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別說我不想著你,剛給你挑的衣服,試試吧,應該還合身。」林碎揚把手中的的袋子扔到南宮流言手里,痞痞地說。
「你們兩個都在這里,顧冷寒那邊有人照應嗎?」蘇雨檸不知道藍初悅的狀況,揚聲問道。
林碎揚和南宮流言都沒開口,神色凝重的盯著藍初悅,可是藍初悅只顧埋頭吃著海鮮粥,根本沒什麼反應,兩個人的目光倒是把蘇雨檸嚇了個夠嗆。
「藍初悅你是不是掉了次懸崖摔傻了,怎麼只知道吃。」林碎揚拽了拽南宮流言的手,調笑道。
「你們不知道,要不是懸崖不高,我早就摔死了,這條命都是賺來的,能吃點就多吃點。」藍初悅咽下最後一口粥,才不清楚的鼓囊道。
南宮流言放下手中的漢堡,揚手拍了她一下,恨恨的道︰「你還知道危險啊,你膽子不是挺大嗎,你不是听能耐嗎,怎麼,這回也知道怕了。」
藍初悅仿佛沒听見,澄澈的眼楮漸漸出現了紅光,整個眼楮就像蒙上了一層血霧,神情有些詭異。清脆的碎裂聲響起,藍初悅手中的碗應聲落地,小手使勁捶打著頭,眼淚一個勁的滑落,「好痛,我的頭好痛,南宮流言救我,救救我。」
女孩一邊哭一邊呼喊,誰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雨檸,去找醫生。」南宮流言把女孩擁在懷里,柔聲安慰道︰「乖,不怕,有我在,不哭了。」
藍初悅眼中的紅霧漸漸散去,空洞的眸子也恢復了神采,她安靜的靠在南宮流言懷里,幽幽道︰「顧冷寒怎麼樣了,我想見他,南宮流言我想見他。」她沒有再哭鬧,只是淡淡的訴說著。
「你還記得你和冷寒都經歷了些什麼嗎?」林碎揚示意醫生出去,轉而問道。
藍初悅低垂下眸子,誰也看不清她的神情,她沉思了許久才道︰「我知道,我的記憶可能出現了問題,有些東西始終想不起來,可是我記得,顧冷寒為了我甘願暴露了他的身份,將自己放在危險之中,我也記得,他為了救我,有好幾次都是豁出命的,我還記得,他為了保住我,讓我活下去,他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換,這份情很重,我不想辜負。」
「丫頭你乖,冷寒現在沒事,你先好好養病,等你好點了再去看他,再去照顧他,好嗎?」南宮流言現在的身體也處在jiia上,他已經四十個小時都沒合過眼了,之前的抓捕行動和下崖尋人,已經耗費了他太多的體力,他竟就這樣沉沉的睡
「這家伙真真是傻到家了,看樣子昨晚又是一夜沒睡。」林碎揚不得不佩服這哥兒幾個的倔強勁,一個比一個執著,一個比一個執拗。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謝南宮流言,他總是那麼不計得失的幫助我,為了我,他付出太多了。」藍初悅把被子蓋在他身上,光潔的玉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可她卻感受到了無盡的暖意,那是愛的溫度,對于南宮流言,愛情她或許給不起,但是親情,她卻可以,不知不覺間,他早已成為她心中最重要的哥哥,無可替代。
「算你個小丫頭還有良心,你墜崖有多久他就等了多久,到最後還是他親自下去把你救上來的,你呀,命可真好,這麼多人真心疼你,不像我,受傷了女朋友連問都不問一下。」林碎揚又痞痞的笑了,眼楮時不時的瞄向蘇雨檸。
蘇雨檸瞪了他一眼,道︰「早知道你沒什麼事,我就不過來了,省的你那麼多事。」白皙的臉上浮上紅暈,又有點小女兒的嬌憨。
