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之中,隱約有個人一直再陪自己。不是穎兒……那雙手,撫模下來,充滿了憐愛。舞炎不知道那是神麟,神麟也不想讓舞炎知道自己一直都在。
神麟的虛影只是個遠在東青帝國的神麟的投影。在那畔,神麟看著這個日漸長大的青年,心中無限感慨︰「這麼多年了,舞炎也長大了。十八歲了啊!舞炎,師父知道你不讓穎兒知道你的存在有苦衷,師父也沒有說出去。這個世上,或許就你我知道你不是‘林欻’了吧?加油,我的孩子。」
神麟真的很慶幸有斷日的存在,若煉斷日的時候神麟融入了自己的心神,或許吧,自己也會如斗天代表隊的孩子們一樣以為舞炎不在人世了。
神麟在生活中裝得很像,如果,是如果,林舞炎這個輝煌過的名字,斗天學院都會報以敬仰,被提及,那是少之又少……如果提及,神麟會裝的極端惆悵,眼眸之間露出悲傷之色。
這其中,也未必全是做戲。當舞炎被冥泓廢掉的一剎那,遠在東青的神麟感到了心悸,也就是這股心悸,方才讓神麟有了那般強悍的演技——演,也是建立在現實基礎上的。
天邊升起了魚肚白,破曉了。
神麟知道舞炎快要醒了,就算有著千萬個不舍得,他也不得不離開。迎著紫光,神麟的虛影消失在了斷日中。
此刻的黎明,如同夕陽將落的黃昏一般,但不同的是,黃昏時淒美的,充滿了生命最後的孤寂。然而黎明,卻是一天的開始,一天之計在于晨,黎明帶給人的,是無限的希望。
舞炎睜開眼,霎時又因為天空中的光芒不適應而閉了回去。
「呼……」舞炎轉轉頭,扯下一根青草放在嘴里嚼著。彌漫開來的苦澀,也讓舞炎的精神清醒過來︰「睡得真舒服啊!唔,好像夢到師父了……」
舞炎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而後模了模臉,那里似乎有著殘存的溫度。
回到斗天學院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要先給師父報信!
舞炎心里這般道,卻是欣喜。
「勞逸結合」這個詞果真沒錯,就是晚上睡了個覺,舞炎都感覺自己的元力提升到了一星元王中段。
「爽啊!睡覺都能修煉!呵,誰叫哥人品好呢!」舞炎欣然道。
是啊!說出一個「哥」字,舞炎當真回到了和穎兒在一起的時光。
「舞炎哥哥……」
「舞炎哥哥……」
「舞炎哥哥……」
「呵呵,穎兒,我的寶貝,你真是帶給了我無限的快樂啊!」舞炎一步一步走下山去,「加油!再過幾天就要畢業了,到時候有個終極挑戰賽,想必炎魔和我的一戰不可避免。那……最後這幾天,就當是臨時抱佛腳吧!」
噌——
斷日出鞘!
舞炎揮了揮斷日,其這隨意一揮,威力自可等于一名元魂的全力一擊!舞炎不知道,這是屬于兵戈大道中的一脈大道。
兵戈大道,「兵戈」指的是無數的兵器。你可以使槍超神,也可以持刀逆天,亦然可以舞一把劍就睥睨眾生。這就是兵戈大道的意義。武器和人合二為一!
「我即是劍,劍即是我!」舞炎暗道。
舞炎眼中歷芒一閃,黑袍無風自動,斷日陡然斜指大地!
嗚嗚——
一道如細線一般的銀白色的劍氣直奔山腳而去!
沒有任何的聲音,似乎就是一滴水回歸大海的那種感覺——劍氣貫穿了大地,融入了土地之中。
「劍陣!劍氣流!」舞炎低喝一聲。
這是一種陣法,低階的劍術陣法。火凰神殿高年段的人可以學習,不過因為更多人選擇實打實的修煉、不想分心在陣法上面,所以陣法這一門變得無人問津。但是舞炎第一眼看到這些陣法的時候心中就生出了渴望之情。
誰說這耽誤修煉?元力上限就是一百星,你怎麼修煉都是那麼多!修煉元力是為了提高戰斗力,而學習陣法亦然不是?既然是,那為什麼不修煉?所有能夠戰斗的東西都是好東西!舞炎會想盡一切辦法提高自己的戰斗力。
其實陣法不是不常見,每一個稍微大型的學院或者家族里都可以看到。最基本的,就是傳送陣了。以小見大,僅僅常見的傳送陣就是千里之外隨處可達,想想都知道攻擊陣法有多麼可怖。
從著手陣法的一年來,舞炎知道了陣法是多麼難學了。這東西不是靠天賦就能整出來的。丫的,這貨必須堅持!堅持到爆!舞炎數次因為鑽研陣法而昏厥……那坑爹的啊!要知道舞炎的精神力多麼龐大,這樣都會暈,這旁人還修煉的了?
在藏書閣見過的老師來找過舞炎一次,勸他不要分心在這上面。然而舞炎卻是毅然拒絕。自己修煉都困難,別人修煉不更難?抓住這個機會就是最好的優勢!
