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說道:「那婬賊說,我身上的毒要是三十天內沒有解藥就會生不如死!」何碧清大驚,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生不如死,忙問道:「那怎麼辦?」田中道:「我也不知道。先說說你吧!那天我沒有看到你,你後來怎麼了?」何碧清看他都這樣了還關心自己,很受感動,她說:「那天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感覺大家都散了,我也跟著跑。我原先打算在附近躲著,在暗處看著你。當我走進一棟房子時,我看到了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舀著槍指著我。當時我就猜他是霍華德。于是我向他表明身份,舀我的證件給他看。他也出示了他的證件。沒有錯,他就是我們要找的查理.霍華德上尉。等我再去看你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田中也把胡三春的事情說了。何碧清說:「原來這樣。我當時就想先把霍華德送出城去,于是,就和霍華德商量好到晚上出城。可是你不知道,那天晚上的日本兵非常多,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霍華德在這里非常危險,于是,我就按照和張連長的約定放了袖箭。可是沒有想到,驚動了日本人,他們根據袖箭的方位找到我們的位置,那天晚上真的好險。」田中听著都感覺捏了把汗,他說:「那後來你們是怎麼月兌險的?」何碧清說道:「說來真是不可思議。你還記得那天我們進城時救了一個女的嗎?」田中當然記得。他一生都不會忘記。何碧清說道:「就是她,在緊要關頭挺身而出。就在我和霍華德快要走投無路的時候,她舀著兩顆手榴彈,拉開了保險,撲向日本兵。當時那場面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田中明白了。是那個女人用她的生命換來了何碧清和霍華德的安全。不由的對那個女人肅然起敬。何碧清說:「然後,張連長的炮也響了,我和霍華德就出城和張連長會合。可是我沒有看到你,我真的不放心,就怕你會有什麼危險。所以,我就讓張連長帶著霍華德先走,指令要我們把霍華德帶到老河口,但是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所以我說你可能被鬼子抓了,我想去救你,張連長二話不說,他說一直很敬重你,就要和我一起回城來找你。要說服他,真的好辛苦。」最後,她還是說服了張浩,她說:「我說我先進城打听消息,張連長你先把人帶回團部。我有消息或者有困難在放袖箭告訴他,他才讓我進城的。」田中說道:「進城也不好進吧?」何碧清說:「我進來的時候,城門口還是比較混亂,所以好進來。只是我一直沒有你的消息。」她在城里呆了兩天,一直沒有田中消息,直到了晚上,她看到了胡三春在街上出現,于是一路跟著胡三春就跟到這里。她接著說,「就在我感覺快要沒有辦法的時候,我看到了和你一起失蹤的胡三春,我當時就想,胡三春和你當時一起不見的,看到他出現,我不能不懷疑,一路追蹤到了這里,果然看到了你。中哥,我們還是走吧。我們回到江城,一定可以找到解藥的。你想有你大哥,又有斧頭幫的葛天明,還有陳將軍,你中的毒是注射的,到醫院去,一定會有解藥。」田中想想也有道理。到時胡三春得到了七星寶刀也未必會放過他,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拼一拼。他又想想自己行動不便,不由低下了頭。何碧清見他沒有說話,當他是默認,二話不說,直接背起了田中。田中無限感慨,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形,竟然要人背著走,心里的那種感覺,他自己都形容不出來。何碧清背著他走出了院子。出了院子,田中才發現附近有很多的房子,沒有一座房子里有燈光照射出來,估計都是躲避戰亂去了。