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炎嘆了口氣︰「憂天有什麼用?到頭來這鬼蒼天會給你什麼?要獲得什麼,還是要靠自己的雙手才行!」
米逸難以置信地打量了一下舞炎,道︰「兄弟啊,有時候听你說話我真覺得在我面前時一個宗師。」
「真的麼?可我現在只是個廢人了。」舞炎自嘲。
米逸還在細細品味舞炎的這句話,努力理解其中的深意。現在?那以前呢?卻不知道舞炎徑直倒在了草原上,閉著眼楮聞著青草的芳香。
一只牛慢吞吞地走了過來,俯下頭去看舞炎。舞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遮住了頭上的陽光,于是一睜眼看到了那碩大的牛頭,頓時被嚇了一跳。一個翻滾,舞炎到了牛的一側,慌忙地爬起來。
「哈哈!」米逸指著舞炎的衣衫,垂著自己的膝蓋狂笑著,「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哈哈哈!」
舞炎沒想到自己出了這麼大的糗,眼簾微垂。
米逸看舞炎神色不對,止住了笑聲,道︰「兄弟,沒事吧?對不起啦,算我錯了行麼?」
舞炎搖搖頭,道︰「沒事。只是,有點悶。」
「悶?」米逸問。
「是啊,或許我只能在戰亂中提升自己吧。」舞炎坐在地上,「平靜的生活也許不是為我的歸宿。米逸,明天我就該走了。雖然很留念這個地方,但是你也知道每個人的志向不同。如果能,我會回來的。這個寶石你留著,部落有什麼難處,你就用這個傷敵,切記,使用的時候注入元力殺敵,周圍不要有伙伴,不然會誤傷。」
舞炎從「忘我」戒指中掏出不落雷源,遞給米逸,米逸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舞炎看著戒指,思念之情難免透出。舞炎又說︰「米逸,這個寶石也給你,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就用它給我傳音。我會過來的。」
米逸實在不知道舞炎為什麼要給他第二個寶石,舞炎實力不強又幫不了自己,但他認為這是舞炎的離別禮物,于是也收下了︰「林欻,你真的要走了麼,我長這麼大,你是第一個外族的朋友……」
舞炎微笑︰「沒辦法啊,作為朋友,你不希望你成為我的羈絆吧?」
「我知道,可是……你這個朋友就要走了。」米逸嘆道。
「我從來沒說我不認你這個朋友了,我也從來沒有說要不來看你。走了,是走了,可是至少我還在這片大陸上!」舞炎正色道。
「那你以後保重。」米逸低下頭。
舞炎嘿嘿一笑︰「可是我現在不走啊,我說什麼來著的,明天走!」
米逸醒悟過來,道︰「對對對!我讓父親準備一下,晚上我們弄個篝火晚會!哦,林欻,你別誤會了。我們身為草原的守護者是不會再草原上篝火的。這附近有一塊沙地,晚上我們去那里。兄弟,你在這里逛逛,我去跟父親說一下。哎,我父親很麻煩的,要說很久。你在這里隨便走走吧,不要又別嚇到咯!」
舞炎一陣欣慰,米逸這人,不錯。
眨眼間,便到了晚上。米氏游牧民族眾人圍成一個大圈,舞炎坐在族長米宿和少族長米逸中間,現在正在和米逸談笑。
舞炎邊說邊笑,不時看看場地中繞著篝火跳舞的青年美女,頭上繁星點點,這般畫面,倒也愜意。
「米逸,你們的族人很開放啊!沒有我們的拘束。」舞炎笑著道。
「哦?你們?你說的是大陸人吧,原來他們很拘束啊!可是我看兄弟你不像啊!」米逸手肘頂著舞炎,下巴努了努,然後看了看舞炎旁邊的米宿,悄悄道,「誒!你看那個美女,她很漂亮吧?我有一個願望就是追到她!」
舞炎微微一笑,米逸的年紀跟他差不多,這情竇初開的年紀若是不動情的話就怪了。看看舞炎,才幾歲的時候就和穎兒那樣了。
一曲完畢,篝火邊靜了下來。
米加突然叫道︰「讓我們新來的客人給我們跳一首!」
「好!」米加利用了他的族人好客的心理,給了舞炎一個下不了的台階。
米逸知道米加在針對舞炎,剛要發作,就被舞炎拉了拉。
「放心吧!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舞炎站起來,走到篝火邊,便看見米加的冷笑,「那好,我這個新來的客人便給大家舞一下劍!敢問在座的各位誰有木劍?」
米加叫道︰「你不是有一把黑劍麼?怎麼不用?要木劍,這把!」米加顯然早有準備,一把木劍被他一扔從空中刺向舞炎。