「你們打情罵俏也注意一下影響,我還在呢。」
「真懷疑你是不是小強,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沒什麼大礙也就算了,還這麼快就能活蹦亂跳,你可真是個奇葩。」蘇雨檸牽著她的手道。
她被擄走的那天真的把她嚇壞了,她們一起那麼多年,她不在了,蘇雨檸的心頭就像被人割了一塊肉似的,藍初悅就像她的妹妹一樣,給她的生命注入了新的陽光,有一種感情,是無法用言語描述的。
都說最堅強的人就是士兵和警察,這話不是說假的,才一天,我們的陸大隊長就下床走動了。自從醒了之後,他實在是不放心藍初悅和顧冷寒,強子擰不過他,這才攙著他下了床。他先去了顧冷寒那里,顯然他傷的比較重還沒有轉醒的跡象,陸青岩這才到藍初悅這邊來。」怎麼了這是,怎麼南宮流言躺在床上呢,藍小姐你沒事吧,這小子不會回家睡啊。「陸青岩邊說著,邊想對床上的南宮流言下手,連自己是個病人都忘記了,一不注意把傷口給掙疼了。」我挺好的,倒是把南宮流言累的夠嗆,就讓他睡會兒吧。「藍初悅扶著陸青岩坐下,順手給他盛了碗皮蛋瘦肉粥,曾經無意間听說陸青岩喜歡喝這個,藍初悅便記下了。」謝謝。「陸青岩道謝,又問︰」碎揚,你的傷不要緊吧,今天早上我和歐陽隊長通電話,他的意思是我們盡快帶人回去,以免夜長夢多。「」我這就是擦破點皮,沒事的,倒是冷寒,他能行嗎?把他自己留這邊的話我還真不放心呢。「林碎揚一邊說,一邊可憐兮兮的看著蘇雨檸,想讓蘇雨檸來喂他。
陸青岩也餓了,端起粥,一邊吃一邊道︰」我問過醫生了,只要他醒了就沒什麼大礙了,這小子命可夠硬,多少次了,他愣是撐過來了,我都怕他會挺不住。「他的語氣中難掩驕傲,隱隱又有些贊嘆。」我想去看看他,就一眼,一眼就好。「藍初悅低垂著頭,許多片段又一股腦涌來。
「就讓悅悅過去看看吧,她這樣心心念念的想著顧冷寒,對她的恢復也不好。」蘇雨檸實在見不得藍初悅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幫襯道。
「去看看可以,但是不許哭,他還沒醒,你可要堅強點。」陸青岩還沒有說話,歐陽思遠就已經進來了,整個武警總院他們的人住進了一半,他這個做隊長的只能一有空就跑來看傷員。
陽光慘淡的從窗戶里照進一縷光線,病床上的男子沉沉的睡著,睫毛在眼瞼處下淡淡的yi影,像顫動的蝶翼,輕靈美好。只是他的頭上有一處傷,鮮紅的血染紅了厚厚的紗布,破壞了整體的美好。
藍初悅抓著蘇雨檸的手,掌心一片冰涼,她輕輕的掀開被子,兩處傷口,觸目驚心。那刺目的紅,讓她的眼楮不住的輕閃,這一切如果只是一個夢,那該多好。
沒有人知道顧冷寒何時會醒,但是每個人都明白醫生的意思,如果他能醒來,那便是無事了,如若不醒,怕是將永遠這樣沉睡下去。並不是每件事情都需要別人去說,每個人的心里都有底。
她忍住眼淚,把手塞到嘴里,緊緊咬住,似乎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許是麻木了吧。另一只手輕輕的撫模著他的臉,柔和的、眷戀的,每個人都能感覺到她對他深深的愛戀,那幅畫面就如風景一般秀美,如詩一般瑰麗。
「顧冷寒,你還會保護我嗎?你知不知道,我覺得我的記憶好混亂,你醒過來幫幫我好不好?我不想每天都像一個傻子一樣生活,你不是說我比你的命還重要嗎,那就醒來啊,帶我去尋找那段遺失的過去。」女孩的聲音柔柔弱弱的,如南方春雨的呢喃,濃濃的感傷,讓站在一旁的幾人幾欲落淚。
她還是失信了!