其實斗天學院也有陣法,最高階的陣法比火凰神殿最好的強了數倍。可是陣法是斗天學院規定六年級的選修課,你想學就學,不學就罷。舞炎離開斗天學院的時候方才四年級,自然不會接觸那麼多了。
大地上的一個小孔里噴出白色的光芒,旋即擴散來開。
這一個陣法,講究的不是元力的強度,是對武器的感悟。
轟!
小孔蔓延出了六個光點,六點交織,匯成了一個六芒星的形狀。隨即,小孔作為整個陣法的中心開始向上空迸發出強橫的劍氣。
舞炎微微一笑︰「學習陣法,未必不是對我精神力的一種錘煉。」
精神力的修煉本就困難,有了斗天神核之後就更是難了。畢竟,精神力是有上限的,唯有耗光才有突破瓶頸了可能。斗天神核的作用卻是快速回復精神力,這叫舞炎如何不郁悶?
所以,這陣法,舞炎是無論如何不得不修煉的。
縱觀古今,每一位陣法宗師雖然元力不強橫,但是那些人的精神力卻足以翻江倒海。隨隨便便揮手一個陣法,就可以將同等級的對手難以招架。
所以說,陣法,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越到高階就越是這樣。
舞炎把斷日插在一旁,雙手合十,鋒利如刀鋒的薄唇輕啟︰「中級劍陣!湛空炎陣!風起,火借木生。風動,雙火成炎。湛空炎陣,現!」
嗡嗡——
舞炎的每一個字,渀佛包含了上古魔力。山腳的土地上浮現出一個幽藍色的陣法圖,其核心是一個繁雜的火焰之型,構成了牽引天地元力的一個紐帶。陣法的強大,符文是根基。湛空炎陣中,那些符文,乍一看是亂七八糟的紋路,仔細看,卻是那麼井然有序。
舞炎沒有引動這個陣法,布置和啟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布置,只要布陣人曾經布置了這個陣法後就可以隨意布置,當然,這是需要時間的。但是啟用呢?變態至極!一次啟用足以耗費舞炎六成的元力!極度坑!
舞炎每次想到這個就郁悶,畢竟,六成的元力足以讓自己的沌刃無數次激發了。另一個思維,是有點害人的。
真要打不過了,來,放個陣法。嘿嘿,嚇死對手!
反正布置我耗的元力一點點,你丫的真把我逼急了,就算老子元力耗盡陷入昏厥也要跟你兩敗俱傷!當初有這個想法的時候,舞炎樂了。這爽的啊!
不得不說,這又是一張底牌。
「收。」舞炎橫掌一揮,湛空炎陣緩緩沉入地下。
「其實吧,我現在可以面對元王巔峰了,放手一搏未必不可擊敗元皇。」舞炎沉吟道,「但是……」
舞炎的戰斗力非凡。只是炎魔太過變態,領悟了法則。換一個正常人,都是兩袖空空,爆發的戰斗力只是歸根于元環和元技罷了。像舞炎和炎魔,都是奇葩了。炎魔呢,晉入了元皇就是一個不同的層次了,他在九星巔峰元王的時候可以擊敗一星元皇,可現在晉入了元皇,他能夠和五星元皇正面交鋒而不敗。
舞炎腳步一頓︰「但是不是沒有人和我一樣逆天。」
自己是天才,可是,世上不知我一個天才!
初陽的那句話,當真讓舞炎受用不盡——
「我知道,你就是那個名震一時的林欻,年紀輕輕便有著令人驚嘆的天賦,短短一年便飆升到了破元師。可是,世界上有無數天才,隕落的也不止你一個!」
這句話,幾乎完全奠定了舞炎謙卑的基礎。
說到謙卑,舞炎在火凰神殿中因此幾乎沒有死敵。要麼是陌生人,要麼就是朋友。別人也對舞炎很是贊揚,「血劍」的實力足以橫掃除炎魔以外的所有人。然而,不同于炎魔的不可一世,舞炎的平易近人迎得了極多人的肯定。
話說回來,這還是要有炎魔的反襯哪!
舞炎淡笑一聲,蹲了下來,撿起一塊長得不錯的灰色石頭放在手里把玩著。
僅僅一會兒,舞炎還沒有走到山下的時候,這石頭就被舞炎的手磨成了一個葡萄大小的石珠。其晶瑩反光的表面很是美麗,宛如一顆灰色的水晶球。
「呵呵,不錯不錯,漂亮啊。嗯,收起來吧,以後送給穎兒不錯。」
舞炎沒有發現這顆石珠更里面包裹了什麼。
這也不怪他,任何一個人隨意而為的之作,誰會去注意那麼多呢?人吧,都是把心思放在別人的東西上的。
舞炎走到了山下,一回首看見那自己睡了一夜的小山包,心中是溫馨。
舞炎笑著搖了搖頭︰「萬一以後凰獸出來了,你是我要保護的對象。」舞炎深知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荒誕︰誰會放著自己的宗門不管而來保護一個平淡無奇的小山呢?
舞炎也沒有深入去想一個問題︰火凰神殿怎麼可能會無聊起來放一座山來火凰神殿里佔面積?怎麼可能?任何一個事物的存在都不會是沒有意義的。只不過,舞炎沒有發現。
舞炎只是知道這是火凰神殿唯一的一座山。