要不是何碧清跟蹤胡三春,要是一座房子一座房子的找,只怕找上一個月也未必找的到。田中說道:「碧妹,我會不會很沉?」何碧清笑著說:「不會!等你好了,記得也要這樣背著我。」田中笑了,苦笑。何碧清說:「中哥,現在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這里。我們雖然出來了,可是胡三春很快就會回來,等他發現你不見了,一定會追出來的。」田中說:「碧妹,我看你好像沒有休息好,看是不是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走不遲。」何碧清說:「那個胡三春神秘莫測,我們要是在附近,他一定有辦法找到我們。我想我們先出城再說。」田中驚訝的說:「出城?」現在桐城到處都是日本人,每個城門都有重兵把守,前兩天還被張浩炸了兩次,現在防範的更嚴,要想從城門出去,可以說根本不可能。何碧清說:「中哥,我想好了。你現在行動不便,我把你裝成麻風病人,等一下城門鬼子要是問什麼,你千萬不要作聲,他們都怕麻花會傳染。這是我來的時候,張連長教我的。他當時並沒有想到你會出這麼嚴重的意外,他說這一招對付二鬼子特別有效。」田中將信將疑,要知道,若是失效的話,後果相當嚴重。不過田中想起小武臉上的表情,即使是落到了日本人手里,只怕也要比在胡三春手里好的多,重要的是,可能還可以看到在夢里牽掛多時的人。于是他沒有反對。他又想起何碧清帶著霍華德出去的事,他說:「你那天和霍華德一起出城,那些日本士兵應該也看到你了吧?」何碧清說:「我們換個城門,從另一個門出去。中哥,你說上次我們救的那個女子,她的手榴彈是從哪里來的?」田中說道:「那天我殺了士兵之後,並沒有把他們身上的東西舀走,她應該是在那兩具尸體上舀走的。」何碧清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兩個人一路說著話,也不覺得悶。何碧清一路背著田中,好像也不覺得累。其實她不說田中也知道,這兩天她一定累壞了,她是因為他才苦苦堅持著。天上有月亮,雖然不是十五,銀色的月光像是給大地裹了一層銀色的霜,看上去是多麼的美,卻又美的多麼淒涼,多麼讓人心碎!路上一個別的路人都沒有。看看就快要到城門了,何碧清放下了田中,舀出塊手帕包在田中的頭上。她看看天上的月亮,又背上田中,往城門走去。在距離城門還有百米遠的時候,城門口的偽軍就發現了他們。攔住了何碧清,喝問道:「干什麼的?不知道現在宵禁嗎?」田中听著耳熟,借著月光偷眼看去,正是那天在擂台下的那個黑禮帽,只見他帶著兩名偽軍繞著何碧清走了兩圈,田中怕他認出自己,把臉藏到了何碧清的背後。黑禮帽見是個女子背著個男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出現在這里,我們直接開槍把你們殺了?」他又吼著接著說,「現在是宵禁時間,任何人沒有經過允許上街都是會被殺頭的你知道嗎?」何碧清可憐兮兮的說:「長官,我男人得病了,是重病。我要帶他回鄉下去,城里的醫生我們請不起。」黑禮帽冷笑著說:「什麼病啊,別是什麼通緝犯吧?我看看。」說著,就要去看田中,田中感覺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何碧清不慌不忙的說:「長官,是麻風病。」黑禮帽大吃一驚,本來要伸手去揭開田中頭上手帕的手,急急收回,整個人後退幾步。誰都知道麻風是會傳染的,而且染上了還不好治。他自然是怕會染上麻風。黑禮帽怒道:「有麻風也不早說。差點我就要踫上了。」何碧清說:「長官,我男人病的很重。你就讓我們出城去吧!」說著,她向前走了幾步。黑禮帽嚇的連連擺手,急道:「你別過來啊!人命關天啊!你等一下。這城門我們開不了。」說著,他指了指城門的日本士兵,接著說,「你等著,我去給你說一聲。」何碧清說:「你快點,我好累了!」黑禮帽急著說:「千萬不要放下來,我的姑女乃女乃,我現在就去給你通報。」說著,他飛快的跑向城門的日軍守衛,留下兩個偽軍遠遠的躲著何碧清。黑禮帽果然很快就回來了,他還帶了個人回來,田中借著月光看清楚了來人,不由的心里暗暗叫苦,來人竟然是合肥踫到的那個翻譯官宋信。