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最近很忙,忙著跟崔燁準備開酒坊的事情。
崔家的這家老酒坊很大,比自己原先準備在自己岳父家武館後院開的那家小酒坊,大的太多了,據崔燁說,這家酒坊以前光是佣工就有一百多人。
其實劉旭釀酒也是生手,就其那簡單的發酵,然後上燒鍋蒸的做出來的酒,也就是佔了個奇貨二字,才有銷路。崔家酒坊釀造的老酒,自是比劉旭那簡單發酵的酒更好。
劉旭試了下,用崔家發酵好的老酒,不用濾去酒糟,上燒鍋蒸,比以前自己做的燒酒,味道更醇正,劉旭不禁對自己的造酒大業,更加充滿了信心。
這幾天劉旭在酒坊里指揮,完全找到了當大掌櫃的感覺。而崔燁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全力支持,爭取把酒坊一炮打響。
劉旭領著二柱和栓子,指揮一眾人等,忙忙碌碌的籌備相關事宜。
二柱和栓子,上次劉旭準備開自己小酒坊時,就在幫工,已經對這燒酒事宜都熟悉了,這次正好派上用場。劉旭雖然是掌櫃,可是這佣工全是崔家家僕,雖然劉旭和崔燁關系很好,但指不定崔家的家僕對自己有什麼想法。自己以後未必會天天在酒坊,可別被崔家這些家僕把自己欺瞞、架空了,把二柱和栓子帶來多少讓他們干這種事兒時有些顧慮。當然劉旭也不希望有這種事,但還是要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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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劉旭離開雲竹那以後,就一直在忙著酒坊的事情,對外邊的事情沒有關心,劉旭不知道最近青州都在流傳劉旭那天作的那首《定風波》,如今他在青州已是聲名鵲起。
很多去拜訪雲竹的達官貴人、文人雅士,听雲竹唱過這首飄逸灑月兌的《定風波》後,不禁贊不絕口,紛紛打听此詞的作者。待到得知此詞的作者,正是中秋詩會上那個做《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的才子劉旭時,不禁對劉旭的才氣更加刮目想看。
雖說自古文人相輕,但若有文人才子能作出此等一听便知其才華的絕世妙詞,卻是相當受到推崇的。至于相輕,那自是在兩個才華差不多了人之間發生的事情。就如青州第一才子蘇青頻,雖然名氣很大,很多人捧他為青州第一才子,但諸如中秋詩會上也作出不錯的詩作的青州才子華宇、州學上舍生李江等人的眼中,蘇青頻未必比的上他們。
那些文人雅士都是識貨之人,劉旭這首《定風波》一听便是絕妙之詞,再加上劉旭之前中秋詩會上的那首《水調歌頭》和如今漸已經傳開的那首《一剪梅》,如今的青州第一才子,除了劉旭還能有誰當得?原青州第一才子蘇青頻的才氣雖也算甚高,但遠不能跟劉旭相比,其余人的詞作最多也就能跟蘇青頻叫一下板,在劉旭的詞作面前,實不不堪一提。
中秋詩會時劉旭做那首《水調歌頭》,很多人認為劉旭一個一直未听說有什麼才氣默默無聞的賣酒之人,未必這首詞真是他所做,或許是其為了揚名,重金請人作詞也未可知。不過隨著劉旭做的《一剪梅》逐漸傳開,很多人認為劉旭似是確有大才,而等眾人听了劉旭這首《定風波》之後,青州的文人雅士們大都已經心里承認劉旭為青州第一才子了,以他們自己的才氣實難做出如此佳作。
劉旭忙著造酒,對于自己已在很多人心中成為青州第一才子的事情,還茫然不知。不過很多听說過此事的人,心中卻各自有了不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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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坊,寧府。
