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蕭煜肩上血肉盡焦,露出已經變得焦黑白骨,看起來不可謂不恐怖。
但真正的痛苦並不是皮肉上的痛苦,而是他體內那股龐大的元氣。
從瞑瞳體內吸收來的磅礡元氣,以蕭煜現在的意志根本沒法完全控制住它,這股巨大的元氣如月兌韁的野馬在他的體內馳騁。
在他的體內經脈中橫沖直撞。而瞑瞳主動傳承給蕭煜的力量則是不停的試圖約束這些力量。
兩股力量本是一體,在踫撞的過程中開始緩緩融合。
融合的過程夾雜著巨大的痛苦。
在吸收力量時,力量帶來的快感一度遮蔽了這種痛苦,此時力量吸收完畢後,這些痛苦瞬間充斥了蕭煜的全身上下。
蕭煜的臉變得蒼白一片,沒有半分血s 。他的身體開始呈現不規則的抽搐,絲絲縷縷的嘶啞聲音從蕭煜的喉嚨間迸發出來。
劇烈的痛苦如海浪一般一**襲向蕭煜的神經,意識的自我保護作用讓蕭煜險些昏迷過去。
但是蕭煜清楚此時的清醒對自己有多麼重要。這里安國公府,自己當今的這個樣子,發生的這些事情一旦被蕭烈知道,那麼自己沒有一絲的活路。
蕭煜咬著牙運轉自己的未央劍經,努力保持自己的清醒。
然後蕭煜拾起地上的長劍,一劍劃在自己的小臂上,用不同的疼痛來麻木存在的痛苦。
當新鮮的痛苦逐漸消失,蕭煜又是一劍此在自己臂上。
時間緩緩流逝。
蕭煜已經不知道刺了多少劍,他下手很有分寸,傷口不會讓他流出太多的血,一只手臂上已經布滿了細細密密的傷口。
他的黑袍上沾滿了血跡。在黑s 錦緞的映襯下,血紅的痕跡變得如夜般漆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蕭煜體內中兩道氣息終于緩緩平復下來。
蕭煜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雙唇沒有一絲的血s 。
「當啷」一聲。
蕭煜長舒了一口氣,把手中的長劍扔在地上,無力的靠在柴房的牆壁上。
驟然從痛苦中解月兌出來,蕭煜整個人感覺宛如置身仙境中一般。
他這時甚至冒出個想法,在東都里很多貴公子為了追求快感,偷偷吸食一些致幻膏劑。其實,只要先讓那些公子們嘗試下極致的痛苦,然後等痛苦散去就是最美妙的時刻。
小院中有天地元氣緩緩流動。
開始緩緩朝著蕭煜的方向流動。
然後進入蕭煜的體內。
納天地元氣為入己身,化為自身的元氣。
這是和合的境界。
說明現在蕭煜已經度過了只能感知天地元氣的境界,進入了可以自修修煉的第二個境界,和合。
蕭煜眨了下眼楮,他的眼眸里沒有驟然獲得力量的狂喜,也沒有對現下的茫然,沒有失望,沒有痛苦。
或許有,但是都被蕭煜藏在了自己眼眸中的絕對平靜之下。
他抬起自己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握劍的手。指尖上出現了一朵黑s 的火苗。
不斷跳躍的黑s 火苗如一朵黑s 的小花。
那是瞑瞳元氣中遺留下的本能。
蕭煜輕輕屈指一彈。
黑s 的火苗月兌離蕭煜的指尖,飛向瞑瞳的尸體。
黑s 的火焰落到瞑瞳的尸體上,便瘋狂的燃燒起來。
原本就已經干癟萎縮的尸體,瞬間被黑s 的火焰吞噬。
片刻後,除了地上的一團焦黑和淡淡的血跡,什麼也沒有了。
然後蕭煜把目光轉向另一邊還在昏迷中的墨書,眼神微微閃爍。
……
「曾經的宗門。」馬車中的聲音冷漠起來︰「他們也在東都。」
蒼雪大師緩緩搖頭︰「蕭居士,你還是要攔我的路。」
「是。」馬車中的聲音答應道︰「佛門,道宗,魔教,三大宗派是修行世界最大的三個門派。每一代中的第一人都是出自這三大宗派。這一代是道宗的秋葉。秋月還是太過稚女敕,這次不能和秋葉交手,蕭某卻想領教一下佛門中真正外門第一人的手段。」
蒼雪大師雙手合什長嘆一聲︰「我佛慈悲。」
馬車中的人也終于現出身來。
一襲黑s 長袍,袖口領口和邊角繡著紅s 花紋。
安國公,蕭烈。
蒼雪大師微笑著說道︰「听聞蕭居士月兌離宗門後,取三家武道之長,結合自身武道已是巔峰之境。」
蕭烈負手而立,伸出一手,遠遠朝著蒼雪大師虛按了一下。
蒼雪大手微微一側身。
在他身後三丈外的漆黑s 城牆上出現一個三寸深的掌印。
蒼雪大師轉過頭︰「蕭居士,好造詣。」
蕭烈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蒼雪大師過獎了。」
蕭烈原地未動,一手仍是負于身後,一手平舉,兩指並為劍指。一指朝著蒼雪大師點去。
蕭烈殺過很多人,很多人僅僅是一指就夠了,而蒼雪大師只有一指才夠。
這一指是蕭烈平生功力最完美的凝聚和展現。
「我佛慈悲。」
蒼雪大師長誦佛號,伸出一掌,掌心上凝聚著濃郁的金s 佛光。
蕭烈的一指穿越空間,點在蒼雪大師的手掌上。
不知過了多久。
一個淡淡的細小紅點出現在蒼雪大師手心上,如此的細小,又是如此的刺眼。
那是血的顏s 。
蒼雪大師看著這個小紅點嘆息一聲,然後閉上雙眼,雙手合什說道︰「蕭居士果真好造詣。」
……
墨書嚶嚀一聲醒了過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蕭煜有些蒼白的臉龐。
「公……公子?」
蕭煜笑了笑︰「墨書你醒了。」
「是……是。」墨書看著蕭煜的笑容,很真誠,但不知道怎麼的還是不自覺縮了縮肩膀。如果她看過小紅帽的故事,她肯定會知道該怎麼形容蕭煜此時的微笑,狼外婆的微笑。
蕭煜最終還是沒有下決心把墨書一起除掉。因為他知道他始終是蕭煜,不是蕭烈。
他不是一個良善之輩,他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拋棄一些東西,可以殺一些人,可以漠視一些東西。
他的劍不曾干淨過,他的手也不曾干淨過。他的悲傷只來源于他自己本身。
但是他也不是真正心狠手辣,可以摒棄自身感情的梟雄之輩。他有自己的堅持,他有自己想要把握的東西。
他只是蕭煜,也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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