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蜈蚣之血
「行動?怎麼行動?」向樹問。
「呵呵現在不可說啊,不可說啊。」青道長搖頭微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向樹也沒有多問,只是見青道長自信滿滿的樣子,心里踏實不少,既然人家肯幫忙了,接下來,他只要盡力配合就好。
向樹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我娘子今夜還會醒來,您要再看看嘛?」
青道長答︰「不會的。」
「不會?」
「恩。」
青道長大致解釋了一番,因為他師兄法力已經大減,那麼咒語的作用也會失去大減,所以,白紙鳶這些日子,會一直沉睡,當然,解決此事的速度要快。
不然,白紙鳶這幾日不吃不喝,也是經不起折騰的。
待到第二天清晨,院子依然清冷,陽光穿過空氣的塵埃,孤獨的灑在地上。
一大早,向樹便按照青道長所吩咐,用賣苦力轉來的銀兩,買回來些做法所用之物。
清冷的小院中,向樹此時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左手拎著一個破籃筐,上面蓋著黑布,右手握著一只新鮮的蓮花,上面還掛著水珠,看樣子是剛摘不久。
青道長背著手,滿懷心事的在院子踱著步,見向樹進來,他微微點頭說︰「不錯,讓我看看。」
院內盡是破落的景象,向樹將籃筐和水蓮擺在殘破的木桌上,喘了幾口氣道︰「道長,按你吩咐,東西,我已經準別齊全,是不是今夜子時就動手。」
青道長默認點頭,掀開黑布的一角,歪頭向里面看去,籃筐里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蜈蚣,黑乎乎的一片,甚是嚇人。
這擱普通身上,光看就得起一身雞皮疙瘩,而青道長則不動波瀾的看著那些蜈蚣,他嗯了一聲道︰「恩,不出變化,今夜子時動手,只是」
向樹擦了一把腦門的汗問︰「只是什麼?」
青道長小心的披上黑布,捋了捋胡子道︰「怕是數量不夠啊。」
「數量不夠,我是按您所吩咐的,好不容易從藥鋪買來這二十條蜈蚣的?」
「是沒錯,只是,和我想的有些出處,數量雖然夠了,可是個頭差點。」
向樹這時明白了,哦了一聲,思索了會說︰「要不,我再去買些?」說罷,他轉身就想走,沒走兩步就回來了,臉一紅,咧著嘴說︰「那個,錢不夠了,道長能不能……」
「哎!」青道長尷尬的一笑︰「修道之人,那里會有錢呢?這一路都是討來的,你向我借錢,倒不如去和那些乞丐商量商量。」
鬧了半天,兩人都是不折不扣的窮鬼,向樹愁眉苦臉的想,難怪人家說,一分錢憋到英雄漢,沒想到今日我也會在錢上面摔跟頭?
青道長道了聲︰」不打緊,材料只是輔助作用,能不能勝過我師兄,靠的還是實力,這樣吧,你把東西小心保管,快子時在做準備!」
于是,向樹听從青道長的交代,將一筐蜈蚣藏了起來,水蓮暫時插在了水瓢里面。
就這樣,兩人糊弄了兩頓飯,可憐巴巴的啃了些硬饅頭,就著水,勉強吃下肚。
向樹找了些話題和青道長聊了起來,詳問之下才知,此人下山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抓他師兄回道觀,交給眾師兄弟處置。
青道長這個人也是馬馬虎虎,原本帶了些銀兩,可在客棧睡了一覺之後,發現銀兩不翼而飛,定是遭了竊,沒辦法,這一路只能靠著微少的干糧度日。
恰巧,遇到向樹,他見向樹額頭盡是黑氣,本以為是有妖孽作祟,沒想到這幕後的黑手,竟是他的師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這一天過得十分漫長,兩人苦苦等待,看著日頭落了下去,這才開始準備起來。
青道長從背袋里掏出不少零碎,大紅的蠟燭,黃紙,還有黃香等。
之後,他親自將那些黑漆漆的蜈蚣挨個開膛破月復,向樹在一邊看著,胃里一陣攪和,頭皮陣陣發麻,捉模不透這老道到底是要搞哪一出?
