉的不悅。低下頭來,就好像在給情人做著解釋,「我爸爸剛剛打電話了,我不回去,他不好好吃飯。」
「這和你有什麼關系?他又不是你爸爸!」楊炳陽沖著和戌雲叫了一聲。
莫名的妒火在他腦海里騰起,剛剛昨天醫院里的事還在心里沒有放下,盡管他也打了涂紅予,可是,涂紅予人高馬大的,他還是沒有佔到便宜,身上被涂紅予打的很多地方都青紫了,今天本來是請假沒有去上班的,當在家看到了下班時間時,他還是來接和戌雲了,沒想到和戌雲盡然又要回到涂家去。
回到涂家,就意味著回到了涂紅予的身邊。著這是某人感到非常的不爽。雖然理由是因為涂爸爸要她回去,可是,畢竟涂紅予也在那個屋檐下。此時的楊炳陽恨涂紅予恨到了極點,仿若是有著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听著對面男人生硬的話語,和戌雲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是的,楊炳陽以前不是這樣的,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和戌雲發現楊炳陽也不是這樣小氣不講理的人啊,可是怎麼就這麼無情無義了呢?
「他是我爸爸。」和戌雲生氣地轉身要走。
「戌雲,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企圖解釋的男人拉著和戌雲不讓她走。
他是沖著涂紅予才那麼說的。他听到了和涂紅予有關的事。當然,這些和戌雲不知道。
「我先走了。」和戌雲甩開楊炳陽的手,上了老李為自己打開的車門。
楊炳陽看著那輛大奔開走,想起五年前,跟現在一模一樣的情景。為什麼又要將這一切重演?五年前,這個傻女孩兒不知情,坐著那輛大奔無情離去,五年後,她可以選擇,她依舊心甘情願地坐著那輛大奔毅然離去,消失在愛著她的男人的視線里。
不堪回首,悲喜依舊成空。
和戌雲回到涂家的時候,和以前一樣,阿爾色楞先迎接了自己,進屋後白雲又迎接了自己。還有爸爸的叫聲︰「戌雲回來了?」五年了,當和戌雲一進門,就會听到爸爸的這一句。
「是的,爸爸,我回來了。」進來涂家的門,面對爸爸的時候,和戌雲不管怎樣的心情,都會換上一副乖乖女的形象,爸爸只有看到這樣的和戌雲才不會著急。
蹲在爸爸的輪椅前,「爸爸,今天乖不乖?」
而這時,白雲就在她的跟前轉悠,好像也要和爸爸爭寵,要得到和戌雲的一份疼愛,討厭而可愛的白雲!會撒嬌的白雲!
陳醫生來給爸爸的背部上藥,爸爸疼的呲牙,和戌雲就安慰爸爸,像一個母親對一個孩子︰「爸爸最乖了。爸爸最勇敢了。」
「爸爸不疼。爸爸不疼。」明明是疼的在呲牙,嘴上卻說著不疼的話。他,到像一個很很懂事很听話的好孩子。
上了藥,陳大夫說好的很好,沒有感染。謝過陳大夫。和戌鼓勵爸爸,給了他一個肯定,「爸爸好乖啊!」
「戌雲,你回家來住,爸爸更乖。」爸爸天真地看著和戌雲。
「可是,爸爸,我現在,我現在,我。」和戌雲始終不知道該如何跟爸爸解釋。她怕他听不懂。實際上爸爸確實听不懂。
晚飯的時候,涂紅予依舊沒有下樓來,而是阿布給他把飯端著了樓上。看著阿布端著飯給涂紅予送上樓,和戌雲感到很奇怪,「紅予哥不舒服嗎?」
「沒有吧?今天中午吃了好多呢。」
吃了很多,那就說明沒有病,「中午能下來吃,晚上就不能下來?是嫌棄我來了嗎?」和戌雲嘟著嘴,瞪著眼楮。心想︰不下來更好,我到可以吃一頓順氣飯。不用看他的臉色吃飯才香呢!想到這里,和戌雲大口吃起飯來。