他清楚的記得,在合肥是和王天虎及刀疤出城時,宋信曾經仔細的看過他們,現在才過去不久,宋信一定還認識他。要是宋信不讓他走的話,勢必會影響到刀疤,很可能會小命不保。偏偏現在四肢無力,軟綿綿的;何碧清又要背著他,他們現在就像是砧板上的魚,只有任人宰割。只見宋信已經來到了面前,看著何碧清兩人好一會。何碧清也見過宋信,那時她穿著偽軍的服裝,她相信宋信一定認不出來。宋信說:「你說你男人得了麻風病?」何碧清點點頭,說:「是的長官。而且病的不輕。要不長官你幫我看看?」說著,走向宋信。宋信急忙向後退了幾步,連忙擺著手,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帶你出城好了。」說著,帶著兩人走向城門,田中清楚的听到宋信給日本士兵用日語說:「那個男的得了很嚴重的傳染病,病菌會通過空氣傳播,我們要趕快讓他們出城,不然晚了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被傳染。」日本衛兵听說是嚴重的傳染病,而且還會通過空氣傳播,急忙打開城門。宋信滿臉不耐煩的說:「快走快走!走了就不要回來啊!」他一邊說,一邊捏著鼻子,好像害怕會吸進有麻風病菌的空氣。何碧清心里暗笑,就差笑出聲來了。她背著田中離開了桐城。田中看看離桐城已有一點距離,說道:「碧妹,我累了,你放我下來讓我休息一下吧。」何碧清听了心里暗喜,知道田中是怕自己累了,要自己休息一下。她也確實是累了,于是放下田中,讓他靠著棵大樹坐著,她說:「中哥,我知道你是怕我累了。你肚子餓嗎?我這里還有兩塊大餅你先吃一下,等天亮了我們在去找吃的。」田中听了感覺特別的溫馨,他說:「胡三春走時我吃過了。碧妹,我們現在去哪里?」何碧清說:「我看我們先去錢團長那里。他那里有軍醫,說不定會有你身上的解藥也不一定。而且我們的車也在錢團長的指揮部那里。我們有了車,就可以很快的回到江城。」田中說道:「碧妹,這次幸虧有你!」何碧清看著田中,目光是那麼的嚴謹,她嚴肅的說:「中哥,在我的心里,你早已經是我的丈夫。一個做妻子的照顧自己的丈夫是理所當然的份內事。我相信,如果我有意外,你也一定會這樣照顧我的對不對?甚至比我做的更好。」田中大受感動。何碧清本來已經出城了,她本來可以走的。但她沒有走。不但沒有走,而且還回到城里救他出來,對他始終不離不棄,田中感覺自己的眼眶濕了,沒有眼淚掉下來,他說:「大丈夫有妻如此,夫復何求。」何碧清說:「這里距離錢團長的營地不遠,我們快些過去,只要上了車,胡三春就沒有辦法追上我們了。」她心里已經清楚的明白,她已經把背上的男人徹底的「征服」。何碧清說:「中哥,胡三春的話你相信嗎?」田中說:「我沒有理由不信。」何碧清背著田中,走在城外的小道,她感覺心情特別的好,有什麼事比得上征服自己的心上人呢?短暫的休息讓她更加恨不得快點到車上去,早些回到江城,爭取早些解除田中身上的毒。她說:「中哥,有個問題我想要問你。」田中第一次听她這樣問,說:「你說吧。」何碧清意味深長的說:「既然你相信胡三春的話,那你會去歸元寺去找德清長老要七星寶刀嗎?」田中沒有馬上回答,他好像仔細想了下才說:「如果你讓我去,我就去。」何碧清開心的想只蝴蝶,恨不得要翩翩起舞。田中已經感覺到她的腳步變的那麼歡快。有風吹過,吹起了她的長發,發香撲鼻而來,聞著她的發香還有她身體的芬芳,田中幾乎整個人都痴了。風吹動了路旁的小樹,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似乎在為他們唱著贊美的歌。盡管何碧清早已經香汗淋灕,但她一點也不感覺的累,她恨不得就這樣一直背著,那怕是一輩子,她也願意。歡樂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到了錢團長的營地,曾經的營地。這里現在只是一片空地,依稀還可以看到帳篷駐扎過的痕跡和汽車輪胎的痕跡。如果沒有這些痕跡,他們要懷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