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無計听她這般相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冰@火!中文他總不能說自己武功超凡月兌俗、在江湖上罕見罕聞,雖然此乃實話,但卻有自吹自擂之嫌。于是便含糊說道︰」也還過得去罷了。「
雪雲寒笑道︰」二狗哥你莫騙人了,要我來猜,你的功夫定然是極高的,只怕和李先生手下那些高手相比也毫不遜色。「
歸無計抬頭呵呵一笑,索性也不瞞她,說︰」義妹所料不錯,你哥哥我武功出神入化,與蘭兒在伯仲之間。「雪雲寒吐吐舌頭,做了個嘴臉,說︰」吹牛大王,蘭兒姑娘的武功高的不得了,劍氣使出來驚天動地,宛若仙子下凡,你要是能及得上蘭兒姑娘的一半功夫,只怕早就在幫中出人頭地啦。「
歸無計怕就怕這」出人頭地「四字,一听她說起,立時緘口不言,來了個悶聲發財。雪雲寒又向他詢問了一些青靈子的情況,知道歸無計近日有返鄉之意,忽然雀躍起來,嚷道︰」哥哥你如要回家,定要帶我一起同行。我對青靈子前輩甚是敬仰,只可惜緣慳一面,此次隨你一同前去拜見他老人家,自然是順理成章之事。「
歸無計心中一動,想︰師父他定會以為我在外面找了媳婦兒……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二蛋她是我義妹,我這般妄想,豈非禽獸不如?
雪雲寒見他臉上忽喜忽悲,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往窗外張望一番,見天色已晚,雪也悄然終止,于是將歸無計的袍子月兌下,遞還給他說道︰」哥哥,你我一見投緣,相見恨晚,言語投機,心有靈犀,我本想留下來與你秉燭夜談,抵足而眠……不對……促膝長談,只是我女子之身,多有不便。今夜我先行告退,明日若哥哥有空閑,咱們便一起去江龍幫與大伙兒見見面吧。「歸無計心中也有些不舍,但也不敢挽留,于是便目送她推門出去,走入夜色之中,卻見到她徑直走進了蘇姑娘的屋子,原來蘇姑娘一家遠走他鄉,這房子便被雪雲寒租了下來。
歸無計去屋外取水洗漱一番,回到家中,在毯子上躺了下來,心中回憶今日之事,只覺得這輩子竟從未如此開心過。雖然他想起張君寶」離去「之事,心頭仍然浮現出陣陣陰霾,但他眼下陷入這突如其來的愛戀之中,雖然不過是虛無縹緲,若有若無之情,但對他而言,卻是無上的喜悅了,仿佛全天下的事都已經不重要了。
他想著想著,忽然又自責起來,暗道︰「我與雲寒現在是兄妹啦,再這麼胡思亂想,豈不是卑鄙無恥的小人?又如何對得起雲寒對我的一番信任?」于是童子神功發動,登時將雜念驅除干淨,不久便呼呼大睡起來。
第二天大清早,雪雲寒便來到他家門口敲門。歸無計其實早就醒來,但卻不知雪雲寒何時起床,因而也不敢騷擾,此刻見她來訪,于是馬上出門相迎。兩人邊走邊聊,不多久便離開了這條陋巷。
這雙橋巷的住戶閑來無事,捕風捉影的功夫可算是天下一絕,昨夜見雪雲寒在他家中賴著不走,早就將緋聞傳的風生水起。此刻見她又主動上門相邀,立時又在心里胡編亂造,將兩人之事想的不堪入耳、卻又香艷無比。于是歸無計這癆病鬼的名頭之上,又悄然多出來一條色鬼的罪名,而雪雲寒剛來不久,便被扣上了放蕩道姑的綽號,日後在此地的前景,恐怕是大大不妙了。
