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羅恩將葉蕾從樓上抱下來的時候,楚延終于按耐不住了,立即從沙發里站起。
可是,不等楚延有動作,離樓梯比較近的無影已經箭步如風般竄了出去,只有一層樓的階梯對他而已不過眨眼的時間。不過,就在無影的手即將觸踫到葉蕾的時候,本能讓他改變了方向,穩穩的接住沒有半點征兆的攻擊。
一記不成,卡斯立即使出連環攻擊,這才將無影從樓梯上逼下樓,他自然也是緊跟而上。
沒有去看戰斗,在羅恩抱著葉蕾下到一樓時,楚灝軒第一時間奔上前。
「怎麼樣?」听似平淡的語氣掩飾不住主人內心的焦急。
羅恩沒有回答,因為楚灝軒已經對上了那一雙倒映著他身影的雙眸,那雙眸依舊那樣明亮、那樣迷人。
被羅恩抱在懷里的葉蕾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楚灝軒,眼里無波,卻有晶瑩的液體溢出來。
楚灝軒急切的將人摟到自己懷里,心里這才稍稍落實些,緊接著便問︰「哪里疼?」
葉蕾被一層毛毯緊緊的包裹住,當然里面是有穿衣服的,手從毛毯的縫隙中伸出來,然後緩緩抬起,覆上那道帶血的紅痕。
葉蕾張了張唇,楚灝軒有些費力的才听到她用那沙啞的聲音直說了一個字︰
「疼?」
「不會。」因為雙臂都用來抱著葉蕾,所以楚灝軒騰不出手來,只能用臉輕輕蹭了蹭撫模在臉上那柔軟的小手。
葉蕾沒有再說話,對沉睡那麼久的她而言,說話是一件費力的活兒,于是只能看了看楚灝軒,在確認他沒有受到其他傷害過後便移開了視線。
偌大的客廳里只有幾個人,所以除了羅恩和正在打斗及躺在地上已經失去意識的五人之外,葉蕾的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楚延的身上。
誰也不知道,當楚延對上那熟悉的眼眸時內心是多麼的激動,不過經過歲月的洗禮他掩飾的很好,面上不帶意思動容。
「楚先生」
這是葉蕾再三思量之下,早就確定卻是第一次喚出的稱呼。
葉蕾的聲音虛弱而沙啞,就連近在咫尺的楚灝軒如果不仔細去听的話也未必能听清,意外的,楚延卻听懂了。
「你和軒是父子。」
葉蕾再次響起的話語讓人出乎意料。
楚延微微皺眉,似在冥想,然後才開口︰「所以?」
「做父母的不都應該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嗎?」
葉蕾語出驚人,不說楚延和羅恩,就是楚灝軒也驚訝了。
即便是楚延面對葉蕾的話是也沉默了,眉頭皺的更深了些,似乎不能理解葉蕾的意思。
「我愛軒。」
平淡無奇的告白在其他三人听來是那樣的包含濃情,不難猜測主人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來說的。
「所以我希望他幸福。」葉蕾又說。
基于身體的因素,葉蕾說的很慢,而且語氣很輕,輕到幾乎讓人覺得只要被打斷就會煙消雲散一樣。
而說這話的時候,葉蕾把視線重新移回到楚灝軒身上,看著那張自己最愛的臉龐,葉蕾的眼里滿是柔情。
隨即,便葉蕾又再轉向楚延,只是微側過頭而已,動作不大,所以她才能如此輕易的做到。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讓他幸福,但我想留在他身邊。」
換做是以往葉蕾是絕對不會這麼說的,又或者是不敢說出口,而在經歷了幾番生死掙扎,葉蕾懂得了一旦失去就很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所以在還有機會的時候她想好好把握,哪怕不被允許。
這會兒,楚延看葉蕾的眼神有些復雜,然後又在她與楚灝軒之間來回打量,似在審視。
楚灝軒是離葉蕾最近的人,所以第一時間便感覺到葉蕾那微顫的身子,也才驚覺葉蕾很可能才剛醒來這樣的對話對她而言是一件非常消耗體力的事。
「別說話。」楚灝軒輕聲說到,話是對葉蕾說的,可音量不大不小卻讓所有人剛好听到。
然而,也因為楚灝軒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原本有些松動的氣氛再次凝重起來。葉蕾更是下意識回頭朝楚灝軒張望,然後又略帶慌張的看向臉色變得鐵青的楚延,張了張口,只是還沒說出口的話就被楚灝軒打斷了。
「你累了,不能再說話了。」說完,楚灝軒就抬頭凝視著自己的父親,緩緩道︰「我已經拿回屬于我的東西了,所以你阻止不了我。」
這話無疑在任何人听來都是挑釁,沒人會認為是談判,只不過是在陳述一件實事罷了。
羅恩長大了嘴巴,和葉蕾一樣張了張口,但所有的話全堵在喉嚨又咽回肚子里,和葉蕾不一樣的事他知道這種時候他說什麼都無濟于事。
其實,就算楚灝軒不說,楚延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如今的局勢?又或者告訴他之前那些螺旋槳的聲音只不過弄來好玩的,而到現在自己的手下還沒回來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被拖住了。
即便此時此刻,楚延依舊沒有半分動容,語氣極其平淡道︰「竟然能做到這麼神不知鬼不覺,我應該稱贊你已經成長了嗎?」
「那是你的事,我只不過在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說著楚灝軒又緊了緊雙臂,將懷里的人兒抱得更緊一些,這看似下意識又刻意為之的動作則很好的宣誓了他的佔有權。
「你以為這樣你就能把她帶走?」
如果听其他人這麼說楚灝軒自然毫不猶豫給出肯定並用實際行動來證明,然而,面對注意任何疏忽都會導致他一敗涂地,因此楚灝軒不能不謹慎,只能抿了抿唇不做聲。
從楚灝軒的反應楚延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好歹他都比楚灝軒多活了好些年,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兒子?
不過結果總是令人出乎意料的,最終楚灝軒以勝利者的姿態帶著葉蕾凱旋而歸。因為意外來的太過突然,所以沒有人願意去回想,這其中也包括葉蕾。
在登上直升機的那一刻,葉蕾在楚灝軒看不見的地方注視著那棟房子,又或者說是注視著房子里的人,眼里帶著讓人不解的迷惘和掙扎,然後在機艙合上的那一刻才靜靜的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