很快,青道長將蜈蚣的血液裝在碗里,大約半碗多,那血液紅里透著綠,看起來甚是嚇人,向樹本不想看,卻又覺得很新鮮,咧著嘴默默凝視著。
青道長沉思了下,吸了口氣道︰「怕是,不夠啊。」
說完,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紅色粉末,灑在碗里,用手指攪拌起來。」
向樹好奇得問︰「道長,這是什麼?」
青道長答道︰「蜈蚣血,加上朱砂,畫符之用,不用問那麼多,用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向樹閉上了嘴,也覺得自己有些嗦,過了會,青道長打點好一切,又讓向樹像院子里的破桌子搬了進來。
桌子很是粗糙,那表面模起來堪比砂紙,有一根腿短了些的,搖搖晃晃的,很不平穩。
沒有辦法,即使這樣,也只是勉強用著。
破爛的桌子正對著大門口,青道長將一鼎金色的香爐擺在桌子中央,又在隨手能拿到的地方放了些銅錢,黃紙,還有那碗蜈蚣血。
殘陽西下,不勝淒涼,向樹呆呆的望著自己的影子,滿懷心事的發著呆,隨後,又忙活起來。
青道長見準備的妥當,繞著桌子走了幾圈,端詳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還可以,只是太簡陋了,不知道師兄那里的道壇布置的如何?」
這時,向樹端著一個火盆從門外走了進來,見青道長有些魂不守舍,他將火盆放桌前的地上,直起身問︰「道長,怎麼了?見你今天有點走神啊?」
青道長望著天空的火燒雲,臉被映得通紅,他縷著胡子輕嘆︰「天相似乎有變,總覺得哪里有些異常,可是有說不出?」
「道長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向樹回過頭,望著好似火燒一般的天空。
夕陽隱藏在大片的雲朵里面,連綿的雲朵都像是染了血一般鮮紅,好似女人抹了胭脂的嘴唇,那樣濃,濃的妖艷無比。
向樹也是吸了口冷氣,覺得天空很是詭異,回頭問︰「道長是覺得天空有問題?」
青道長搖頭道︰「不全是,你沒听過嗎?天有異樣,人有異常,這多半是我師兄搞的鬼,他的某些本領連我也不知道。」
「那,道長你有勝算嗎?」
「這,哎,這我也會說不準,他那個人為人狡詐,單靠本領的話,我定是不服,如果,他借助你們家的財力,取得些靈物,就說不準了。」
向樹歪頭問︰「靈物是什麼?」
青道長苦笑︰「很多,無法單個解釋,到了斗法之時,你也許能夠看到,現在,咱們只能做好萬全的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那麼,到時候我需要作什麼?」向樹問。
「到時你自然就知道了,現在不需多問。」青道長仍是不肯透露過多,只是搪塞過去,看來,他另有計劃。
青道長讓向樹現在去看好白紙鳶,一旦有什麼異常,趕緊向他報告。
此時,向樹握著白紙鳶的手,死守在床邊,青道長還叮囑,如果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切莫驚慌,一旦分神,就可能被鑽了空子。
而青道長關上了廳堂的木門,搬了一把快要散了架子的木椅,謹慎地坐在桌前,一旦發生特殊情況,他便要立即采取行動。
他看了看身上的道袍,暗嘆向樹的手藝,沒想到看著如此憨厚的人,還會女兒家的本事。
青道長勾著嘴微微一笑,穩坐泰山等著子時的到來。
其實,他還擔心一點,他師兄雖然已經收了重創,如果動用靈物醫治的話,不但傷勢會迅速痊愈,而且,實力也會增進,那時候,在對付,就會有些困難了。
漫天的大火燒雲漸漸褪去了,取之而代的是漆黑的夜色,夜夜凝重,如墨渲染一般,從天空壓了過來。
「啊……」
向樹疲倦的打起哈欠來,這些日子原本就沒有睡好,加上如此枯燥的等待,難免起了困意。
白紙鳶的身上雖然蓋著兩層厚厚的棉被,可還是面如白紙,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向樹看著她,心好像一直被人掐著似的,猛地揪了一把自己大腿,努力讓自己清醒。
青道長聚精會神的等待著,雙眼炯炯有神,從沒有窗戶紙的窗戶望去,已經漆黑的夜幕,現在更顯得詭譎異常,他提醒道︰「小向,千萬不要松懈,我師兄未必處于被動,他可能會先下手為強!」
听到這,向樹為之一顫,抖擻其精神說︰「您的意思是,對方可能會先下手?可他不是受了重傷的嗎?」
「也未必,還是要做好防範」
青道長話音剛落,只听屋外風聲四起。
庭院里的殘葉被吹的漫天飛舞。
青道長凝氣目光問了聲︰「現在什麼時候了?」
向樹答︰「還有半個時辰左右到子時。」
「不行,來不及了!」青道長掀起道袍猛地站起,抄起那面銅鏡,提高起警惕。
臥室的門和窗都是關著的,向樹東張西望,從臥室往外面探著頭,見青道長突然緊張起來,他連忙提高嗓子問︰「道長,出什麼事了?」
青道長回道︰「沒事,小心點,我感覺有股力量在逼近!」
听他這麼一說,向樹也是提心吊膽起來,勒緊了腰帶,側耳听著屋外的動靜。
除了嗚咽的風聲以外,並沒有異常的動靜,雖然如此,向樹的神經卻也緊繃著,生怕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