一滴清淚滑落,滴在男子緊閉的眸上,然後順著他的眼線緩緩滑落。一室靜謐,幾乎可以听到點滴滴答的聲音,按時間推算,顧冷寒真的該醒了。
「他怎麼還不醒,他什麼時候會醒,我還有好多事要問他呢。」藍初悅擦掉眼淚,轉過頭問道。
四雙眼楮同時回望著她,沒有人能給她一個確切的答案,除了等,別無他法。
病床上的男子似乎感覺到了大家的著急,指尖微顫,緩緩地握住了手邊的柔荑,睫毛微顫,他終于睜開了雙眼。
太陽不知在何時沖破了烏雲的阻礙,剎那間,一室明媚,宛若春天。
經過幾日的調養,顧冷寒的外傷已經好了許多,只是頭部受到重創,嘔吐和眩暈的反應比較強烈,整整三天什麼東西也吃不下,整個人懨懨的沒什麼精神,不過總算還好他的生命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再靜養幾日便沒什麼問題了。
藍初悅一直衣不解帶的在身邊照顧著,他吃不下東西,她就變著法子做一些既新鮮又營養的東西給他吃,他經常頭暈,她就給他放輕音樂給他听,讓他放松心情,盡快恢復過來。
對于藍初悅的病情,顧冷寒是有所了解的,今天他的情況好轉了不少,躺在床上不禁想起了南宮流言的話︰冷寒,丫頭的記憶可能這輩子都這樣了,醫生說,她這屬于心因性遺忘,如果她自己沒有勇氣面對一切,那她的記憶將永遠不完整,就算她想找回過去,也有一定的難度,畢竟她的頭部兩次受過重創。現在,她把你當成了她的愛人,也就是段亦飛和顧冷寒的結合體,我希望你想好用怎樣的態度面對她,如果你不願意接受她,那麼趕緊放開她,我會陪她走完剩下的路,如果你也喜歡她,那就好好對她,我祝福你們。總之,有一點你不必懷疑,我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
藍初悅拿了杯果汁送到他手里,瘦削蒼白的臉上笑意明朗,「想什麼呢這麼入迷,歐陽隊長說明天大家都一起回去,你有沒有要收拾的東西,我幫你整理一下。」女孩巧笑嫣然,一臉幸福的模樣。
顧冷寒神色復雜的看著身邊的女孩,許久都說不出話來,他不想當誰的替身,也不想趁她記憶混亂的時候得到她,他想要的是一份純粹的愛情,她愛他,緊緊是因為他是顧冷寒,沒有其他雜質。
「丫頭,我有些累了,你去找雨檸他們出去逛逛吧,我想再睡一會兒。」顧冷寒扯出一抹蒼白的笑意,他還沒有想好該用什麼樣的姿態面對她,他們之間的結局無論怎樣,他都希望,她永遠是快樂無憂的。
藍初悅走到門口,迎面走來一位紫衣miv,很少有人能撐得起這個高貴的顏色,可是眼前的女子卻將紫色穿的那樣高貴神秘,沉靜的臉龐在紫衣的襯托下,呈現出一種冷ya的高貴。
女子向藍初悅微微頷首,然後直接進了病房,修長的身子在病床前站定。
「不是讓你去找雨檸嗎,你怎麼又回來了?」顧冷寒沒有轉身,望著窗外道。
「寒,是我,我來看你了。」女子清冷的聲音響起,顧冷寒的神經倏地緊縮,仿佛被什麼擊中似的。
他緩緩地轉過頭,眼前的女子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像一塊紫色的水晶,高貴神秘,散發著屬于她的獨特魅力。
「紫衣,你怎麼來了,你的病……」顧冷寒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整個人有些木訥。
紫衣淺淺的笑著,走上前緊緊擁住顧冷寒,「寒,我根本就沒事,很抱歉現在才告訴你真相,希望你不要介意。」
藍初悅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里面緊密相擁兩人,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淚水浮上眼簾,不經意間已然滑落。她轉過身,向醫院外大步邁去……