今天又是寧馨兒、徐錦兒等眾閨蜜聚會閑聊、談文論詩的日子。
不過今天她們今天沒有在作詩品評,而是都在談論著一件有趣的事情。
今天任語嫣陪夫君一起去大雲寺進香沒有來。不過少了眾姐妹之中的大姐頭,卻絲毫沒有影響眾人的談興,因為她們正在談論著的這件事,是一件很有話題的事情。這件事兒正是關于如今整個青州都談論的新一任第一才子,是她們好姐妹徐錦兒的未來相公的事情。
眾姐妹在談論自己未來的相公,這令徐錦兒羞得滿臉霞紅,少了往日的活潑爽朗,多了一些忸怩,不過徐錦兒心中卻充滿喜悅和自豪。
喜歡穿一襲繡絹淡黃衫子,梳圓月發髻的元婉晴,嘟著兩個很可愛的酒窩,笑道︰「沒想到錦兒姐姐的相公是個大才子哦,那次在馨兒姐姐家的畫舫上見到姐夫,看到他傻傻笨笨的被語嫣姐訓,想起來就好笑。」
顏子瑜也調笑徐錦兒道︰「錦兒妹妹真幸福,妹夫那麼大的才氣,為人又那麼和氣風趣,真是羨慕死姐姐了。唉,我家那位要是有妹夫一半的才氣、一半的風趣我就知足了。」顏子瑜今天穿了一襲煙青長裙,外罩水綠色薄煙紗衣,顯得既秀氣,又透著些許嫵媚。任語嫣不在,幾個閨蜜之中,以她最大。想起自家快要成親的相公是個經商的,雖也有些才學,但跟劉旭那是遠遠沒法比的,不由的有些真心羨慕徐錦兒。
徐錦兒羞不可當的道︰「呀,快別笑話我,今天你們不是要來談文論詩的嘛,怎麼淨說我旭哥哥了!」
元婉晴笑道︰「哎呦,你是我們青州第一大才子的娘子,我們哪敢在你面前作詩啊?」
徐錦兒頓時臉上兩抹霞紅變成了紅彤彤的雲彩,不禁上前去咯吱元婉晴的腋窩,想要去阻止她再笑話自己,兩人一個躲一個追,嘻嘻鬧鬧好半晌。
幾個人中以寧馨兒才氣最高,也最為文靜,元婉晴三人在那嘻嘻鬧鬧的,寧馨兒一直在那笑吟吟的看著。
寧馨兒今天穿著一襲淡綠色長裙,裙裾繡著幾只秀女敕的荷花,腰間系一條青色腰帶,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顯得如同裙裾上繡著的荷花那樣淡雅和秀氣。
這時見幾人鬧夠了,寧馨兒笑著道︰「劉公子這幾首詞當真才氣高絕,那次錦兒姐姐拿來的那首《一剪梅》就足見劉公子才氣,中秋詩會上的那首《水調歌頭》更是驚艷四座,如今這首《定風波》則見劉公子的超凡灑月兌,‘一簑煙雨任平生’,這是何等瀟灑的人啊,錦兒妹妹真是好福氣啊。」
徐錦兒微嗔道︰「馨兒,你也笑話我!」
寧馨兒莞爾一笑道︰「馨兒是真心羨慕姐姐啊!」寧馨兒雖然臉上掛著笑,可是心中卻有一絲莫名的哀嘆,不知自己未來的郎君,能有劉旭的幾分瀟灑,幾分才氣。
妾雖未嫁,君卻有妻,恨不能早早得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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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降臨總是陰沉沉的,散霧彌漫大地,昏暗的日光在給黑暗讓位。
南陽城西八里坡,一座有些破舊的小酒樓內。
昏黃的燈火下,蘇青頻正在跟一個瘦小的中年漢子邊對飲便低聲說著話。那個中年漢子雖然干瘦,卻似渾身充滿了力量,滿臉精悍之氣,不過目光卻顯得無比陰沉。
青州城自古便是大城,如今大宋承平,物阜人豐,城內的人口也迅速增加,如今整座青州城已是人口已達三十萬之眾。雖相對于汴梁開封的百萬人口還有差距,但放眼大宋,已絕對算得上大城了。但即便這樣,一座青州城仍然不足以盛納那些想來城里混生活的人。于是離城附近的地方,便逐漸興起了幾座小鎮,如同後世的衛星城,四方來青州的人中,在青州找不到落腳之地的,便多半會在這幾座小鎮上先行落腳。而這八里坡正是因在青州城西八里而得名的小鎮。這種小鎮上,三教九流之人,魚龍混雜,自恃貴重的文人雅士,輕易不會踏足此地。
而做為青州第一才子的蘇青頻來此地喝酒,顯然是有所為而來,看其架勢,似是在等待什麼人。