可是,吃到嘴里的東西比以前更加沒有味道,是甜是咸無從說起。
看著和戌雲不高興,似乎誤解了涂紅予,阿布趕緊說道︰「不是,大少爺中午就樓上吃的。」
「為什麼不下樓?」和戌雲再次把疑問遞給阿布。
「不知道。我上去了。」阿布端著飯走上樓。
阿布敲門進去的時候,涂紅予背對著阿布看書,阿布說︰「大少爺,你吃飯吧。」
「你放下出去吧,我一會兒吃。」涂紅予沒有轉過身來。
「奧。」阿布放下飯菜出去了。
阿布下來樓,和戌雲看著阿布,問阿布說︰「阿布,紅予哥真的沒有不舒服?」
「沒有吧?」阿布也沒有看到涂紅予的臉,所以不知道。
「那你上去的時候,他在干嘛?」
「他在看書。」阿布回答道。
和戌雲搖搖頭,不解的吃起了飯。
飯後,李嫂帶爸爸出去散步了,爸爸走的時候,還一定要戌雲不能走。要不然自己就不去散步了。和戌雲答應爸爸自己不會走,爸爸才安心去散步。
和戌雲在自己的房間里待了一會兒,想到涂紅予的異常,就去敲涂紅予的門。涂紅予說︰「我睡下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抬起手腕,和戌雲看看腕表,九點還不到。涂紅予不會這麼早睡覺的,她更覺得奇怪了,但是耐于人家說自己睡下了,就不要打擾了。
「奧。我沒事。」帶著疑慮離開那扇門。
里面的男人把書放下來,心里思潮起伏。有喜有悲。
第二天,和戌雲起來吃過早點,老李送她去上班,和戌雲看到了涂紅予那里千萬寶馬依舊停在院子里,今天自己起的有點遲,吃早餐的時候,她以為涂紅予已經上班走了。因為平時涂紅予走的比較早。
「紅予哥還沒有去上班嗎?」
「大少爺今天說不舒服,不去公司了。」
「不舒服?」昨天還能吃能喝的,今天就不舒服了?和戌雲搖搖頭上了車。
晚上的時候,依舊是阿布給送飯到樓上,阿布說大少爺依舊吃的跟平常一樣多。
這讓和戌雲很納悶,能吃就說明沒病,沒病整天躺在房間里干嘛?當待嫁小姐呢?足不出戶?
看看時間,晚上九點鐘,和戌雲起身,站在涂紅予的門口,她又就像昨天一樣叩響了這個「待嫁小姐」的門。
「誰?」里面依舊是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
「紅予哥,是我。」
「有事嗎?明天說吧,我睡下了。」那個有力道的聲音說自己睡下了。
抬手推門,她進去了,看到涂紅予在電腦前坐著。
涂紅予見和戌雲進來了,趕緊抬起一只手假裝托著下巴。問道︰「你有事嗎?」
「你不是說你睡了嗎?」和戌雲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問道。
「我正要睡。」涂紅予說話的時候低垂著頭。
「可是你剛剛說的是你已經睡下了。」
涂紅予再沒有應對上和戌雲的話。也許是他不想說了,也許是他無言以對。
和戌雲走到涂紅予的身邊,他看著涂紅予,他很精神,她確定他沒有生病。可是涂紅予為什麼不下樓呢?難道是因為不想看到自己嗎?自己就那麼惹他煩嗎?
揚了揚頭,和戌雲淡淡地說︰「如果是因為我來了,你不想見到我,我可以不來的。至于爸爸,他要是願意跟我走,我也可以把接到我那里去。他可以養我的小,我也可以給他養老。」
「不是。」涂紅予听到和戌雲這樣說,激動的站起來,忘了自己嘴角的青色。他剛站起來,就意識到了,趕緊坐下來,繼續一手捂著嘴角,假裝托腮。
就在涂紅予站起來的那一刻和戌雲看到了他嘴角的青紫色,他還假裝托腮偽裝,和戌雲走過去,問道︰「你的嘴角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