許久,顧冷寒才將她推開,「紫衣,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病了嗎,怎麼不好好留在醫院,你原諒我了對嗎?」
紫衣理了理衣服,在他面前坐下,精致的妝容顯示出了她良好的素養,「寒,其實我一點事也沒有,你是阿軒最好的朋友,我怎麼可能會怪你,當你看到你一蹶不振的樣子,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心痛,我們沒有人想責怪你,可是你自己卻不肯放過自己。那時的你就像個行尸走肉,死了和或者根本沒有什麼區別,阿軒走後的第八天顧伯父找到了我,他希望我可以幫幫你,讓你重新站起來,我義不容辭的答應了,于是,我開始裝病,讓你接下來的人生中有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雖然令你痛苦,卻讓你重新站了起來。」
紫衣三言兩語就說完了那段過往,她的語速很慢,淡漠的樣子就像在訴說別人的故事,有一些傷痛,我們允許它存在,卻不能允許它時時刻刻折磨我們,紫衣的堅強是令人敬佩的,這樣一個女子,獨自撐到今天,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呢。
顧冷寒花了幾分鐘才消化掉紫衣的話,他長嘆一口氣,道︰「後來呢,後來又怎麼了?」
「我在醫院呆了一年,我利用這段時間補習了一下英文,在確定你不會來看我的前提下,我選擇了出國留學,剛回來,還沒站穩腳,就听說你出事了,這不就來看你了。」
顧冷寒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釋然的笑,那段傷痛,他們都撐過來了,迎接他們的,是一個燦爛的未來,「紫衣,謝謝你。」顧冷寒由衷的說。
紫衣拍了一下他的肩,「跟我還客氣,什麼時候回去,顧伯父很擔心你。」
「應該明天就會回去吧,剛剛听悅悅說,歐陽隊長安排大家明天回去。」
「悅悅?就是剛剛門口的女孩?你女朋友?」
顧冷寒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還有藍初悅的情況簡潔的和紫衣說了一點,惹的紫衣直呼他們的經歷傳奇,像一部影片。
最後,紫衣又道︰「寒,我覺得你是喜歡她的,既然喜歡就緊緊抓住她,別等到她離開了,你再苦苦追求,有時候,老天只給我們一次選擇的機會,如果不抓住,很可能會終生遺憾。好了,我言盡于此,我還得坐飛機趕回去,公司還有點事需要處理。」
望著紫衣瀟灑自信的身影,顧冷寒的心頭豁然開朗,阿軒,謝謝你,你的天使又一次救了我。
藍初悅抬頭看了看天,鉛灰色的雲如厚重的棉絮,透出壓抑的氣氛,雲層壓得很低,蕭索的落寞的。冷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寒意刺骨,她卻仿佛感覺不到了,眼里的畫面只定格在他們相擁的那一刻。
女子高貴冷ya,百媚千嬌,男子淡漠出塵,俊逸非凡,他們真的很相配,就像彼此為了對方而生一樣,那一刻,她是多余的。
南國的冬季是沒有雪的,沒一會兒,紛揚的雨絲飄落,街上的人越來越少,漸漸地,只剩了她一個。藍初悅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走,無盡的酸,站在十字街頭,她茫然地環顧四周,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該往哪兒走。
風漸漸大了,女孩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寒風中,她就像一朵風雨中的野百合,雖然憔悴,卻透著堅強與倔強。
男子一襲黑色風衣,撐傘遙望著雨中的女子,偌大的墨鏡遮住了他的眸子,看不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