舞炎眼神一凝,心中對米加的行為起了殺意。忍氣吞聲,舞炎身體一側,剛好閃過木劍。舞炎冷冷地盯了米加一眼,自視甚高的米加不由打了個寒顫。舞炎從地上把出劍,道︰「我一個人舞劍沒辦法展現出劍術,有人要配合我麼?」
米加剛被舞炎羞辱了,站起來怒道︰「我來!」
米加充滿火氣的聲音卻在他的族人耳里如同英雄站了出來一樣,不禁為米加喝彩。米加仰著頭走向舞炎,他道︰「我不用武器和元力,讓我和這位林欻兄切磋切磋。」說完,米加听見舞炎輕聲道︰「相信我,你會後悔的。」
「那還不一定呢!」米加沉聲道,邊說著,邊展開了架勢。
舞炎持劍而立,握著劍的他,精氣神一瞬間出現了質的變化,米逸大喝一聲︰「好!」米宿也是眼露贊許。
舞炎轉身一圈,出劍!米加右手前握,好像要去抓橫斬而來的劍。舞炎身子一轉,橫斬變成了上撩,米加的左手不得不去防自己的面部。舞炎突然放開了劍,繼續轉身。重新轉到米加身前時,舞炎右手向下一探,木劍又回到了舞炎的手里。
木劍在米加膝蓋左側一拍,米加差點跪了下來。舞炎身形退後,木劍被帶後的時候,木劍又刁鑽地在米加的手肘上拍了一下。然後舞炎帶著木劍飄飄後退。
米加被舞炎打成這樣,怒道︰「可惡!我要動真格了!」
舞炎微微一笑,隨時準備應變。木劍微微向下斜,防御舞炎前方的各個地方。
米宿眼楮虛眯了一下,心里暗道︰那個高人說他是個天才,只不過因為一些原因而降下了修為。如今看來,果然不錯。這般劍術,需要多年里磨練!我米氏游牧民族多了這麼一個朋友實屬幸運。米加實在是太沒有分寸了,要不是那個少年留情,恐怕他現在要起不來了。
米宿出言道︰「夠了吧。米加,下來。」米加本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著米宿不容置疑的雙眼,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氣焰。
「給我等著。」米加低聲道。
「不用。明日我便走了。」舞炎平淡地說。
「那很好。」米加擦過舞炎,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來。舞炎也向大家鞠了個躬,然後也回到了米逸和米宿的旁邊,繼續閑聊。
……
篝火晚會進行到了半夜才結束,舞炎無奈自己一落千丈,回歸了一個普通人的樣子,現在連睡覺都要考慮了。真是麻煩啊!
舞炎和米逸同行,在星光的指路下,他們進入了那個帳篷。
米逸安頓好了舞炎,道︰「兄弟,你睡吧。我在床上修煉會兒再睡覺。」
舞炎搖搖頭︰「米逸,錯了。修煉之道,在于勤字。」
米逸似乎有所頓悟,暗罵自己一聲愚蠢,道︰「謝謝了!」
舞炎躺在床上,暗暗凝神試圖觀察自己的身體,然而卻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體內一點元力的跡象都沒有。無聲地嘆了口氣,舞炎翻了個身,閉上眼楮睡覺。
晚上的草原寒風呼嘯,「呼呼」地聲音不絕于耳。
草原的一邊,幾個黑影快速穿梭著。
「听上面說,我們這次的任務是一個叫做林舞炎的小子。大人說這小子沒有元力了,我們只要把他擊殺了,每人就可以舀到十兩黃金!」
「十兩?這麼少?算了,也是,我們的任務量少啊。不過殺個普通人便有這般價格倒也不錯了。那些價值高的任務哪一次不是鋌而走險。」
「別說話了,不然被察覺就慘了。大人說那小子跑不遠,就在附近。我們從這里看是地毯式的搜索,不要放過一處草地。元力始終保持在地下,如果地下有真空地帶,立刻匯報!」
「哼!用得著你命令麼?我自己知道!你不過是名義上的老大,僅此而已!論實力你比我差了不止一截!大人讓我們不要亂我才沒有對你出手,任務一結束,你的位子就該歸我了。」
「到時候再說吧!管好你現在的位子!我在一天,你就要听我一天!不要太過放肆!壞了事情,小命丟了你什麼都得不到!」
只听見一個黑影「哼」了一聲,向左移動了十余丈開始搜索。
危險在悄悄逼近……
次日,舞炎早起告別了米氏部落。臨走前,舞炎留給米逸一句話︰「木之道,生命之道。柔和且充滿活力,修至木極,必要有一顆包容天下,包容對手的心。」
這句話,是蕭譜告訴他的。今天,他也告訴了米逸。
舞炎駕著米宿留給舞炎的駿馬朝遠方奔去。待舞炎消失于天際時,米逸才回過神來,臉色之上多了一份喜意。他喃喃道︰「林欻,大恩不言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