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冰@火!中文」幾乎是陌言剛一踏進門,翎溪還沒有回頭便已開口,原來他從陌言一進門就知道他們來了。
「翎溪哥,你看我帶誰來了。」陌言欣喜地轉頭分別看看站在兩側的秦莫承和6雲軒。
翎溪亦回頭,看到秦莫承和6雲軒的一剎那,眼中同樣閃現著驚異的目光,不得不說,凡人來到神界實在是件十分令人震驚的事。不過翎溪眼中的詫異只是一閃而過,然後便淡淡笑道︰「原來是秦兄弟和6大俠,你們好。」
秦莫承亦報以一見如故的溫暖笑容,道︰「翎溪,這麼久不見,原來還記得我。」
翎溪眼中閃現一抹略帶復雜的目光,然後道︰「你,倒是越來越像他了。」
「誰?」秦莫承饒有興致地忙問。
翎溪卻搖了搖頭,並不說話。
不過秦莫承亦想起他所說的應該是天楚。
「看來,是因為我像他,你才會想起我的。」秦莫承故意笑著來到他身邊,不知為何,每次見到翎溪時,總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就算眼前這個清冷的男子並不怎麼說話。
「我可沒這麼說」翎溪也出乎意料地願意和他玩笑幾句。
「我千里迢迢的上窮碧落下黃泉來看你,可不想你把我當成別人。」秦莫承大笑著。
「來看我?」翎溪的眼中亦流露著難解的笑意,他自然知道秦莫承來神界可不是專門為了看自己的。
「你別不信啊,我可是一到神界來第一個便想到你呢。」看翎溪沒有半點相信的樣子,秦莫承急了。
「說吧,來做什麼?」翎溪只是淡淡微笑著開門見山。
「那個」秦莫承欲言又止。
早在人界時6雲軒便已看出翎溪不是轉彎抹角的人,很多話還是明說的好,于是道︰「實不相瞞,從前和我們同路的沈明漪姑娘中了魔界的毒,似乎只有在神界可解,于是,于是翩帶我們三個來到神界。」
翎溪只是點了點頭,听到翩的消息也並沒有流露什麼異樣的目光。
秦莫承只想立刻把翩的話題揭過去,于是立刻道︰「其實我還想向你打听一個人。」
「是雪涯?」翎溪直接問。
「嗯是。」秦莫承不得不佩服翎溪的洞察力。
「她確實回來過。」翎溪想了一下,才道,其實他是想直接說雪涯去魔界了,不過這樣一來只怕秦莫承會失望離開。雖然雪涯之前曾經三番五次的表示不想再見秦莫承,然而翎溪知道,若真的此生再不相見,只怕會留下更多遺憾。
「真的回來了?她在哪?」秦莫承迫不及待地問,其實他有很多話想跟她說清楚,可是卻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就是狠心不想見她。
「她,來過幾次。」翎溪只是輕描淡寫地道,並不說明雪涯到底在哪。
「哦」秦莫承點點頭,想問她不住在凌波殿了麼還是回到澄夢淵了,不過終究沒問出口。
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陌言也知道關于雪涯的行蹤,然而翎溪並不打算全盤托出,于是決定還是不再提她,此時上前來扶著翎溪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翎溪哥,昨天泓玄哥說今晚帶嫂子來給你調理下傷勢。」
「不必了。」翎溪只是毫不在意地淡淡道。
「泓玄哥和嫂子要來已經被你推了好幾次了,再不讓他看看的話,他又該不放心了。」陌言有些著急,原本泓玄同其夫人每隔三五日便會來給翎溪調理傷情,翎溪早年被魔尊重傷,對于神魔而言,這種程度的傷勢至少需要千百年才能復原,因而泓玄與煙若等人不得不時時擔心他。
而對于泓玄和其夫人三天兩頭地來為他治傷,翎溪真的有些心煩了,就算讓他躺著什麼都不做他也懶得見人。
「泓玄有夫人了?」秦莫承詫異,早在很久之前便听說過泓玄的大名,卻不知道他也和天楚一樣有了夫人。
陌言只是一笑道︰「早就有了啊,不過神族有沒有夫人只是個名義上的區別,既代表不了什麼也不能住到一塊,而且若是過了幾百年大家厭倦了也會分道揚鑣。」
厭倦了也會分道揚鑣秦莫承不由得沉思著,難道在神界,同樣沒有永恆麼。
夢影霧花,皆是虛空。
當雪涯從結界中走出,踏入這里時,周圍是一片幕天席地的紫色,深紫色的地面,淺紫色的天空,沒有日月星辰流雲飛花,有的只是深淺偶爾變換的漫天紫霧與點點流光。
這里,就是魔界麼,似乎比神界更夢幻,更唯美,然而卻沒有那種心曠神怡的明朗,似乎一切都在暗色調的大地上,果然,魔界是見不到陽光的。
一片色調繽紛的紫,然而卻沒有方向,沒有道路,腳下踏著的,不知是地面還是虛無。
清漠到底在哪里呢?雪涯放眼四周,並沒有看到任何與神界相仿的建築,于是只有憑著毫不準確的方向感,向著翎溪所說的清漠居住的方向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雪涯感覺自己像是置身一片虛無的幻境中,這里沒有人,沒有物,甚至沒有任何生靈,寂靜得連一絲清風吹過都能听見,然而這里似乎也沒有風。漸漸地,不由得覺得壓抑,有種天地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孤寂與無助,魔界就是這個樣子麼,那居住在魔界的魔族呢,他們都習慣這樣的空間麼?