兩人來到了李先生的藏身之所,雪雲寒對著機關如蘭兒一般敲打了一陣,對上暗號,兩人一路前行,不多時便進入了那座大廳。
李先生起得也早,正在大廳中相候,見兩人一同現身,不由得吃了一驚,問道︰「無計,你與雪道長相識?」
雪雲寒笑道︰「我倆正好是鄰居,我見他可憐巴巴,還以為他是奄奄一息的癆病鬼呢。于是便請他喝了一頓酒。」
李先生哈哈一笑,說︰「咱們無計若是癆病鬼,這天下便沒有健壯之人了。道長你慈悲為懷,原是你出家人的高節,只不過這回你可走了眼啦。」
又對歸無計說道︰「蘭兒昨晚見你走得早,心中極為難過。你前腳剛走,她立即離席而去。唉,到底是女大不中留,眼里沒有爹爹,只有……哈哈哈……不談,不談了。」原來他見到歸無計羞紅了臉,知道他臉女敕,于是便嘴下留情。
誰知歸無計听他這般說,心里驚駭無比,只是深怕雪雲寒生氣。他原本呆若木雞,于這男女之間的微妙感情一竅不通。但昨夜突然開了竅,竟然開始擔憂起女子之間的嫉妒之情來。佛語雲︰人生四障蔽,乃是這煩惱障、智慧障、障、阻斷障,歸無計得了一障,于是四障齊至,自然苦不堪言。又說人生七情︰喜,怒,哀,懼,愛,惡,欲。「色」情一動,七情俱來,又如何抵擋得住?
可他在一旁自作多情,雪雲寒卻只覺得吃驚,她圍著歸無計轉了幾圈,奇道︰「二狗哥,你本事挺大啊?蘭兒姑娘怎麼會瞧上你的?」歸無計苦笑道︰「二蛋你莫要取笑,我與蘭兒可是……」
話音未落,只見蘭兒快步從大廳後走出,見到歸無計,發出一聲驚喜的叫聲,立即跑了過來,正想拉住歸無計的手,突然見到雪雲寒站在一旁,立即生出警覺,問道︰「雪道長,你好,你與無計哥哥……怎麼認識?」
雪雲寒嘻嘻一笑,本想出言逗她,但見蘭兒神情緊張,深怕一個不慎將醋壇打翻,于是立即繳械投誠,大聲說道︰「貧道雪雲寒,恭祝蘭兒姑娘與歸無計兄弟喜結良緣,百年好合,比翼雙飛,早生貴子!」說罷深深鞠了一躬。
蘭兒啊呀一聲,羞紅了臉,卻立時便對雪雲寒消除了敵意,生出無限好感。嘴里卻說道︰「道長你胡說什麼?我與無計哥哥清清白白,可沒有那種……那種……」只是被雪雲寒一番言語調侃之下,她心中沖動消退,也不好與歸無計親熱,只能悄悄走到歸無計身邊,眉開眼笑的盯著歸無計打量。歸無計沖她一笑,傳音說道︰「蘭兒,你昨晚練功了麼?」
蘭兒頗為得意,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早知道你要考我,我又豈能不練?我昨天花了一個晚上,將內力在六條經脈中運行了一遍,只覺得毫無滯澀,輕快熟練。無計哥哥,我如此用功,你要賞我些什麼?」
歸無計本來想傳授她易筋經上的內力,但在返回途中,張君寶曾向他講解這易筋經修煉的初衷和難處,令他由此茅塞頓開,知道修煉這易筋經需要心無雜念。蘭兒沒練過道家靜心之法,也不通佛教入定功夫,只怕學易筋經反而有害。于是他一時無措,臉上顯出尷尬之色。
蘭兒瞧在眼里,又想起他兩個月前臨行時說過的「甜言蜜語」,當時他說」我回來之後,還有些話要對你說。「蘭兒听在耳里,以為他想對自己表白情意。此刻見他面露難色,只道他這人害羞,這情話輕易間說不出口,于是也不相逼,又柔聲說道︰「不用說啦,我知道你有苦衷,你的心意,我早就清清楚楚啦。」
歸無計松了一口氣,笑道︰「多謝蘭兒饒命之恩,我正不知如何開口呢。」蘭兒聞言,臉上笑容綻放,猶如雪蓮盛開,一時間閉月羞花,令人無法逼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