小酒樓內,人聲嘈雜,燈火淒黃,各種各樣的人聚集在這酒店的大堂,一些看著似是江湖人士的,手邊放著兵器,一邊吃飯喝酒一邊高談闊論,而一些混混打扮的人則在一旁與同伴眉飛色舞,偶爾打趣一下從旁邊過去的正在物色金主的女子,也有落魄的文士呼嚕嚕的埋頭吃飯,有的人神色張皇,一邊吃一邊警惕而神經質地左瞧右看,有人喝醉了酒吐出來,孩子在里面打鬧。眾生百態,不一而足。
以蘇青頻這樣的神態氣質,與這酒樓明顯有些格格不入,有幾個在喝酒的大漢歪眉斜眼打量了蘇青頻二人一番,不過看到中年漢子那陰沉的目光,便打消了繼續觀看的興趣。落單的肥羊好宰,可是有這樣的人跟著,則多半表示對方有所憑恃,
「公子,真的要這麼做嗎?」中年漢子低聲問道。
「此人中秋詩會上,令我受辱,而今又輕輕巧巧做得一首詞,就令我這第一次這第一才子的名頭成了笑柄,不這樣做實難消我心頭之恨。所謂才能,豈是只憑幾首酸詞便能稱之,我這才子之名是憑本事掙來的,被他憑一首無病申吟的閑詞奪了去,實在難以咽下這口氣。四叔,別再說了,我心意已定,就這麼做吧。」
被稱作四叔的中年漢子輕輕點了下頭,低頭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
中年漢子名叫顧老四,本是相州一個悍盜,一身武藝,有一次在相州廣平縣一次做活時失手被抓,而當時任廣平縣令的正是蘇青頻的父親蘇碩。顧老四雖是悍盜,卻為人至孝,蘇碩憐其老母,便對顧老四從輕發落,令其能夠得以孝養老母。顧老四對蘇碩感激涕零,待其老母去世後,便甘願投身蘇府為奴。蘇碩在世時,感其至孝,對其倒也重視,顧老四也甚是忠心。蘇碩去世後,顧老四便對蘇青頻全心扶助。本來他想,蘇青頻一介文人,又中了舉人,明年就要進京會試,實在沒有必要,為些虛名,一時意氣,雇凶綁架劉旭,如果不小心露了首尾,怕是一個大麻煩。不過想想自家公子的脾氣,心中又無奈的苦笑。自家公子的才學、樣貌都是俱佳,只是心胸受不得委屈,此事若不遂了他的意,怕他以後總會耿耿于懷。顧老四暗自狠狠心,這事做干淨就罷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公子心里痛快了就好了。他對蘇青頻倒是真的很好,真心像子佷一樣照顧。
兩人一時無話,在喧鬧的人聲中,靜靜對坐等待。
酒樓的門簾忽地被掀了開來,兩個短打裝束的壯實漢子走了進來。兩人掃視了一眼小酒樓大廳里的眾人,最後目光停在顧老四身上,兩人快步來到蘇青頻所在的桌邊坐下。
兩人都是身材長大,甚為壯實。為首的一個,一身腱子肉,渾如鐵塔,長了一副有些凶狠的吊眉,另一人則看來滿臉橫肉,他比那為首的稍矮,但看來也如同鐵塔一般,皮膚黝黑,一雙三角眼,充滿戾氣。
為首的那個吊眉客坐下後,露出一臉豪邁的笑容,對著二人說道︰「顧四哥找我們兄弟來有什麼事?」
顧老四咧嘴一笑道︰「找你兄弟來自是有生意要做,五十貫,綁之肥羊,如何?」
吊眉客皺了皺眉,道︰「我兄弟山寨上正缺花銷,有生意做自是好的,只是如今官府盯我山寨很緊,這肥羊太棘手了,兄弟可就做不了。」
顧老四道︰「這個自是不用怕,一個小角色而已。」
吊眉客道︰「那就好,那既如此,這生意兄弟就接了。」
跟吊眉客同來的三角眼說了句︰「這錢得先付一半,事成之後,你們來驗貨時,把另一半帶來。」
顧老四道︰「這規矩老哥自是懂得,這時三十兩的銀錠,你們先收下。」此時一兩白銀大約就合一貫錢,顧老四這算是多給了。
三角眼道︰「顧四哥痛快,只是這肥羊是要活票還是死票?」
這時一直在那低頭輕啜飲酒的蘇青頻,猛地抬起頭來,一雙細長的眼楮露出凶光,惡狠狠的道︰「要活票!不能便宜了他,我要好好羞辱他一番,才解心頭之辱。四哥跟兩位說說那小子的情況。」
顧老四跟二人說完了詳細的情況,兩個惡漢徑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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