由于對周圍的環境不熟悉,她也不敢貿然使用瞬移法術,只能一點點向前走著,同時還要避免遇到不相干的魔族,然而此刻周圍卻空曠得連想遇到什麼人也遇不見。
又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的漫天紫色中似乎有了一抹藍光,越往前走,藍光越亮,漸漸地匯成一道天幕,像是一條來自天上的河,大河上瑩瑩光芒就像是璀璨的繁星。她記得听翎溪說過,魔界有很多這樣的大河小河,而進入魔界後所遇到的第一條河附近,應該就是清漠所住的地方,于是她停步環視四周,卻並沒有看到類似于建築的東西,只有那來自天邊的由光形成的河水靜靜地流淌著。
突然間,身邊泛起一陣極強大的寒意,那時一種冰冷徹骨的寒冷,似乎要將一切凍結一般,雪涯憑著僅有的少數幾次戰斗經驗感覺到一定是一個極強大的高手出現了,于是以最快的速度拿出天淵法杖,在自己周身設了個法障,然而轉了一圈卻沒看到人。
正自奇怪,突然間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雪涯大驚回頭,只見不知何時自己身後已站著個眉眼間帶著笑意的白衣男子,這男子一身月白色戰袍,手中一對冰藍色的碧海銀濤環散發著凜凜寒光。
「清漠!」雪涯吃驚,原來面前的人正是自己要找的清漠。
「你,是來找我的?」清漠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好奇,像是十分認真地打量她一般。
雪涯點點頭,她實在看不懂眼前這位魔族男子眼中閃現著的變幻莫測的深意。
清漠似乎是煞有介事地想了一下,然後問︰「是翎溪讓你來的吧?」
雪涯再次點頭,然後道︰「你怎麼能找到我?」
清漠只是別有深意地笑笑,道︰「你以為翎溪讓你來的時候會不跟我打招呼麼,當然叮囑我來接應你了。」
「原來如此。」雪涯點頭,心中不由得感念翎溪考慮周全。
「跟我來吧。」清漠說著向大河附近的另一方向走去。
雪涯不說話,只是小心地跟在他身後,在完全不熟悉的環境中,她又不由自主地用冷漠寡言來將自己包圍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心理空間。
不多時,清漠便來到一座看似房屋的建築之前,與其說是建築,不如說是夢幻般的小樓,比起神界凌波殿來,這里實在是太小了,只夠一個人居住,並且整個房屋也是通身紫色,就隱藏在這紫色幻境中,若不注意只怕都難以發覺。
看著清漠停下腳步,雪涯不由得問︰「這是你住的地方?」
清漠點點頭,然後大步領頭進入。
雪涯悄然跟進來,環視四周,果然其中只能勉強住下一人,不過唯一與神界凌波殿相似的便是房間內也空曠的只有一張圓形床和一個看似像桌椅一樣的台面。
看到雪涯疑惑的目光,清漠已料到她心中所想,于是道︰「其實魔界與神界相似,也是三兩同伴共居一座屋宇的,只不過我是自己住在這里而已。」
「你一個人,不寂寞麼?」雪涯不由得問。
「以前也有同伴的,後來搬出來了而已。」清漠只是搖搖頭,似乎不想再多說這個話題。
于是雪涯閉口不再說話,不知從何時起,她也逐漸學會了察言觀色。
清漠也不說話,只是在一旁坐下來,不知在想著什麼,他手中的武器雙環映著外面藍色的天光,顯得寒氣尤深。
「謝謝你把風弦給我。」半晌,雪涯終于開口。
「哦?風弦?我都快忘了。」清漠似乎完全不把這當做一回事。
雪涯不由得心中疑惑,「魔尊在找伏羲琴弦,你把它給了我,沒有收到懲罰麼?」
清漠搖搖頭,道︰「那有什麼,魔尊是我好哥們,誰讓他答應給我一根琴弦到現在都沒有兌現。更何況,在魔尊看來,讓你把琴弦都拿走也不是什麼壞事。」
「為什麼?」雪涯不解,魔的思想果然是匪夷所思。
清漠道︰「反正琴弦都被你收走了,也省得我們再費力氣尋找,等到湊夠了把他們從你的法障中喚出的時候,我們再來下手,一網打盡有何不好?」
「」雪涯無語了,她不解的是,既然他們決定這樣做,那為什麼清漠還會告訴自己?可是轉念一想,縱然現在清漠告訴自己了,自己就可以停止去找伏羲琴弦麼,很多事情真的身不由己。
清漠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道︰「翎溪讓你來找我,是因為我告訴他了那根玄弦吧?」
「玄弦?不是冰弦?」雪涯原以為跟著火弦水落而出的可能會是冰弦,卻沒有想到竟是自己完全還不曾想過的玄弦。
清漠點點頭,「冰弦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魔界有一根玄弦。」
「可是」雪涯奇怪,玄屬性伏羲琴弦承載了神界最正宗的玄門清氣,又怎麼會出現在魔界呢。不過管它是冰弦還是玄弦呢,反正遲早是總要一一找回的,現在已有了陰弦、毒弦、風弦、火弦,還差冰弦、玄弦和陽弦。
清漠並不理會雪涯的疑惑,只是眉間泛起一絲狡黠的笑意,道︰「跟我來,我帶你去看兩個人,玄弦就在他們手里。」言罷便轉身出門。
雪涯疑惑地跟隨他出去,她不解為何清漠作為一個魔族,會這麼容易地告訴自己玄弦的下落,只不過很多時候她已學會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
清漠並不回頭,只是在前面不疾不徐地走著,始終都不曾回頭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